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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墨辰北!」叫骨火不要出聲自己卻最終忍耐不住,羽颯鑽出插嘴︰「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說起來,夢之海戰有一半是你的責任!若不是你先頭派出的那二十八員雷部兵硬逼冊焱打開殺戒,她也不至于落到被守帝殺死的地步!事到如今,你還要進來攪和什麼!」
眼前的男人微微眯起眼楮,英俊帥氣的面容,瞳孔里有隱約青色的光,泛著冷光,「……你和我一樣,羽颯。」
「哈啊?」
被這一句給莫名其妙掉的羽颯瞪著他沒好氣︰「你說什麼啊?」
「你也想殺冊焱。所以當年沒有完成雲君手御中的人,你是最惱火的一個,澄安子去原界的這幾年,你一直在打探他的下落,只有接近了澄安子,才能更接近冊焱,雲界誰都知道這一點……」
未等听完羽颯挽起袖子要沖上,卻被後面的骨火一把拉住。
「你攔我干啥啊?!」
「等,等等,他很危險!羽颯!」
「——風陣來!!」
隨著羽颯的暴喝,九霄碧空卷來一片咆哮的黑風,晶殿外面的四周開始暗下來,沒有等羽颯的風陣全部到來,墨辰北也已經打開招勢,只見他的手揮過,青色的雷從空氣中浮現,踩劃著沒有規律的弧線,目標卻是全部朝骨火而來,只是皆被澄安子和羽颯左右擋下。
骨火的毫無舉動,讓墨辰北不解而生氣,奈何因為澄安子就站在她身邊,他也無法接近。
「為什麼要躲開我?冊焱!既然羽颯說是我的原因讓你死過一回?!為何不討伐過來!?」
「你鬧夠了沒?!蒼雷帝!!」死死按下鏡宿景原本要伸過來的援手,羽颯回瞪了他一臉‘這是我的事你要是再插手當心我殺了你’的表情之後,咆哮的一甩手,九色雲霄上空,自高向下響起一聲尖利的風嘯聲,大片風雲瞬息卷到面前擋住青雷,一片暗淡視線中,骨火听到了澄安子的悄聲,這才明白剛剛羽颯是在使障眼法。
「……沒辦法了,墨辰北很固執,我們在這里會耗不少時間,你不要讓他察覺,一個人先進晶殿。」
「你不能跟我一起進去了?」澄安子的語氣讓骨火不安起來,近在咫尺的晶殿大門里,能感覺有生靈在呼喚自己,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所有的這一切,都比不上她希望澄安子能阻止自己的念頭強烈。
心頭涌上一陣窒息的痛。
在璃府的生活好短暫,短暫的跟原界不值得一提,可是,即使把原界幾百年的生活全都換來過,都比不起在璃府的這幾天生活。
和澄安子在雪蓮池邊看花開的日子,骨火明白,就要一去不返了。
冊焱要恢復完整的。
「夠了,你在這里只會礙我們的事!現在澄安子最擔心里面的冊焱!墨辰北君會出現在這里,少不了是雲君的意思,不知道他又要對冊焱做什麼,不用說,肯定又很危險了!」羽颯低聲怒吼,緊緊盯著前方的指揮著青雷的男人。
骨火越加不安,卻也只能點著頭。
「知道了還不快進去?!」羽颯喝道。
知道羽颯說得沒錯,但是,從晶殿里面散發出來的那股強烈意識,仍然使得骨火心生膽怯,不敢開口答應。
那種膽怯不是因為對死亡的恐怖,反而是恰恰相反的,那是內心深處對繼續生存下來的反感!
