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喜慢慢的走近穎珠。
「穎姨,你知道你錯在哪嗎?」。
穎珠驚恐的看著她,可是她的身體現在根本就動彈不了。
安小喜轉動發簪,一根小針閃著銀光。
安小喜不急不緩的就拿著小針扎了一下穎珠的手背。
鑽心的疼,穎珠看著自己手背冒出的青煙,慢慢腐爛的皮膚,和那奇癢無比又萬蟲啃噬的疼痛感,她不相信安小喜什麼時候這麼狠毒了。
「穎姨,你拖了太長的時間,讓我的人趕到了。而且,你不該再一次誣陷我的朋友。」
安小喜又用針扎了一下她的臉。
穎珠眼楮斜瞟下去,就算看不到,她也知道自己的臉完了,因為她已經感覺一塊塊爛肉在往下掉。
「不好意思,這玉門,我接了。」安小喜盤好頭發,隨手插上玉簪。
「大長老,剩下的你看著辦吧。」
松石也不羅嗦,讓手下架著穎珠出了屋。
「姐姐,太危險了,要不是貝貝能听到你的傳話,我們也只好給你收尸了。」
「呸呸呸,收哪門子尸,本小姐活的好好的。」安小喜連忙往地上吐吐口水。
安小喜走出屋外,嗆鼻的煙味傳來。看著漫天大火。心里嘆息一聲,這玉門,不復存在了,老爹知道後會不會肉疼。
……………………
花無君在小樓里來回走著,焦急的看著門外,直到那熟悉的身影出現。
「謝天謝地你沒事,我正想告訴你穎珠還沒死,而且----------」
「而且還是丘寅的老娘。」安小喜笑著接話。
花無君愣了下,隨即想到什麼,「你一早就知道了?」
「唔,差不多吧,猜的八九不離十。花姨,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離殤?」
花無君狐疑的看了眼安小喜,「找他做什麼?」
「哼,他可是送了我份大禮啊,禮尚往來嘛。」
「他一直在皇宮啊,沒出來過,估計皇帝不放人。」
「不對啊。」安小喜歪著腦袋想了想。
他一直在皇宮,師傅卻說讓自己去那找他,難道言正騙她?這不太可能。
「桑桑,我師傅呢?」安小喜轉身看著桑桑。
「應該還在城外的小院里,怎麼了姐姐?」
安小喜心里一慌,壞了。
「桑桑,你和莫莫現在就趕回去,把他帶到隱樓來,快,越快越好。」
桑桑不敢怠慢,和莫問紛紛離去。
安小喜默默祈禱,但願別是她想的那樣。
不多會後,桑桑和莫問回來了,卻沒有言正的影子。
桑桑沉著臉遞給安小喜一張信紙。
‘要救他,回宮。’正是藍霖的筆記。
安小喜拿著紙的手緊了緊,把紙揉成團,丟地上狠狠的踩了幾腳,「王八蛋啊------------」
「姐姐,淡定,淡定,小心動了胎氣。」桑桑急的給她順背。
安小喜深呼吸,吐氣。
讓她回去,做夢。但是又不能不管言正,不過離殤在那,估計不會有太大問題。
藍霖,見鬼去吧,她安小喜就要走的遠遠的。
「莫莫,你幫我帶句話給師傅,但是這皇宮進去容易出來難,若是出不來就等著我,出來了就去西凌城,你知道我在哪里。」
莫問沉思了一下,「西凌不是長久之地,藍霖遲早會找到。」
「廢話,我當然知道,我只在那等你三天,三天後你沒來,我們就回南疆。」
「南疆,恐怕也--------」莫問慢條斯理的說。
「我知道,但是我總得找個地方養胎吧,難道你讓我挺著個肚子東奔西跑逃命去。」
莫問瞟了瞟安小喜的肚子,「挺著肚子,你跑不快的。」
「……」
眾人沉默。
趁著夜色,幾道身影出了藍水城,一路向南。
神女宮在雪暮手里慢慢恢復元氣。
小客棧雖然已經沒了,但是錢莊依舊,只不過換了幾個名字。
有錢好辦事。
幾年未見,嬌娘卻是越發有味道,而且,安小喜注意到,她和李大之間那莫名的情愫,不過當事人不說,她也不好點破,一群姑娘就這麼每天看著二人眉來眼去。
尋找南宮千糯的事,雪暮也讓姑娘們分頭行動。先以南疆為主,地毯式搜查。
安小喜在西凌城里待了兩天半,莫問來了,不過代價卻是他左邊空空如也的袖子。
安小喜拽著那只袖子,不知道要說什麼,莫問用右手拍拍她的頭,「我沒事。」
忍住眼淚,安小喜好久才緩緩抬頭,笑著對莫問說,「我們,回南疆。」
……………………
莫問進皇宮很輕松,隨是這樣,可是他也不敢放松警惕,尋了好幾處才找到言正。
