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又沉默了一陣,才嘆息道︰「好吧,閣下,既然你堅持,那就如你所願吧!」
段無及皺起了眉頭,光明的語氣太過奇怪,這不禁讓他隱約感覺有什麼地方似乎不太妥當,可是卻無法清晰的察覺到。正走神時,法則空間突然劇烈的晃動起來,天幕上閃過一道耀眼的強光,陣陣悶雷滾滾而至,震蕩的天地顫抖,空氣呈立體波紋狀朝著兩邊分裂,澎湃的光明元素潮汐般激蕩呼嘯,一條渾身泛著柔和光芒的巨大人影從裂縫中漫步而出。
不用說,這就是守護者光明的分身了。隨著它的出現,整個法則空間似乎都變的明亮起來。
「閣下,請敞開你的能量本源,剩余的一切交給我來做!」光明開門見山的直入主題道。
雖然心中存有疑惑,但事已至此,段無及到也沒有多做猶豫,敞開已經進化成混沌狀態的能量本源,配合著光明完成了守護者契約。
有過兩次的經驗,這次他的心神並沒有過度的沉溺在契約締結的過程中,眼看光明之印憑空消失,他知道是被光明收取回去,這也昭示著它即將離開,段無及忙叫道︰「光明,請留步,我還有事。」
「閣下,還有什麼吩咐?」此時契約已經成立,光明的分身已經轉變成了法則空間的光明守護者,所以段無及和光明的交流依然是憑借意識。
「吩咐不敢,我只是還沒有弄明白你剛才話里的意思,能不能給我詳細地說明一下?」
光明嘆了口氣。有些沉重的道︰「對不起,閣下,受規則的限制,我無法答應你的要求。不過,以後你自然就會明白的。」
交流的意識突然被掐斷,顯然光明不欲再多說。段無及無奈的收回思感,心中疑惑更深,光明剛才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現在和它締結契約,對自己有什麼不利的影響嗎?
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仍然沒有得出個結果,段無及干脆地放棄了。既然光明說以後自然會明白。那就等到明白的時候再說吧。
屏息凝神,他開始仔細地參悟起締結光明守護者契約後。所生出的明悟。同時,他也察覺到體內剛剛完成進化地混沌能量,再次發生了蛻變,變的更加精純,更加充沛,如果說之前的混沌能量是條滾滾江河的話,那現在。就是浩瀚無邊的汪洋大海。
法則空間因為他的提升,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但法則世界里誕生出無數地生物物種,一些星球上也同時萌生出了淡淡地生機,甚至就連原本佔據了大部分空間位置的混沌地帶,也因為他的兩次能量蛻變。而大片大片的急劇萎縮,空出來的地帶自然而然的衍生出無數星河替代。
星辰運轉,時光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段無及終于從入定中蘇醒過來,那種自給自足不做他求地圓滿感覺,讓他從心底由衷的發出一聲滿足的申吟,經過這次地入定參悟,能量急劇提升所帶動的心境波動,也順利的穩固了下來,只要日後加以鞏固,便不會出現心境紛亂,能量反噬的現象。
法則天平和光明之印雖然分別屬于規則和能量兩種類型,但在屬性上卻是相同的,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相輔相成的效果,所以兩者的融合並不是簡單的一加一等于二那麼簡單,那是一種從本質上所產生的微妙變化。
兩者合一,圓滿大乘!
此時的段無及最是深有體會,舉手投足間,體內涌動的能量,就讓他有種天地盡在我手的掌控感,這種傲視一切的感覺雖然讓他興奮,但卻不知道怎麼回事,高亢的情緒中竟然莫名的浮現起一絲孤獨和茫然。
怔怔的發了好一會呆,他突然醒悟過來,自嘲的一笑,喃喃的自語道︰「胡思亂想什麼,我應該高興才對嘛,擁有了這麼強悍的力量,以後我就可以更好的保護艾霓她們了。」
用力的搖搖頭,他轉身離開了法則空間。
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再開啟入口這麼麻煩,只是意念一動,便從法則空間里出來。
依然是那片清幽的山谷,依然是那悅耳的絲竹聲,可是靜靜的佇立在樹萌下的段無及,卻生出一股陌生和無聊的感覺,就好象有層無形的屏障,將他隔離在了這個世界之外。
雖然早就有這個心理準備,但還是難以避免。
輕輕地嘆息一聲,他沒有走過去,只是默默地注視了泰西婭兩女和輪回眾人片刻,就轉身離開了。
他不想在這樣的心境下和他們見面,以免加劇彼此間那層無形的隔膜。
