安小喜皺著眉,「她怎麼了?」
洪乞丐拿著棍子,往前走了兩步,他感覺到眼前的兩人絕非泛泛之輩,但也不是什麼敵人。否則現在早就對小堂主下手了。
「你們是何人?」洪乞丐緊了緊木棍問道。
安小喜指了指桑桑,「她是我妹妹,她怎麼了。」
「我怎麼相信你們。」
安小喜不耐煩了,本來就擔心桑桑,這人話怎麼這麼多。
拔出何兮,一眨眼的功夫,抵著洪乞丐的脖子,幾乎是吼出來的,「我問你她怎麼了。」
洪乞丐嚇的冒了一身汗,額頭的汗進了眼楮里,難受的緊,又不敢動手去擦。
「小堂主她三日前被人重傷,幾位長老正在給她治療。」
「誰傷的。」
「我不知道,小堂主她來到廟前就暈死過去,沒見到後面有人追趕。」
「傷到哪?」
「我也不清楚,小堂主暈倒後,我就傳信給天龍國總堂口,長老們便馬不停蹄的從天龍國趕來為小堂主治療。」洪乞丐說的可是實話。
看看自己身上的四個袋子,又想長老們居然為了這個小丫頭趕來,自己的決定果然沒錯,這丫頭要是醒了,自己也算是立了功,說不定還能多個袋子。
就這時,一個輸內力的長老快頂不住了,南宮千糯上前接過那長老的位子。
洪乞丐連忙跑過去攙扶著那人。
「玄老,怎麼樣?」
玄明擺擺手,坐在地上調養,過了會臉色慢慢恢復,「誒,真是老了。」
玄明看看南宮千糯,眼里閃爍精光,好內功,心里不由贊嘆。
轉頭,就見安小喜盯著他,玄明起身,「丐幫八十六代執法長老玄明見過女俠。」
安小喜回了個禮,「這是客棧的老板娘安小喜,那是南宮千糯。玄長老,我妹妹怎麼樣了。」
「小堂主命大,靜脈雖然大損,但不至于斷了取她性命。現在又有南宮少俠加入,恢復是遲早的事。」
「靜脈受損?玄長老可能看出是什麼武功傷了她?」
玄明搖搖頭,看向破廟外烏黑的夜色,「這藍水,藏龍臥虎啊。」
安小喜在一旁侯著。彩心和蘇葉也聞訊過來。
「小喜,桑桑她----」彩心擔憂的看著木桶里的人。
「沒事的。」
讓蘇葉派一號到五號輪流在暗處守著。安小喜回了客棧。
「小喜,桑桑。」洛螢一臉愁容,但是客棧里又不能沒人。
「會好的,洛螢,後面幾天就要麻煩你辛苦點了。」
「對了,小喜,那廚子好像受傷了。」
「文昔人?他怎麼了?」安小喜往廚房方向看了眼。
「不清楚,這幾天他走路不太順暢,還老咳」
「恩,我知道了,我去看看。」
安小喜來到廚房,文昔人正洗著一盆蘿卜。
「文廚師,在客棧還習慣吧?」
「恩,習慣。」文昔人停下手里的活,抬頭對安小喜笑了笑。
安小喜沒說話,看了看他,蹲在一旁。
「老板娘有什麼事嗎?」。文昔人疑惑的看著安小喜。
安小喜唰的點了文昔人的穴道,手搭在他脈上。
這脈象,安小喜挑挑眉,這內傷不是南宮千糯上次打的,又是誰?
安小喜想起洛螢說的走路不順暢,‘茲啦’就把文昔人褲腿撕開。
安小喜嘴抽了抽,因為里面還是褲子,一連撕了十條褲子,那小細腿在暴露在安小喜的眼前。
上面的傷疤是暗器所為,安小喜看到那幾條傷疤,心里頓時如冬天掉冰湖里那麼涼。
「你到底為誰做事?」安小喜看了眼文昔人,解開他的穴道,轉身離去。
文昔人呆滯的坐在那里,他分明從安小喜那最後一眼里看到了悲傷,惋惜,幽怨,痛恨,決絕。
難道安小喜知道他是誰?這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為什麼她又說出那一句話。
文昔人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撕開的褲子,苦澀的笑了笑。
回到屋里,卸下人皮面具,換好自己的黑色夜行裝來到玉門。
「三件事,現在做完,從此我們兩清。」黑衣莫問看著燭火前的人,淡淡說道。
丘寅點點頭,回到後房打開櫃子,把底層的黑色錦盒取出。
放在桌上,「你的東西。」
莫問看著木盒眼神里閃過一死激動,收好後就離開了玉門。
簾後,「寅兒,就這麼放他走?」
丘寅冷笑兩聲,「哼,沒那麼容易。」
……………………
一連幾日下來,長老們輪流著給桑桑輸內力,只有南宮千糯從未換過。
安小喜看看南宮千糯越漸蒼白的面容。
一掌接到他身後,順勢拉他出了這個陣,自己頂上。
南宮千糯跌在一旁,「喜兒?」
「還有兩天月圓之夜,你先調養,到時候換我。」說完安小喜閉上眼給桑桑輸內力。
兩天之後,安小喜獨身來到劉家。圓圓的月亮時隱時現,在烏雲後玩著捉迷藏。
安小喜現在很虛弱,連續消耗了兩天內力,待南宮千糯和她交換時,她只稍加調息就趕到了劉家,站在曾經听到水月聲音的青樹旁。
安小喜拿出墜子,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現下又要做什麼?
