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邊,白發少女光著腳丫玩水嬉戲,一只小豬在潭里游的不亦樂乎。
安小喜尋來,見到一人一豬才松了口氣。
少女听到聲響,回頭張望,看到安小喜時,眉眼彎彎,甜甜的笑了,「姐姐。」
安小喜抱起少女,把她放到一旁的輪椅上。
「不是說了,這幾天還有點涼,別出來走動嘛?」
「今天的太陽很好啊,再說有貝貝陪著我,不會出事的。」
「你阿。」安小喜捏捏她的小鼻子。
小豬貝貝也從潭里游出,抖了抖身上的水珠。驕傲的看著安小喜。
安小喜揪起它的豬耳朵,「這次就不懲罰你了,下次再帶著桑桑偷跑出來,我就把你紅燒了。」
貝貝哼哼兩聲跑開了。
回到屋里,安小喜把桑桑的腳擦干,又把她抱到床上。
「桑桑,今天還有哪不舒服?」安小喜拿來布袋,展開的布袋里全是大小不一的銀針。
桑桑搖搖頭,「沒有了,這個月感覺好多了。」
「那也要注意,有什麼就和我說。」
「姐姐,我還是不能用內力嗎?」。桑桑一臉期盼。
安小喜敲了敲她的頭,「都說了幾次了,你不想要小命了。三年之內就給我忍著。」
桑桑嘟嘟小嘴,「知道了拉,姐姐別老敲我頭了,再敲變啥了以後沒人要了。」
安小喜眼皮跳了跳,正巧貝貝跑了進來,隨手指著貝貝,「沒事,還有它呢。」
桑桑翻翻白眼,躺倒在床上裝死尸。
貝貝眼珠轉了轉,咻的跳到桑桑床上,就往她被窩里鑽。
桑桑一腳踹開它,「臭貝貝,以後都別想跟我睡。」
貝貝心里那個冤啊,話是安小喜說的又不是它,它這麼風流倜儻的豬居然會被人嫌棄,垂著豬腦袋憂傷的離開了房間。
…………………
聖誕老頭躺在椅子上曬著太陽,烏格拉珠坐在石凳上,享受著安小喜的按摩。
「婆婆,我跳祭祀舞的時候,感覺被人搶走了身體。」
「恩,那是第一代大巫------月之女。」
「婆婆你知道?」
烏格拉珠點點頭。
「那,婆婆,以前你祭祀的時候,她也上你的身嗎?」。
「小喜,來。」
安小喜听話的坐到烏格拉珠前面。
「前幾代的大巫從未被月之女上身過,她借用你的身體跳完祭祀舞又沒傷害你,是你的福緣。」
「可是婆婆,我接受的傳承並不完整啊。為什麼她還找到我,而且那是她的魂魄還是一縷神識?」
烏格拉珠也是沉下眼角,月之女的出現未必是壞事,但也未必是好事。
「小喜,我也不知道。她有說過什麼嗎?」。
「恩,她說我們還會見面。」
「那就見面的時候你再問她好了。」烏格拉珠開始打太極。
「啊?」安小喜張大嘴,這不等于沒說嘛。
她的大巫傳承並不完整。
大巫的傳承有兩部分,一是修為和上古傳下來的巫蠱之術,二來就是祭祀佔卦祈福。烏格拉珠把修為和巫蠱之術傳給了桑桑,也是為了救下當初昏迷的桑桑。但是桑桑的身體不能接受第二部分的傳承。
安小喜戴著自己中意很久的蟲笛,但是並不會用。只是為了在朝拜時裝裝樣子,畢竟那是身份的象征。
而貝貝也是安小喜和桑桑共同的神寵,所以對于如何與它融合心意,都是未知的。
這一代的大巫實際是兩個人,桑桑和安小喜。
桑桑雖然醒過來,但是為了她的身體著想,封印了她所有的修為。不過巫蠱之術並不受修為影響,所以也不必擔心桑桑遇到危險不能自保。
桑桑中了冰火陰陽掌後,又服下寒冰珠,雖是封了心脈不受損,但是寒氣入體。
安小喜和桑桑接受傳承後,醒來看到滿頭白發的桑桑,安小喜目瞪口呆。
桑桑告訴安小喜,丘寅身後有個神秘女人,是他娘,但是從未露臉,而文昔人確實是丘寅的人,但是也是他幫助桑桑在中掌後逃月兌了。
安小喜心像刀割一般疼,如果不是她當初帶走桑桑,這丫頭現在肯定活蹦亂跳的,也不至于走幾步路就咳,不得已的坐在輪椅上。
若不是自己把她進玉門這個泥潭,桑桑也不會小小年紀白了發。
桑桑倒像沒事人一樣,說白發多好,還笑嘻嘻的問安小喜像不像小仙女。
桑桑三年之內不能動修為,否則才恢復的身體承受不了就會崩潰。
這幾個月來,安小喜都悉心照顧著她。
「小喜,想什麼呢?」烏格拉珠詢問的看來。
「沒什麼。」安小喜整理好自己情緒。
「小喜,記得當初我讓你不論去哪都帶著塔布嗎?」。
「恩。」
「誒,他這孩子,有的話都憋在心里。」
「婆婆,塔布他還好嗎?」。
烏格拉珠看了眼安小喜,「你才是大巫,不是應該自己去算嗎?」。
安小喜點點頭。烏格拉珠怎麼今天突然提到塔布,難道他----
安小喜奔回屋,擺好了陣,開始尋找塔布的那縷魂。
可是不論她怎麼用力用心的找,腦海里總有一道血淋淋的身影阻擋著她。
安小喜用盡神識打在那抹血紅上,血色淡去,但是她也被沖回了現實里。
安小喜睜開雙眼,心里隱隱不安,若是再不找到塔布,可能後果不堪設想。
………………………
鳩鄉。
鐵依拉吐了幾口血,擦擦嘴角,看著遠方,眼里煞氣四起。
誰,剛剛到底是誰。
木罕麗聞聲進到洞里,就看見滿地污血。擔憂的看著鐵依拉。
「今天的事,不準任何人知道。」
木罕麗清理好污血,看了眼正在修煉的鐵依拉,嘆了口氣。
……………………
「娘,你確定要把這個加進去?」安小喜戴著木質頭盔,穿著盔甲,全身武裝,只露出一雙眼楮,看了看身邊同樣裝扮的水月,擔憂的問道。
「恩,倒進去,全部。」
安小喜拿著小瓶的手抖了抖,全部?
