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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倘若是旁人說,那听著也算是一種鼓勵,但是此時此刻,樊文俊听在耳朵里,感覺心里那叫一個涼颼颼,戰兢兢啊。
早就知道她不會輕易放棄離開的念頭,但是也沒有想到她的決心會這樣堅決啊。說的多好,人定勝天?樊文俊有點不知所措了,不知道該如何回話,也忘記了要離開,就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動。
「你非得要離開樊府麼?可想過離開後要去何處?可想過這世道如何艱險?可有放心的、可投奔之人?」樊文俊很惱火,卻不能當場發泄出來,壓抑著低聲問。
「我,只是不甘心這樣孤老一生,人生苦短,所以我想好好的活著。世道是很艱險,但是我不能因為怕,就膽小的放棄追逐幸福的權利。
不去試試,怎麼會知道行不行?不去試試,辜負了這大好年華,會後悔終身的。至于可投奔之人,哪里有呢,有的話又怎麼會到現在的地步。」小菲怎麼想的就怎麼回答,一起相處了十來天,倆人的關系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有所改善,聊天也不是一件困難的事,不再相互譏諷。
此刻的樊文俊心里再震驚,卻不知為何,竟然沒有以往那麼生氣,那麼郁悶。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好像真的有道理啊。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樊文俊試探著又問,卻沒指望能真的听到她的實話。
「怎麼著也得等秋收後吧,婆婆他們對我很好的,我現在也不能說走就走,怎麼著也得給他們娘三留點好東西再走。那一百多畝的貧田,我會讓它們變成聚寶盆的。」小菲不由自主的坦誠。
屋子里沒點蠟燭,黑漆漆,倆人就這樣對站著,雖然看不清對方的容貌表情,但是卻又好像都能知道對方的表情。
沉默了一下後,樊文俊有點好奇的又開口了;「為了你婆婆他們,值得麼?」
「當然值得,在這世上目前對我好些的,也就是他們了。」小菲毫不猶豫的回答著,語氣里是難以掩飾的落寞,娘家那邊連個貼心的丫頭都沒有呢,肉身的親爹只顧著家宅的運程,不管自己女兒的幸福,逼著把她嫁了。
王氏雖然開始不喜歡她,但是後來還是很不錯的。作為一個古代神宅院里的女人,能容忍她,能私下授意阮婆子偷偷的弄葷菜,現在又任由她胡鬧,小菲真的覺得這已經很難得,很可以了。
樊文俊听了,心里開始難受起來,她的大概情況,還是知道一些的。那樣的感受,他真的能體會到。
一時間,樊文俊暗暗在心里下了決心,以後事情解決了,一定要對她好些。既然已經確定秋收前她不會離開,那就足夠。
「你保重,我走了。」樊文俊扔下六個字,轉身從窗子離開,身影很快的消失在夜色里。小菲站在窗前好一會兒,才關了窗模索著和衣在床上躺下,卻是半點睡意全無。
天蒙蒙亮的時候,小菲起身推開屋門,紫鵑也剛好揉著眼楮走到院子中間。「女乃女乃,什麼時候回來的?」紫鵑驚喜的問。
「半夜回來的,就沒吵醒你。」小菲見紫鵑的反應,應該是宅子里都還不知道自己被劫持的事。
簡單洗漱一下,就獨自去了王氏那里。王氏還沒起床,阮婆子很緊張的把人請進屋子,就去稟告王氏。
過一下,阮婆子來叫小菲進王氏的臥房去說話。
「娘,讓您擔心受怕了。」小菲看著披著袍子,面容憔悴的王氏,心里有點難受的說。
「孩子,快別說那些,趕緊跟娘說說怎麼回事,可有為難你?」王氏上前捉住小菲的手,邊小聲的問,邊上下打量著。
小菲見王氏眼里都是擔憂,絲毫沒有責問懷疑的存在,心里真的很感動,拉著王氏的手走到床邊坐在床沿上。
這次的事,小菲受了點小傷,別的倒是沒什麼。但是王氏就不同了,手里還有綁匪留下的信,就連贖金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對方在來人聯系呢。
沒想到,綁匪沒等來,收到了另一封信,說樊少女乃女乃已經月兌險,只是還不方便回府。王氏收到平安的消息,雖然松了一口氣,但是心里依舊緊張,擔心,放不下的擔心,寢食難安的,不憔悴才怪。
小菲也就不再隱瞞,就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了王氏。不過,把兩次救了她的白少秋和子俊的名字隱瞞了下來,只說是江湖中人。
王氏听了,差點氣暈過去,嗚咽的拍著小菲的手;「我可憐的孩子,難為你了。他們實在是欺人太甚了,等下你跟娘一起去官府,咱報官去。」
小菲知道古代女子最忌諱上公堂的,也知道這次的事,既然自己逃月兌,那麼二房的人恐怕早就做好了準備。
到時候查不出真相,只怕還會把白少秋和那個人牽涉出來,那也是小菲最不想的。既然那個人答應了安排倆人來,那就好,事情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最壞的打算才是上公堂呢。
這樣的打算,是因為小菲隱隱覺得,那個叫子俊的人不會袖手旁觀的。再加上,兩次被劫都有人相助,不會真的那麼湊巧吧!