身影晃動間,數十萬公里的距離轉瞬即過,下一刻,他已經出現在道格拉斯家族的祭壇神殿前。兩邊的祭祀守衛對于他的到來,絲毫不覺,神殿內的人員也同樣沒有感應到,依然在虔誠的做著功課,歌頌之聲以一種怪異卻非常悅耳的曲調吟唱出來,輕輕的飄蕩在空氣中,沐浴在這種氣氛中神殿,顯的格外神聖,讓人不自禁的就生出敬仰之心。
當然,段無及是例外,這種最低等的精神暗示,如果能夠影響到他那才是怪事。
大祭祀也在殿內,不過,他只是神色肅穆的端坐在一旁,並沒有加入吟唱之中。
段無及放出思感,在他耳旁輕聲道︰「我來了,就在上次的那個房間。」
大祭祀一震,微微的點點頭,然後悄然起身退到殿內的角落,避開一眾歌頌的神僕,進入了那個小門。
他是神殿祭祀。不在非常時期是不能在神殿內隨便瞬移地,因為那是一種對于神靈不敬的表現。
他進來時,段無及已經挪移了進來,正安座在上次的那張軟椅上。
「閣下,您已經融合了?」和上次比起來,大祭祀明顯的感覺到段無及的不同,雖然他就坐在自己的面前,可是自己卻絲毫感應不到,要不是知道他在這里,甚至都會忽視掉他的存在。仿佛他原本就應該是在這房間里似的。
「是的,大祭祀閣下。」段無及頓了頓。淡淡地道︰「如果你方便的話,我想請你帶路。領我去看一趟那個封印禁制。」
「沒問題,閣下請稍等,我吩咐一下咱們就走。」大祭祀對他那略微冷漠地口吻毫不在意,因為他知道,真正的裁決者都是這個樣子,比較起來,段無及地態度已經比哈斯迪強太多了。
片刻後。大祭祀安排好了神殿內的諸般事宜,和段無及一起離開了神殿。
兩人地速度何等快捷,可盡管如此,一路向北飛去,也用了近一天的功夫,才抵達坐落在幽明天極北的遺忘森林。當然。若是沒有大祭祀的話,段無及一人只需展開大神通,瞬間便可到達。
這里的氣溫極低。終年風雪不斷,使的貧瘠的大地上布滿了厚厚地積雪,從高空中望去,入目所及,除了這片銀裝素裹,仿佛沒有邊際的森林外,就再沒有絲毫的綠色植被。
到了這里,已經不用大祭祀在引路,憑借著空氣中涌動的元素能量,段無及輕易的就感應到了封印禁制的所在。
「大祭祀閣下,我們下去。」
「好!」
兩人同時挪移下來,落在禁制前。
「這家伙難道放棄了?」大祭祀發現禁制依然在波動,可是靜悄悄地,沒有半點聲息,和上次來時那驚天動地的聲勢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段無及沒有說話,他放出思感,想要延伸進禁制當中,探索一下禁制的奧秘,可是只前進了少許距離,便被禁制發現,立刻將思感攔截了下來。再沒有全部弄清楚之前,他不想隨意地和禁制硬踫硬,誰知道這樣會不會變相的幫到對面被封印的人。
收斂思感,段無及面色凝重的感受著禁制傳來的陣陣輕微波動,道︰「大祭祀閣下,我想,並不是他放棄了,而是他找到破解的方法,否則的話,禁制應該是寂然不動的才對。」
「啊?」正在仔細觀察的大祭祀吃了一驚,扭過頭,有些慌亂的道︰「糟糕,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就麻煩了,這件事情目前除了家族族長以外,就是連長老會的諸位長老都不知道,其他的種族我更沒有通知。如此一來,一旦禁制被破解,措手不及下,幽明天的防御力量恐怕會大打折扣,到時候勢必會死傷無數……」
「大祭祀閣下,你先不要自亂陣腳,不如這樣,我留在這里監視動靜,你立刻趕回去,以你們家族的名義,把這件事情通告天下,讓各個種族都作好迎接戰爭的準備。你看如何?」
「好吧,目前除了這樣也別無他法了。」大祭祀猶豫了一下,然後迎上段無及的目光,問道︰「閣下,您打算什麼時候衡量規則?」
段無及淡淡地一笑,道︰「大祭祀閣下,難道哈斯迪大人沒有告訴你嗎?只有戰爭進展到最激烈的時期,我才能夠從弱小的一方抽取到衡量規則所需的怨氣,借助這股怨氣我才可以求取到審判令箭,宣布公平審判!」
大祭祀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頓時呈呆滯狀,好半天後,才慘然的一笑,仿佛一瞬間蒼老了許多似的,艱澀的道︰「原來如此,這麼說來,幽明天這場大劫,還是難以避免了?」
不知道是否被他那悲天憫人的情緒所感染,段無及輕嘆一聲,轉過身去,不忍再看他那痛苦的模樣。
「大祭祀閣下,你應該明白有所得,就會有所失的道理,任何事情都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後,才能得到你想要的結果。你放心吧,我受了你這麼大的一個人情,一定會保住你們道格拉斯家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