把話帶到後,他就準備走了,可是哪有那麼容易。
他的左手不是別人砍的,而是他,自己硬生生撕扯下來的。
若是不費了那條胳膊,他就逃不出皇宮,路上,因為失血,昏迷了一天,再醒來時,憑著毅力一路趕到西凌城。
也在安小喜她們離開西凌城的第二天,西凌城地震了,而源頭,竟是縹緲山。
雪暮察覺不對,親自帶著幾個心月復趕到。
哪里還有什麼縹緲鎮,整個鎮子已被巨石淹沒,而縹緲山,橫橫被批成了兩半。
想到安小喜現在已經無力分身,雪暮寫了一封信,告訴送信的,若是自己十天之內沒有回來,這封信再送出去。
而人算不如天算。
十天過去了,進山的雪暮沒有出現,送信的也不敢耽誤,快馬加鞭的送去,但是半路遇到了山匪,小命雖然保下,信卻丟了。
在西凌城的嬌娘,一開始並不在意,畢竟雪暮有時候出門收孤女,一去也是三五月。
但是這次她隱隱感覺到不同,這半年都快過去了,雪暮沒個蹤影,而且沒有半點音訊。嬌娘想她可能出事了,關了客棧,在李大的陪同下,去了南疆,畢竟他們路不熟,又饒了幾個彎,待他們找到艾牢山時,又過了整整一個月。
再說安小喜,回到南疆後,第一件事就是去當初和南宮千糯分開的地方。
她就那麼坐了一天,一天後,拖著身子回到了艾牢山。
山上的難民們大多回了自己的部落。
南疆的兒女不軟弱,經歷了災難,讓他們更加團結。
只是,沒人知道倫瓜去了哪里。
安小喜也是疑惑,倫瓜並未去藍水國,天龍和霧月,也不可能,那麼這麼一個活人,和他那手下們,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嗎?
安小喜不信邪,但是也找不到他們的藏身點。
直到,直到為了找南宮千糯展開的那次地毯搜索。
姑娘們發現了一個大湖,而這湖不論怎麼走,似乎都走不到頭,姑娘們也過不去。
安小喜也疑惑的去看了看,這哪是什麼湖,這根本就是海,大海啊。
安小喜嘗了一口海水,果然,又腥又咸。
奇怪的是,這里附近沒有部落。而烏格拉珠也告訴安小喜,這是被神靈遺忘的地方,所以很少有人來這邊。
安小喜腦袋一轉,若海的對面有人呢?那就可以解釋那月之女,郭心問夫婦的來處了。但是也說不通,那月之女都是百年前的人了。
想來想去,不如行動。安小喜找來大酒,又講了自己的構思,大酒果然畫了一條這世界從未出現過的船。
接下來就容易了,工人們在海邊搭起帳篷開工。
嬌娘來的時候,安小喜正躲在被窩里睡覺。
听完嬌娘的話,安小喜也是著急,這邊南宮千糯還沒找到,那邊雪暮又不見了,而且縹緲山有什麼事,難道是鏡?
越想頭越頭,心里一口氣就堵著,老天怎麼總玩她,是看她太清閑嗎?拜托,她前世就夠忙碌了,好不容易換個地方吧,不就這一年懶散了些嗎。
一股濕潤感就從傳來,安小喜低頭一看,完了,羊水破了,親娘的,要早產了。
這下可忙壞了山上的女人們,幾個生過孩子的,比安小喜都著急,畢竟她這還不足越,萬一有個什麼可怎麼辦。
一群大老爺們就在屋外守著。
屋里傳來安小喜殺豬一樣的叫,「南宮千糯,你個天殺的王八蛋!」剛吼完就听見嬰兒的啼哭聲。
安小喜剛松一口氣,就听烏格拉珠說,「再忍忍,還有一個。」
安小喜瞬間就暈了。
屋里傳來的啼哭聲越來越洪亮,安玉和南宮無音激動的在門口等著,準備抱自己的孫女還是孫子,可是等了半天,房門依舊沒開。
又一陣啼哭聲傳來,莫問淡淡的說了句,「怎麼有兩個聲音?」
安玉被他這麼一說,也發現了。
也在這時,門開了,水月和冰清一人抱著一個,臉都笑開花了。
「母子平安。是兩個小千金。」水月笑嘻嘻的說。
安玉和南宮無音顫抖著雙手,剛要接過兩個小寶貝,就見莫問和塔布已經先他們一步,一人抱過去一個。
塔布笑眯眯的逗著手里的寶貝,莫問也是難得的笑的燦爛,說也奇怪,兩個小寶貝被他們抱去後,居然都不哭了。
只留後的安玉和南宮無音黑著臉,那兩只手還停留在半空,顫抖著。
而周圍的人似乎遺忘了他們倆,有的在逗著小寶貝,有的在房里伺候著安小喜。
這一天,是四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