小菲現在甚至希望再來點什麼事,那樣就能測試一下,是不是每次自己發生危險的時候,都有人出現相助。
所以,小菲安撫著王氏,勸她,既然自己有驚無險,那還是暫時不要去公堂的好。說了里面的厲害關系之後,王氏抹著眼淚點點頭。「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這事就由你看著辦,咱府里現在都是寡小的,難為你了。」
婆媳倆相互的統一了一下對外的措詞,小菲才起身告辭,本想去看看文慧和文濤兩姐弟,但是王氏說鎮上的種子鋪掌櫃頭天就送信來,說種子到了。
小菲趕緊會自己院子,換了一身衣裙,吃了早點,就叫管家備車去鎮上。王氏叮囑管家,多帶幾個人跟著,小菲知道王氏是被嚇怕了,也沒反對。
府里做事的人哪里知道這里面的曲折,只當當家主母寵愛這少女乃女乃的緣故呢。小菲出門的時候,隨身帶了一把小巧的匕首,是上了馬車後阮婆子給送來的。
匕首當然比身上帶了小剪刀好,小菲不客氣的收下了,馬車出發後,就把藏在身上的小剪刀拿出來放在車廂的坐墊底下,把匕首藏在身上。
不管有沒有用,拿來壯壯膽子還是可以的。從宅院去鎮上有點路程,小菲在馬車上無聊,不由得就想起了這次被劫持後發生的事,竟然會跟那個蛤蟆在一起呆十來天啊。
那十來天里,除了只有一個下午離開過那個小院,其余的時間里都是在那個小院子里呆著的。最難忘的,就是他給自己包扎傷口時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那時的他眼神里真的有心疼啊。
可是,那可能麼?一想到這個問題,頓時覺得思維有些混亂,自己跟這個叫子俊之間的關系和白少秋沒什麼不同,又好像很不同。
哎呀呀,不想了,今後應該能遇到合適的好男人,干嘛要在這個男人身上糾結呢!小菲有點煩躁的掀開車窗簾子,往外看去。
越是煩躁,就越是覺得路很長,感覺過了好久才終于到了鎮上。種子鋪門前進出的人比上次還要多。
「少夫人來了,快里面請。」門口的小伙計見到馬車上下來的人,立馬就迎了過來。東家可是一直在等著這位客戶呢,還有一個更特別的原因,那就是,現在西山鎮上,賭莊里甚至專門為樊家少夫人要種水稻的事設了賭局。
可惜的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壓她成功的。
幾個田產大戶都說了,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寡婦,竟然敢冒險種水稻,那簡直是痴人說夢啊。甚至還有人說,她若是能種出稻米來,除非日頭打西邊出來。
一個養羊大戶嬉笑著說,等秋後樊家稻田里,收不到稻米的話,他家的牛羊有地方吃草了,當然不能白吃,那是欺負人家寡婦人家,不管怎樣,幾兩銀子他還是要付的。
這些,小菲不知道,王氏也是不知道的。而種子鋪的掌櫃卻是很清楚的,因為很多壓賭注的都會來鋪子里打听,樊家要的種子運回來沒?樊家的小寡婦有沒有改變主意換種別的農作物啊?
現在的鋪子掌櫃,每日除了忙活店里的生意,也要騰出些時間接待那些來鋪子里,卻不是為了購買種子的人。
壓賭注的這些人,都不是尋常小百姓,都是些他得罪不得的人。近幾日里,掌櫃也有點旁的想法,一個比較瘋狂的想法,那就是,從不沾賭的他很想賭一次。
這個想法跟媳婦一說,媳婦也沒反對,但是一听說他要壓注的是哪個樊家少夫人成功,就立馬反對。
掌櫃的沒有放棄想法,不知為何,感覺上那位樊少夫人就是能成功。所以,他就打算在試一試,反正賭局的截止日期是在樊少夫人把種子播種下去為止。
賭局的事,鋪子里的小伙計都知道,見了小菲當然更加的熱情了……
熬了半宿,終于碼好一章,好困,但是看見書評區幾位書友的留言,女妖真的很感動,也愧疚!千言萬語無法表達女妖的感動,只能輕輕的說聲謝謝!(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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