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的火焰在熱油上騰空而起,炙烈的熱浪讓火舌上的空氣也為之扭曲,光影模糊中,我看到松兒露出釋然的表情。
「宮主……」踏雪擔心的叫了我一聲。
我目眥欲裂的望著前方,手里緩緩收緊。
「住手!」
「且慢!」楚少軒和我同時開口攔道。
我望向他,他了然的對我微微一笑,瑩白修長的手指遞來一瓶解藥,「去吧,不用顧忌我們。」
「謝謝。」我握緊手里的瓷瓶,低聲道。
我直直的望進司歸邪突變銳利的目光,「放人吧!」
司歸邪嘲弄的勾起唇角,粲然一笑,「白雨瞳,你真不適合作靈鷲宮主。」他有點索然的揮了揮手,守在火架旁的魔教之人立馬把火熄滅。
風護法押著松兒向我們走過來,然後停在兩方對陣的中央。
我把解藥遞給踏雪。
「宮主!不要輕易答應他們!」松兒突然著急的高聲叫喊,「他們虐待我……用,用繩子吊了我一個晚上,把我的手都吊殘廢了,可不能就這麼便宜他們。」
「賤婢!我們何時有吊過你!」風護法怒斥道。
「哦,沒吊過我,那我的手腫得跟蘿卜一樣又是怎麼回事?」
「那是綁的!」
「你肯承認了,宮主,千萬不要饒過這個叛徒!」
風護法怒哼一聲。
我以手撫額,暗嘆,還是少根筋,現在被風護法捏在手里,我又能如何。
「踏雪,去吧。」
松兒淚盈盈的望著我,「宮主,我好痛,手臂像被千萬個蟲子咬,真的痛得快受不了了。」
我淡淡向風護法開口道,「還不替她松綁。」
「叛徒!听到宮主的命令了嗎!」松兒朝她叫道。
「賤婢!」風護法咬牙切齒,狠狠舉劍朝松兒手中的繩索劈去。
突然,松兒朝後猛然一退,長劍「哧」的一聲穿過她的肚月復沒柄而出,穿膛而過的劍刃被染成紅色,陽光下一片暗紅的光澤。粘稠的血液順著劍刃蜿蜒落下,一滴滴的打在突變靜止的戰場上。
我心神俱失的看著松兒慢慢倒地,砸在泥土的戰場,濺起一片灰塵。
「為什麼!為什麼!」我搶上前,抱住她。
她朝我一笑︰「松兒……不要成為……宮主的負累。」
「你怎麼會是我的負累呢。」
「我很幸福……松兒那麼苟且求饒……宮主居然都沒有厭棄……此生有宮主如此待我……夠了。」
「不夠不夠,你還有青山不是嗎,我還沒讓你幸幸福福做他的新娘子,怎麼能夠。」
松兒搖頭,眉頭因疼痛微微蹙起,「他……他不是我的……我不能貪心的……有宮主……就夠了。」她拿起我捂著她傷口的手,緩緩握緊,「宮主……不要傷心……這是松兒自己的選擇……要為我……好好珍重……否則……我死不瞑目。」
手中的力量慢慢減弱,最終化作一絲抓不住的風,漸漸消逝。
我會好好珍重的。我抱起松兒的尸身,向前走去。
「宮主。」風護法攔在我身前,一臉急切,「我……我不知道會這樣……」
我淡淡的瞥她一眼,繞過。
「宮主。」風護法復又攔上,「屬下被仇恨蒙蔽了心,罔顧大局,連一個婢女也不如,你殺了我吧!」
「你妹妹不是我殺的。」我停,開口道。
「什麼。」
「你出賣靈鷲宮,不就是怨憤我因妙星嬰牽連你妹妹麼。」
她怔怔道︰「宮主為什麼總要這樣……月嬰可是一心一意向著宮主的……說不定現在在天之靈都在怨怪我背叛靈鷲宮。」
「你是該被她怨怪。」我盯著她的眼楮,緩緩道︰「你這麼了解我,那就該知道我不是出爾反爾的人,為什麼你就不奇怪我堂堂一個靈鷲宮主會半夜跑到黑水牢去殺一個小小司屬,而且是在放了話不再追究此事之後。」
「這點……我也想問宮主。」
「這件事你已經調查很久了吧。」我對著她涼涼一笑,「那你應該知道你妹妹死的那天正是司歸邪逃出升天的日子罷。那晚,我剛好被他的攝魂操控了。」
風護法一怔,然後癲狂的叫道,「我不信!我不信!」
我沒再理她,抱著松兒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