「可是娘,這個已經很好用了。真的還要把這加進去?」
「不加進去不夠厲害啊。」
不夠厲害?安小喜嘴角一抽,上次那五米開來的雙頭巨蛇吃了這個沒兩下就抽抽升天了,還不夠猛?再說了,這山里的毒蟲猛獸現在都是桑桑的寶貝,那雙頭蛇死後,她可沒少被桑桑抱怨過。
「乖女兒啊,你是不是不想要了?」水月開始利誘。
安小喜牙一咬,拼了,就算把貝貝毒死了她也認了。
把手里的東西全倒進藥罐里,和剛剛那罐濃糊糊的東西一起煮了。
一陣異香傳來。
「娘,這個真香。」
「香?」水月頓了頓,糟糕。
連忙拖著安小喜跑到幾里外,摘去裝備,手里七八個瓶子。
倒出五顏六色一把藥丸,沒等安小喜反抗,全賽到她嘴里。
安小喜好不容易咽下最後一顆藥丸,「咳,咳,娘,你想謀殺親女啊。」
水月沒理她,拿著她的頭盔左看右看,撲哧笑了。
水月把頭盔遞給安小喜,又指指那個破洞。
兩排豬牙印清晰的呈現在安小喜的眼前。
「貝貝,你這只臭豬,你想害死我啊。」
正在桑桑房里睡豬頭覺的貝貝猛的睜開豬眼,打了個寒戰。
桑桑揪著它的豬耳朵,「又做壞事了吧。」
貝貝搖著它的豬腦袋,看著房門,看了許久都沒見人來,這才安心的又睡了。
安小喜和水月再回到藥房時,藥罐里已經熬制好了。水月取出蠶絲手套,用內力把這灘濃液變成了一顆小小的藥丸。
水月和安小喜相視一笑,母女亮眼楮里都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夜深人靜。兩個黑影鬼鬼祟祟的在屋頂上。
「娘,你確定在這用藥?」安小喜小聲的問著。
「哼哼,沒事,雖然解藥還沒做出來,不過一兩個月他還是熬得過去的。」
「可是------」安小喜還是擔憂。
水月讓安小喜別出身,屋里那人耳朵好使著呢。
自己掀去一塊瓦片。就在這時,兩人身後傳來讓她兩差點滾下房頂去的聲音。
「咳咳,我能不能問問,這三更半夜的,我親愛的娘子和女兒在我屋頂上做什麼。」
安小喜慢慢的回過頭,安玉站在身後,一動不動看著她們。
「那個,爹,我來陪娘鍛煉身體,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屋了。」
說完立馬開溜。
「站住。」
安小喜停下,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安玉,「爹,還有什麼事。」
安玉指了指自己身下,安小喜一只鞋掉在那。
安小喜尷尬的撿回鞋穿好,迅速離開。
水月趁二人說話,蹲著身子,慢慢往前方移動。
安玉站到她身前,擔住去路,「還想去哪啊?恩------」
水月站起身,「嘿嘿,玉哥,你怎麼還沒睡啊。」
「我睡了好讓你下毒?」
「怎麼會怎麼會,我怎麼可能謀害親夫呢。」水月連忙擺手否認。
「哼,看看你,小喜都被你交壞了,還不跟我回去。」
水月乖乖的跟在安玉身後。「玉哥?千糯還在拉肚子呢?」
安玉回頭瞪了她一眼。
水月閉嘴。一會又忍不住,「誰讓他不吃肉的,女兒不是想讓他吃的營養點嘛。」
「你還說。」
水月趕緊用手捂著嘴巴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