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安子!澄安子!」
「丹脂的聲音,這麼慌張,出什麼事了呢?」
「骨火不見了!」
「哦呀?是那半個魂魄……」
沒等站在門邊的鏡宿景搖頭晃腦的驚訝完,已經一個箭步沖上打開的澄安子,正看到丹脂絞著手中的羅帕,六神無主的站在當地。
「你說什麼?骨火不見了?」
「是、是!璃府沒有了骨火的氣息!而且連風神彩帝的氣息也消失了!我看到九霄上空有式風神去往西南的蹤跡,那個西南方向……該不會,該不會是風神彩帝帶著骨火去了夢之海?!」
「哦呀哦呀,夢之海?這可麻煩了。」听完丹脂準確的猜測,鏡宿景繼續很有自己風格的搖著頭。
「夢之海?」
澄安子愣了一愣,在頓然明白之後,表情轉成鮮少的急怒︰「那個雲界最笨的彩帝!!真該把她的脖子擰下來!竟然帶骨火去那個地方!」
「啊……,發火了!我第一次看到澄安子為冊焱之外的人發火呢!」連忙閃到一邊讓出澄安子,難以置信的目送那個因為擔心而憤懣的背影消失後,鏡宿景才抿嘴笑起來,繼續拔弄著手中的折扇。
「羽颯帶魂魄去那個地方做什麼?丹脂。」
「不,不知道……」
「我來猜猜啊,其實不用猜也能想到那個腦袋簡單的羽颯要干什麼了,是為了能讓魂魄想起什麼來嗎?哎,要是真的如我所想的沒有忘掉,這不是給我找麻煩嘛,你看看,那個傻姑娘呵……」
「澄安子他沒事吧?他現在的情緒很慌亂,我擔心……」
「現在我們該擔心的是被找到的風神彩帝的安全,澄安子會把她凍成千年冰山的可能性很高啊……嗯,到時候我再出手相救的話,羽颯會不會以後就對我溫柔一點呀?她也真是不怕死,明知道澄安子生氣是極其危險的!」
但是顯然說起來一點擔心語氣都沒有的鏡宿景,在不安的丹脂看起來,笑得比往常還要溫暖。
「紫陽星尊……」
「不過,他會這麼生氣也不是沒有道理呢,畢竟那個地方,是有關冊焱記憶的最後一個地方了。」
骨火張著嘴,看著周圍的一切。
一望無垠,大片大片閃閃發亮的雪圓絨球飄浮在空曠的,由柔軟雲朵堆積成的雲海上方。
「哇,大蒲公英花田……」
「你這沒見識的!」話尾被帶她前來的風神彩帝給拍了下去︰「這不是蒲公英啦!這是懷夢!」
「懷夢?你是說,這些飄浮的東西叫懷夢?」
「沒錯沒錯,懷夢是雲界生靈在睡夢時出生的幻靈,所有的懷夢都會聚焦到夢之海等待消失,不過因為三年前的戰事,懷夢變得不多了,這還是我在夢之海戰之後,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
「夢之海的戰地,就是這個地方?」
「……嗯。」剛剛還在興頭的羽颯卻突然垂下長而卷的睫毛,視線跟著落到雲面上︰「這里是,冊焱最後一個有記憶的地方,因為你是冊焱的魂魄,如果說能讓記憶有所觸動的話,除了這里,我也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了……」
「可是,這里發生了什麼嗎?明明是看起來好安靜的地方……」站在一片升升浮浮的光芒雪球中,骨火繼續四處打量,她看到遠近周圍還有不少人,三五成群的打坐閉目閑講,他們很像原界的市井百姓,只是衣著光鮮了許多,坐在雪白柔軟的懷夢中,個個或安詳或閑講,濃重的浮雲和起著遮擋的懷夢也讓他們無暇注意的這兩個漂亮的少女,但骨火還是因此擔心起來。
「喂,喂,羽颯,我會被他們發現的吧?澄安子不是說過,我不能被雲界的其他生靈發現……」
「放心吧,我給你屏掉氣息了,沒有人會發現你,要是就這麼大刺刺的帶著和冊焱一模一樣的你出去,澄安子還不把我殺了!倒是你,到底在這里想起了什麼沒有?我帶你出來可是冒著被澄安子發現的危險啊,希望那個嘮叨的鏡宿景能多拖他一會兒……」
「……想起什麼來?雖然你這麼說,但是我什麼印象都沒有,這個地方我是第一次過來……」
「真的?」
「嗯!」
「一點都想不起來?」
「嗯,嗯!」
「……搞什麼,白來一趟了!還以為你能想起些什麼來。」眼前的美*女沮喪的聳下肩膀,而身邊的骨火還在疑惑的看著四處亂舞的懷夢︰「我怎麼感覺,這些東西好像是活的?」
「懷夢本來就是活的,經常有雲界的生靈被懷夢吃掉的事情呢。」
「吃……吃掉?!它們會吃人?!」骨火不舒服的模著自己的脖子,困難的咽了一口唾沫。
「所以跟你說懷夢是活的嘛,一般來說是沒什麼關系,但是如果有誰剛好霉星當頭,撞進哪個惡夢,那就比較背了。」
「那就會被吃掉?」
「差不多是那樣吧,有的時候是窒息在里面,有的時候是被惡夢糾纏死的。」
「那這個夢之海不是很危險?」
「嗯,是啊,但是對雲界的仙帝來說,不會出什麼事的,這里的空氣特別好,因為懷夢會淨化這個地方,所以歷來就是大家修行的地方,而且,夢之海中大部份都是好夢,惡夢只是極少極少的。」羽颯沒什麼感慨的甩著手中的清風,趕開一兩個試圖撞到自己懷里的懷夢。
「而且懷夢也是雲界最好的載體靈,很多人都會利用幻夢把自己的夢托到想去的人或地方,很方便呢。」
「好厲害……真是看不出來……」
「喂,我帶你來這里可不是為了感慨和玩的!這里有冊焱的記憶,雖然璃府有更多冊焱的記憶,但那差不多是五百年多前的事情了,氣息都消失了,而夢之海距離冊焱的重生也才不過三年,已經是最近的一個記憶點了。」
「冊焱的……重生?」
「嗯,她死過一回,在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