「可,可是我……」
「不要可是了!」
「怎麼了?骨火?」還是澄安子發現了不對勁。
「人又不舒服了?」
骨火完全不敢抬頭看他,只是一個勁的喃喃︰「我……,對不起……,澄安子,我不進去不行嗎?」。
雖然在心底詫異骨火的反應,但澄安子在略微的吃驚之後,堅決搖頭︰「不行!你是冊焱缺失的魂魄!現在雲君只知道冊焱離開過晶殿,卻不知道她缺少了魂魄,她其實身體很虛弱,而以雲君的性格和行事風格,我只怕對她的懲罰已下!」
最後幾個字沉重的讓骨火緊緊閉了一下眼楮︰「可是,可是,我很害怕……那里面……」
「夠了!!」
邊上的羽颯已經快忍到極限了︰「拜托了!你又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上次澄安子不是帶你進來過嗎?別撒嬌!」
「澄安子……」骨火朝高大的男生吸吸鼻子,試圖作最後的掙扎,其實在內心她也深知自己真的只是在撒嬌,她終究還是要進去的。
「骨火,萬一冊焱有事,你也一樣會很危險……」澄安子彎下腰,認真的面對上骨火,他的表情不再溫柔,而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雖然連一絲一毫都沒有的拘留,讓骨火一陣說不出的憋屈和難受,但也因此恢復了平靜。
對呢,說到底,自己也只是魂魄,還是半個魂魄。
她抬起頭,認認真真的看了著澄安子,像是要把他刻進去似的,末了,終于很認真的點了一點頭,朝他綻開笑容︰「對不起!澄安子,我只是有點害怕……」
「骨火……」
看到骨火的表情,澄安子和邊上的人皆愣住,沒等大家回過神來,她卻已經轉身往晶殿大里頭奔去。
「等……」
「傻蛋!你還想要攔她!?」羽颯氣急敗壞的拍過澄安子的手,他總算是回過神來,雖然沒有再伸去試圖去叫住對方,但神情卻有一絲迷茫。
「羽颯,你看到了嗎?」。
一邊揮開墨辰北彈來的青雷,一邊皺起眉頭的風神彩帝,抿抿唇,最終還是煩躁的回答而出︰「看到了看到了!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是啊,那個樣子,和以前是一模一樣啦!」
「她真的只是半個魂魄嗎?……說起來,在璃府的時候,我也鮮少問起她在原界的生活,每天總是為了冊焱的事沒有顧及到她……」澄安子一字一頓的說著,視線還朝著骨火消失的地方而去。
「……這次,我總覺得,再也見不到骨火了。」
「你們,到底聊完了沒有?」已經接過不少墨辰北的招數,鏡宿景在邊上無奈的笑道。
「好了好了!骨火如果消失了,那就是代表冊焱完整了!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結果嗎?」。雖然說得理直氣壯,羽颯心里還是後悔自己在沖動之下對骨火說的刻薄話,但是,此刻也來不及多後悔了,鏡宿景的話把她突然拉回現狀,眼前,青色光芒閃著 響,切割成菱形狀的光芒正朝他們襲來————
永遠不知死活的鏡宿景笑得一如往常,笑著揮開那些稍有差池就會把自己割成碎片的雷線。
「我們應該可以活著回去吧?」
「你閉嘴!鏡宿景!」
這里像死了一樣平寂。
這是跑進晶殿時,骨火的第一個感受。
這平寂,透出一股這里的主人準備隨時放棄的頹廢。
明明是這般耀眼的火紅水晶,但是從里至外都透著這份強烈的意識。
一邊在心里不停的加著印象,一邊打量著一路過來,初次是由澄安子帶她來這邊,那個時候的感受竟然是和現在截然不同。
那個時候之所以沒有感覺到這些負面情緒,現在想想,完全是因為澄安子在身邊的關系。
羽颯曾說這個地方,除了冊焱,就連澄安子也不能多呆,因為築了五方帝靈法的晶殿,是一個能吸滅所有生靈精神和體力的恐怖之地,火虐之所以能在晶殿長眠,也就是拜這個晶殿的吸收之功。
但是,大概是吸取了火虐精氣的緣故吧,這里又是如此的漂亮,豐盈,瑰麗得讓人無法移開。
站在里面的時候,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九霄碧空,染著一層華麗的紅色,整個人如同被包在一塊火耀晶中。
比起和第一次進來的不同感覺,還有一股始終無法揮散開的感覺,從踏進這方紅水晶時,就一直彌漫在骨火的感官里。
有什麼生靈在這里面!
那是一種強烈吸引住自己,同時又害怕到恐怖的生靈之息。
那個生靈,龐大的盤蜛了整個晶殿,又仿佛縮在每一塊透明紅的火耀晶里,每一粒碎紅都是他的單獨個體,能從里至外的感覺到呼吸的氣息。
第一次進晶殿的時候,因為有澄安子,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周遭的一切,也根本不覺得這里有多寂靜。
眼下,那個心髒跳動的聲音,到底是她自己的,還是這個盤踞在宮殿的某個生靈的,在長長的寂靜過後,根本就分不清了。
一個人的時候,感覺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區別。
不能退縮,這是我唯一能替澄安子做的!
緊握著自己的手心,骨火暗暗給自己打氣,在緊緊閉了一下眼楮後,再堅定的睜開!
對,這是我來雲界的目地!
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往路的盡頭跑去。
石榴紅色的火耀晶石鋪成一條火紅的路,漂亮極致,卻完全看不到盡頭。
以為就要到的時候,通道的盡頭就會重新現出一片水晶世界,一直通向暗紅的遠方,越來越深走下去的時候,越來越深的暗紅色把她整個人都淹沒吞盡。
沿著紅色的路走了很長一段路後,骨火依舊只看到一片紅色的火耀晶,她不記得第一次進晶殿時,晶殿是這樣的深不見底,但此刻自己除了一直走下去,別無它法。
透明紅的火耀晶牆壁清晰的映出人像,每一塊菱形鏡上都有一個自己,黑色的發,火紅的眼楮,縴細的少女,她們跟著自己的動作一起變化著,往前看過去,一路上都是這樣的景象。
能感到時間是在一點一滴過去,但一切都沒任何變化。
走著,骨火突然想到,這里,和記憶深處那個開滿了蓮花的璃府,是兩個世界。
一直呆在璃府不會有這樣的對比,但是任誰進入這般如同墓地般的晶殿,都會有這樣的想法吧。
離開了澄安子,在這樣一個如同墓地的世界里,守著封印近五百年,一個人要怎樣度過每一天?(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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