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當家 第二十四章 離經叛道之話

作者 ︰ 紫蘇流影

溫婉自從和大當家尋找山泉岩洞扭傷了腳之後便只能乖乖地呆著,哪兒也不能去。這些天寨子里的人都變得很忙碌,蕭大嫂在帶婦人們準備材料,要開始釀制新酒。而大當家和另外幾位當家也時常呆在屋子里商議事情,盡管大當家面上看起還是和之前沒什麼兩樣,但溫婉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事情並非如表面那般平靜。

這幾日寨子里的守衛明顯要比往日多了些,而且寨子周圍的布防也更加嚴密,前幾日听大當家說起過的東山布防,這幾日也都順勢展開,溫婉意識到近日必然會有一些大事發生,可是在林紫月的記憶里是完全沒有印象的。這也讓溫婉著實有一些心慌,難道事情真的已經月兌離了原來的軌跡?還是說因為她的到來,林紫月的命運早已不同?

朝廷的那次短時間圍攻溫婉至今都還存著很大的疑問,她始終想不出朝廷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可是她也不好明著問大當家,這麼做無疑是讓大當家對自己更生防備之心。溫婉一個人呆在屋子里,除了看書,她實在是找不到其他可以做的事情,這讓她心里更加不踏實,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困擾著她,也在提醒著她,前途迷茫。

溫婉感到很煩躁,巴不得自己現在就能夠四處行走,可是白神醫特別囑咐這幾日都只能好好歇著,溫婉只得乖乖听話,不過就這個樣子,她想動也是沒辦法的,實在是一動就疼的難受。想起那日,她被大當家背著回到寨子,又被寨子里的一個漢子背到了白爺爺的住宿,白爺爺果真是名不虛傳,也不知給她用了些什麼藥,當即便覺得疼痛感舒緩了不少,只要乖乖的不使力便也覺得無大礙。

溫婉也第一次見識到了白爺爺的住所,前廳里滿滿的都是藥材櫃子,一進去便能夠聞到濃濃的藥材香味。白爺爺那日正在整理藥材,見溫婉弄成那個樣子,眉宇之間難掩心疼。不僅細心為溫婉進行了診斷,還親自為溫婉煎藥,並且刻意囑咐溫婉要好好吃藥,不能亂動,搞得溫婉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何德何能,能夠得白爺爺如此照顧……

溫婉正一個人無聊地翻著蕭大嫂帶過來的孩子們正在讀的課本,大當家突然站在了門口。

「婉婉,今日可覺得好些了麼?一個人可是覺得無聊?」

大當家也沒有進屋,一個人負手立于門前,始終是一襲白衣,因為背光的原因,溫婉從她的角度望過去,竟覺得大當家的形象是那樣的出塵,陽光從他的背後射進屋子里,而他逆光站著,整個人都包裹在光圈里,如謫仙一般,吸引了溫婉全部的視線。

溫婉愣愣地看了大當家好幾秒,竟突然間忘了招呼。大當家嘴角勾起一抹笑,戲謔道︰「看來在下來的不是時候,似乎打擾了婉婉的美夢不是?」

溫婉自然知道大當家是在諷刺自己,大白天的,她就坐著桌子前,又何來做夢一說?擺明了就在說自己看著他做白日夢,這個人還真是會諷刺人,自己不過就是愣了幾秒而已。溫婉也不惱,一本正經地答道︰「婉婉還當是哪里來的仙人呢,原來是大當家駕到,婉婉倒是有失遠迎了,失禮失禮……」

大當家嘴角含笑,這才不急不慢地走到了溫婉的屋子里,四下打量了下,最終將視線落在了溫婉的腿上,柔聲道︰「傷可有好一些?」

「多謝大當家關心,婉婉覺得好多了,再過幾日便可以試著走走……」

「切莫大意,還是要听白爺爺的話,不要自作主張。」

大當家看得出溫婉是閑不下來的,這幾日他日日都會過來探望,不管有多忙,他都會抽時間過來看看。有時候和溫婉聊一些寨子里的事情,有時候只是和溫婉喝喝茶,再不然兩人就是安靜地坐會兒,打從溫婉受傷起,他倒是一天也沒有缺席過。

溫婉心里自然也知道大當家是為自己好,「多謝大當家,婉婉記得。」溫婉頓了頓又繼續道︰「只是蕭大嫂明日便要開始釀制新酒,婉婉這傷怕是要耽誤事了……」

「這有什麼?婉婉若堅持要釀酒,在下讓蕭大嫂緩幾日便是。實在不行,等你好了,在下陪你再釀也不遲。」

大當家笑看著溫婉,對于溫婉的這些顧慮他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而溫婉卻對于大當家的言辭微微有些吃驚,她實在沒想到大當家居然還願意陪她一起釀酒,她望向大當家的眼神多了一些探尋的意味。