雲後的月亮漸漸明朗。月光折射在安小喜的蝴蝶墜子上。
琥珀蝴蝶慢慢亮了起來,開始在指環里旋轉。
速度越來越快,安小喜身子被眾多霧氣環繞。
漸漸的霧氣里出現一個巨大圓環。
霧氣消散,圓環安靜的立在那里,安小喜按下激動的情緒,伸手想踫觸它。
圓環中間突然出現一條細線,連通上下,然後慢慢打開。
門開時,里面大量氣流涌出,安小喜頂不住,被氣流推著往後退了好幾步,本來以為氣流就快停止時,卻比剛剛更強勁。安小喜被沖飛,砰的撞到了青樹。
本就虛弱的安小喜,哪受得了這突如其來的撞擊,哇的一口污血就吐了出來。
慢慢的意識也開始模糊,安小喜不甘心,為什麼每次在最後關頭,她都堅持不到最後。
就在眼楮完全閉上的時候,兩個身影出現在安小喜的眼前,安小喜這才放心的閉上眼。
胸前的蝴蝶和指環光芒暗淡下來,化做霧氣鑽進安小喜的身體,在胸前留下印記。也是這時,圓環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
翌日醒來,自己已經身處客棧。水月在床邊看著自己,兩只發紅發腫的眼楮讓安小喜心里一疼。
「娘----」安小喜張口喚了她一聲,不知道為什麼聲音嘶啞,口也干。
水月倒來水,安小喜喝下後,脆生生的喊了一聲。「娘----」
水月拉著安小喜的手,「恩,娘在。」
「娘,爹呢?」
「去看桑桑了。」
「糟糕,我忘了,娘,我也去看看,好幾天了,那丫頭還不醒。」
水月點點頭,「我和你一道去。」
安小喜從未這般開心過,拉著自己正牌老**手,走在街上,心里暖洋洋的。
來到破廟,就見安玉若有所思的看著木桶里的桑桑。
安小喜走過去,「爹。」
安玉眼里閃爍,回頭看見自己的女兒,笑著模模她的頭,「醒了。」
安小喜點點頭,「爹,桑桑她---」
「情況不太好。」
安小喜一驚,「爹,到底怎麼了?」
「她中了丘寺的冰火陰陽掌。」
安小喜點頭,桑桑身後卻是有一個手掌印,「丘寺?」安小喜眼楮瞪大,「他是丘寅的爹?」
「恩,小喜,你母親那有顆寒冰珠,你給桑桑服下後,帶著她和你母親先去南疆,我去找丘寺。」
安小喜握緊拳頭,「爹,桑桑這掌,等她醒來自己報!」
「小喜?」安玉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爹,桑桑跟我時間長了,有仇必報,她醒後若是知道你提她擺平了丘寺,心里肯定不舒服。」
安玉點點頭,「知道了。那我帶著你母親帶著她先去南疆。」
「爹,你們去南疆陪祖爺爺,桑桑去干嘛?」
「烏格前輩能救她。」
「我也去。」
「恩?」
「有個朋友,順路嘛。」
……………………
收拾完東西,大家就上路了。客棧換了個新廚子,莫問又一次不見了蹤影。
安小喜不想再去管那人的去留,至少在桑桑醒來前,知道真相前,她都不想去知道一定點那人的行蹤。
走之前,安玉去玉門露了臉,水月也跟著他進去坐了坐。水月和安小喜說,丘寅見到他們一臉豬肝色。
水月去隱樓找到了花無君,兩姐妹見面淚汪汪的,又得知這些年的變動,水月說讓安小喜來收爛攤子,她要和安玉隱世。還讓花無君等事情都順了後,帶著松石來艾牢山與她們匯合。
桑桑服了寒冰珠後,暫時封鎖了心脈,半月之內都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南宮千糯去西凌城接柳家二老一起去南疆,水月說,多些人也熱鬧,省得那老頭子悶的慌。
路過鳩鄉時,安小喜並未停留,至少現在不是時候,但是心里總覺得有某種聲音從那里呼喚著自己。安小喜搖搖頭,自己怎麼這麼疑神疑鬼的。
到了艾牢山,水月和安玉第一次坐‘神天’也是滿臉震驚,但是安玉雖然假裝鎮定,微抖的雙腿依舊出賣了他,水月和安小喜母女兩人嘲笑了他好一陣,後來安小喜得出結論,她爹不是怕‘神天’而是有恐高癥。
安小喜走出神天,眼前一群人讓她突然心里一酸。
聖誕老頭,烏格婆婆,冰娘,無音爹爹,方姨,柳爸柳媽,還有自己的爹娘。
安小喜覺得自己仿佛還是那個才穿來浩然大陸的十二歲小loli。轉眼這些年過去了。
這些長輩容顏雖漸老,但是大家還在一起,真好。
拉著南宮千糯的手,慢慢的像那邊溫暖的笑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