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重生 之二十六,

作者 ︰ 津畫

記憶完全中斷了。

藍色的水珠從羽颯的眼中滑落,她正對上的,不再是晶殿中的記憶,而是一臉冷然的澄安子。

「……為什麼?!澄安子?!冊焱為什麼會拒絕自己的魂魄?!鏡宿景不是說過,她對你,對復生前的記憶已經都抹消了,為什麼還會這樣生氣……?」似乎是說不下去了,羽颯一把擦去腮邊的水珠扭過頭,正對上一邊的骨火,此刻她正眨著無辜的眼楮盯著自己。

即使是在雲界,有著黑色的長發和火焰色的眼楮冊焱,也是數一數二的漂亮人物,但是,曾幾何時,其實自己曾經深深痛恨過的。

是的,若說羽颯她對冊焱的感覺,有沒有恨的話,那是真的有……

就像澄安子于冊焱,不管過了多久,不管魂魄經過幾世的流轉輪回,羽颯知道自己對冊焱的感情,已經和對澄安子一樣,說不清道也道不明了……

但是,猶如芒刺在背的情感不會因此而消失,這種感覺一直盤倨在羽颯的胸口,如今記憶中和眼前這張臉一模一樣的人,如同芒刺浮上來,全然刺痛了風神彩帝︰「……這一切,都是你不好!全都是你的錯!」

「啊?我?」模不著頭尾,黑發少女只能任由羽颯沖自己發火而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風神彩帝,就是眼前這個美麗的如同春風一般的少女,她好像對自己有一股深深的怒意,雖然骨火不明白為何會對自己有這種情緒。

澄安子伸過手,有意無意的擋住了羽颯的憤怒︰「不要借故發火,她只是冊焱的半個魂魄。」

「你也說了是半個魂魄,那她就是冊焱!喂,我說你……你現在的名字是骨火?」

「是,是!」

「你難道真的一點也不知道,以你這副模樣,呆在澄安子身邊他會有多痛苦?!」

「羽颯!」

「我才不管!我就是要說!」

「夠了,你回風樓去!」

「我不!這個什麼骨火的,你給我听好!就算你只是冊焱的半個魂魄,就算你現在是個什麼靈法也沒有的白痴!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長成冊焱的模樣,你這個樣子呆在澄安子身邊,你知道他會有多痛苦?!就因為……」

唰——!!

一道鋒利的水刀屏突兀落下,筆直插在羽颯的眼前,如果不是動作迅速,差幾個分毫,美麗的少女就要被水刀切掉了一半美麗的身體。

「澄、澄安子?!」眼前寒光森森的水刀屏讓羽颯確信,她若是再說下去,是真的會身首異處,不過即使這樣,她還是難以置信的瞪著透明水屏後面的澄安子和骨火。

三年不見,她從內心深處覺得,澄安子的焦慮,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正相反,在原界一直尋找卻完全沒有信息的的焦慮,以及從三年前就一直背負著的,快要滿溢而出的負面情緒,已經把原本性情安寧的瓏璃守帝給折磨的不能再承受了,這在以前根本不會讓如此大動肝火的言行,如今卻是讓他這般惱火!

最後還是骨火拉了一拉澄安子,對方終于是回過神來一般的看著風神彩帝。

「骨火她,什麼都不知道,羽颯。」似乎是因為骨火的這一個微小的動作,讓他的聲音平靜下來,勉強恢復了冷靜。

「好,好,我不說就是!行了吧?!」但顯然還在氣憤和惱火的羽颯,卻也不敢造次再說什麼,只得轉而面前骨火。

「我說你啊!」

「啊,啊?是!」骨火見羽颯朝她說話,忙不迭的回應。

「你能不能換個模樣?」

「這……」骨火感覺自己汗都要下來了,她只好先可憐兮兮的看著邊上的澄安子,對方模了模她的頭,對羽颯近乎蠻橫的要求毫不理會︰「骨火沒有靈法,你不要對她提一些讓她為難的要求。」

「長成這個模樣才真的是讓我們為難啊!!」

「對,對不起,我沒有為難你們的意思,這個樣子,可是在原界我就是長成這副模樣的,對不起……」被羽颯沒頭沒腦的責罵弄得很沮喪的骨火,此刻只能更沮喪的道歉。

她原本就不覺得自己有多漂亮,雖然一直以來都有人說她很漂亮,但是她從來不覺得,現在更是毫無自信覺得自己有什麼好看之處了。

沒等羽颯回話,澄安子已經接過答道︰「你沒有必要道歉,這一切其實與你都毫無關系……」

「怎麼會毫無關系?她就是當年冊焱墜入原界的那半個魂魄啊!」羽颯為澄安子的維護氣結。

「對,對不起……」

「道歉要是有用的話,事情就不會今天這個樣子啦!你也根本不站在這個地方!」羽颯沒好氣的嚷道,同時手指一彈骨火的腦門︰「而且你這半個魂魄還是一個白痴!一個長得和冊焱一模一樣卻什麼靈法都沒有的白痴!」

骨火模模腦門,對于羽颯惡言相向絲毫不介意,反倒是一臉無辜和好奇,在剛剛一番對話中,她已經確信這個少女對自己只有怒氣卻沒有惡意︰「……我真的長得很像冊焱?澄安子和丹脂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件事呢,我真的很像她嗎?」。

「是啊!」

「一模一樣?聲音也一樣?」

沒想到會遇上如此反應,,羽颯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發火。

「呃,是,是啊,只是眼楮稍微有點點不同,仔細看的話,你的眼楮顏色要淡很多,冊焱的眼楮是像火一樣的顏色,很濃的……」

「是嗎?那性格呢?也是一樣的?」骨火越來越好奇。

「呃、呃,性格?不,不不不,你們,完全不像,不是像你這樣傻傻的性格……呃,你真的完全不像以前的冊焱……」

不妙!

真的很不妙!

這家伙長得雖然一模一樣,性格卻是完全的南轅北轍,她已經開始失去幾千年來,和冊焱相處時的應對模式了。

「——啊,算了算了!真煩!不管怎樣,現在你要把這……啊,這半個魂魄如何處置?」意識自己無法再和骨火搭話下去,羽颯問起了澄安子。

「她長得和冊焱一樣,而且還一樣的氣息,要怎麼瞞住雲君?還有,晶殿的冊焱要怎麼辦,她也只有半個魂魄,這三年來是勉強靠著雪蓮蕊才支撐下去的……」

「冊焱暫時不會出什麼事,骨火先住在璃府里。」似乎不想和多話的羽颯搭茬,澄安子簡單明了。

「會被別的生靈察覺的!!」

「璃府會張開結界,只要骨火不離開璃府,就不會被人發現。」

「璃府若是老張結界,雲君會起疑心的!明明是一體的,為什麼會彼此排斥?不是已經被鏡宿景給抹消記憶了嗎?為什麼還會這樣麻煩?!她都已經這樣出手傷你了,很顯然沒有我們以為的那樣一點記憶都沒有,這才令人頭大……」

「不要沒完沒了,我知道的不會比你少!」

不再忍耐下去的澄安子打斷了羽颯的兀自推測,顯示著他根本不想再听這件事情了,羽颯只得不高興的鼓起腮幫子,吐口氣,一回頭,看到骨火還在沖自己看個不停,眼楮里滿是驚艷的表情。

看什麼看啊!風神彩帝發飆沒見過嗎?!真是個白痴加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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