大當家像是明白她的心思,好心解釋道︰「在下也很期待婉婉所釀制的酒,自然也是要出一份力的,不是麼?」

大當家沖著溫婉眨眨眼,樣子甚是不羈,臉上的笑容也如屋外的陽光般明媚。溫婉不自覺地點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大當家將視線移到了溫婉手邊正在讀的一本書上,這是一本關于孝道和lun理知識一類的書,自然是教孩子們從小就要懂得禮數,百善孝為先。大當家看了一眼溫婉,笑著道︰「婉婉覺得這書如何?」

溫婉不明白大當家為何會有此一問,這不是奇肱國歷來的教材麼?又何來好壞之說?難道不是大家的道德規範準則嗎?就像孔夫子的《論語》,早已被世人奉為經典,難不成大當家還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不成?溫婉不明白大當家的意思,自然也不會盲目作答,她反而反過來問大當家︰「大當家覺得如何呢?」

大當家意味深長地看了溫婉一眼,笑著道︰「這本書在下小的時候便也讀過,父親甚至要求能夠倒背如流,可是書中的一些觀點卻不是在下所認同的……」

「哦?」溫婉萬萬沒想到大當家竟然會對這本書存在不同的看法,就相當于現在的人質疑《論語》一般,對于國學經典抱有懷疑,這樣的想法,若是讓旁人知道,不知道又要掀起怎樣的波瀾。

溫婉看過這本書,以她的觀點,自然知道這書里的有些觀點是不可取的,可她畢竟是來自于現代,思想觀念要進步許多,而在這個時代,大當家竟然也存有不一樣的看法,這倒是大大出乎溫婉的意料。

「不知大當家可否分享一二,也讓婉婉也長長見識?」

大當家認真地看著溫婉,嘴角仍然掛著笑意,也不接話,許久之後才道︰「拙見而已,不談也罷……」

溫婉心里一陣失落,她其實是很想听听大當家的看法的,可是很顯然大當家突然又不想談了,溫婉覺得大當家簡直就是在吊自己的胃口,望著這人一臉的笑意,她竟有些無可奈何。她對著大當家道︰

「婉婉倒是有些看法的,書里講到以嫡長為尊,以男為尊,這一點婉婉倒不是特別的贊同……」

「哦?」大當家眼前一亮,別有深意地問溫婉︰「婉婉覺得該如何?」

溫婉也不客氣,把自己的觀點呈現于大當家面前,「婉婉覺得以嫡長為尊稍顯偏駁,若是以賢長為尊更佳。而以男為尊,實則是大大的不平等,藐視了女子的存在價值。」

溫婉說完之後看著大當家,對方並沒有要發表看法的意思,反倒是用眼神示意溫婉繼續說下去。

溫婉繼續道︰「自古便都覺得以嫡長為尊是真理,實則卻未能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往往長者卻並非賢者,但依然得到尊貴的地位,而真正有才能的庶出卻未能有機會發揮其才能,這不是等于阻礙了進步麼?再則,以男為尊,那沒有女子又何來後代繁衍?如此說來,不也是太偏駁了麼?」

「哈哈哈……」大當家听了溫婉的話,突然放聲大笑,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婉婉可知道,你的這番話若是讓旁人听見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溫婉自然是知道的,這樣離經叛道的話若是被其他人听見,一定會被重重責罰,更有甚者甚至會丟掉性命,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說給大當家听,也許潛意識里她對大當家是信任的。

溫婉不急不忙地道︰「婉婉自然知道大當家不是旁人……」

溫婉也笑著看大當家,兩人眼里都是滿滿的笑意,自然是明白彼此的意思的。

大當家對于溫婉的這番話著實贊賞,一個女子,敢說這樣叛逆的話,可想而知她的內心是如何的與眾不同,大當家看著溫婉,心里不免又多了一些擔憂,他竟看不懂溫婉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存在……

他也許永遠的不會明白溫婉為何會有這樣的一些想法,只是在溫婉的眼里,這些都是再普通不過的事實,她是來自不同的時空,她不過是把現代的觀念提前普及到這個時代罷了。

大當家突然提議道︰「不如明日婉婉便到學堂里給孩子們上課吧。」

溫婉又是一陣驚訝,望著自己的腿,「可是,婉婉的腿……」

大當家笑看著溫婉,溫婉突然覺得面上一熱,耳根也紅了,她又想起了大當家之前的戲謔之詞,這個人該不會又來一句抱都抱過了吧?

不料大當家卻說,「無妨,在下讓軍師安排兩人抬婉婉過去便是。」

溫婉心里松了一口氣,面色也輕松不少,看在大當家眼里甚是可愛,大當家竟然很不客氣地當著溫婉便大笑,「哈哈,如此在下便告辭了,婉婉好好休息……」

「多謝大當家記掛,婉婉不遠送了。」

溫婉自然知道大當家在笑什麼,這個人果然是不正經的時候居多,可是她竟然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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