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了一晚上的功,早上起來感覺身子舒爽很多,我來到院子外,呼吸著山里新鮮的空氣,不覺神清氣爽。
大娘做好飯,朝我招呼道︰「白姑娘看起來好了很多啊。」
「是啊。」我應道︰「還多虧了昨晚上大娘炖的雞湯,好喝極了!」
「白姑娘真會說話。」大娘高興地笑道︰「來,快過來喝點粥,我為阿雷做了這麼多年的飯,他可從不會夸我。」
吃過飯,我和阿雷就踏上了出山的路,大娘不放心的拉過我細細叮囑,又叫阿雷一定要好生照料,方肯放我們離去。
山路很是崎嶇,不過對我來說卻不在話下,每到了很難走的地方,阿雷就會停下來看著我。
寂靜的山林里除了鳥叫就是我們的腳步聲,我有點不習慣,于是打破沉默的胡亂找話問道︰「阿雷,秀丫頭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被賣到妓院?」
阿雷嘆了一口氣,道︰「秀丫頭的弟弟病了,二嬸為了借錢就把她暫時抵給了吳老板,沒想到吳老板卻把秀丫頭賣到了迎春樓。」
「真可惡!」我大怒。
「是啊,吳老板本來就是一個大壞人。」
「我是說你二嬸。」我沒好氣道。
「……為,為什麼?」阿雷一臉不解。
「怎麼能為弟弟治病,就把姐姐賣了呢,難道女孩子就這麼不值錢!這樣子賣姐姐,和家里的牲口又有什麼兩樣!」我忿忿不平道。
阿雷悶了半晌才開口道︰「其實,我也不贊成這種做法,本來勸了二嬸再等一等,讓我們想辦法籌錢,可虎子病得很重,二嬸心焦,不願再拖下去了。」
「重男輕女!」我哼道,想了想向他問道︰「你若是有了女兒,不會這麼對她吧。」
果然,阿雷臉上馬上飛紅一片,「肯,肯定不會。」他結結巴巴道。
我和阿雷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慢慢的,也熟悉了很多。
到了晚上,我們停下來休息。
他找了一塊平整的地方收拾好,讓我待在那,自己鑽進林子中,不一會兒,提了一只大山雞回來。
阿雷把山雞料理好,生起火,一支木棍一串,熟練的烤了起來。
我愣愣的看著火光,仿佛見著了小多,正烤著雞,得意的向我叫嚷。
「師父,我小多烤的雞是天下無雙的!」
「師父,你又流口水了!」
「師父,你多吃點。」
……
「白姑娘。」阿雷把烤好的雞遞過來,打斷了我的沉思。
我從他手里接過雞,默默吃著,心里一片苦澀。
吃飽後,因為心情不太好,我悶悶的坐在樹下沒有說話。
阿雷也沒來打擾我,只是拿過一只燃得正旺的木柴另生了一堆火,又把剛才烤雞的那堆火撲滅,然後找了一些樹葉均勻的蓋在上面,這樣忙乎了半天,終于從身上解下一張背了一天的氈毯鋪在上面。
正不知他在干什麼,他突然發話道︰「白姑娘,夜里涼,你就睡這兒吧。」
「……哦。」我心里一片感動,「那你呢?」
「我,我在山里行走慣了,身體結實,隨便找個地方就行了。」阿雷憨笑的說著,走到一棵大樹下,靠著樹干就眯上了。
我躺在軟軟的氈子上,篝火燃下的灰燼慢慢透過樹葉散發出溫和的熱量,在涼氣逼人的夜里,讓人感到無限溫暖……
其實有內功護身我已不懼寒冷,但就是貪戀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像小多,青山,金銀長老還有踏雪她們給我的關懷般。
第二天早晨,我們來到了和二嬸約定的茶棚,茶棚很簡陋,只是用茅草和木柱搭建,土黃泛黑的酒幌子隨風飄蕩,上面寫著「丹陽老店」四個隸字。
我們還未走近,一個模樣憔悴,約模四十年歲的婦女已從茶棚里急沖沖的迎了出來,身後還跟了兩個中年漢子。
「阿雷,你可算是到了。」那位婦女抓著阿雷道。
「二嬸,三叔,四叔。讓你們久等了。」阿雷不好意思道。
「我們也剛到沒多久,你二嬸太心急了。」她身邊的一個大漢道。
「這位是?」另一個大漢指著我向阿雷問道。
「這,這位是白姑娘。」阿雷解釋道,「來,來幫忙的。」
「姑娘?」那漢子細細打量我。此時為了方便我已換上男裝。
那漢子點點頭,正想說什麼,突然驚叫道︰「阿雷,你怎麼讓一個姑娘去那種地方幫忙!」
未等阿雷說話,我開口道︰「放心吧,大叔,我知道去的是什麼地方,我是江湖女子,不忌諱那麼多。」
「原來是位女俠。」漢子對我尊敬起來,轉而又有點憂心道︰「可那個地方狗腿子很多,萬一姑娘也陷進去……」
阿雷一听,馬上緊張的看向我。
我給了他一個放心的微笑,「大家都放心吧,行走江湖這麼久,我可從來不干沒把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