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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呀~~」
小院的門被人打開了一個小縫,徐朗眯著眼楮,依稀能看到一個被朦朧化的瘦小身影,他嘴唇顫抖著,想說話卻感覺全身無力,誒了一聲,便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梁九月拖著箱子,滿身的汗水,這一百萬現金還真有點重,一路打車到了村口,梁九月一路連提帶拖,累了個半死。
在門口歇了口氣,她從身上的布挎包里拿出了備用鑰匙將小院的門打開,剛想著開了門便叉著腰再喘會兒氣,不料莆一抬眼,便見到有個人躺在地上。
梁九月顧不上休息,拖著箱子就走進了院子。
小院的門是鎖著的,里面地上躺著的人,不是徐朗便是梁六,徐朗幫了她不少忙,人還不錯;梁六則是她認的哥哥,也算是她的一個親人了。
兩個人無論哪個她都不希望會出事,將箱子放在一邊,她三兩步跑到躺著的人身邊,蹲了下去。
「徐朗?」
梁九月看清楚地上躺著的人之後,眉頭蹙起。
曾經徐朗疼得直不起腰的時候,她用望氣之術看過徐朗的身體,從表面看,只能看出徐朗過度勞累。
徐朗是個很有專業素養的醫生,水平很高,這從他能被院方派去給楊家這樣的大家族中人看病就可以看得出來,這樣的人,在醫院肯定也是業務尖子,累一些,也是正常。
這次還是過度勞累?好像不是,他的手機都已經掏了出來,應該是還沒來得及打電話,就暈了過去。
梁九月再次看了一下徐朗的身體,發現上次患病的地方並沒什麼大礙,那一部分的氣是連著的,也就是說,徐朗這次暈倒,確實不是因為過度勞累。
瞥了一眼徐朗,他臉色蒼白,眉頭緊蹙,雙手則是捂在月復部,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
看上去很是痛苦。
怎麼回事?
梁九月抓住徐朗的手腕,閉上眼楮,感受著他那極其微弱的脈搏。
中醫里的望聞問切,徐朗已經昏死了過去,望氣之術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妥,弄清楚問題原因最穩妥最快的辦法,就是直接把脈了。
「嗯?」
徐朗的脈搏中有兩種脈象,若是他是女人,梁九月便會送他一句恭喜恭喜,徐家要添新丁了;可他是個男人!
身體里有兩種脈象,第二種脈象還比他自身的脈象要強,分明有鵲巢鳩佔的意味。
皺眉沉思了一會,梁九月猛然睜開雙眼,銀牙緊錯。
蠱!
徐朗的身子里,有一條蠱蟲!
制蠱的方法,是將上百的蟲子置于器密之中密封,使它們自相殘食,一段時間後,最後生存下來的那條,便可以煉制成蠱蟲。
怎麼會這樣?蠱蟲乃是苗疆巫術和南洋邪術施法中所要用到的關鍵東西,就跟茅山道士要施法便要使用的符一般,是巫師和被施法者中間的紐帶。
徐朗身體里竟然有條蠱蟲,那肯定是遇見了苗疆巫師或者是南洋降頭師之類的邪物了。
蠱蟲也有等級之分,修煉巫術邪降的人境界越高,蠱蟲自然便越為厲害。
徐朗體內的蠱蟲,她並不知道厲害到哪種程度,只有先給他緩解一下疼痛,讓蠱蟲寧靜下來,然後再用道力感知一番,才可以開始判斷。
梁九月從包里掏出一張黃紙,咬破手指以獻血為朱砂在黃紙上寫下三行日火日,再到最後一行日火日下面畫了一個人下半身的模樣,在雙腳之間,畫了一個小圓圈。
將這臨時畫的符貼于徐朗後心處,梁九月的貝齒輕輕叩了三下,隨即嘴唇輕動,念道︰「敕令︰赫赫陽陽,日匕東方,吝敕此符。普好不祥,口吐三昧真火,服飛門邑之人,捉怪。使天篷力士破疾,用穢跡金剛降伏妖怪,化為吉祥。急急如律令。」
一邊念,梁九月一邊將右手中、無名二指屈起,運起道力按在徐朗的臉上。
道力源源不斷地自梁九月的手中傳遞到徐朗的腦門,再緩緩向下蕩了開去。
「呼…」
良久,梁九月吐了口濁氣,徐朗暫時是沒什麼大礙了,過一會就能醒來,她收回了道力,瞳孔微縮,這徐朗看來是得罪了狠人,竟然花了這麼大價錢,在他的體內種下了一只一級金蠶蠱。
一級金蠶蠱,是最為低級的金蠶蠱,不過饒是如此,也不是梁九月目前可以在讓徐朗不出任何問題的情況下安然將其取出他體外的,只有等到她將實力提升到了道境一品初期,能夠煉制一些相關的符,配合那時渾厚的道力,才可以將這金蠶給迷惑住,將其逼出!
金蠶蠱能使人中毒,中蠱之人被施術者控制後可另其胸月復之中像是被攪動一般疼痛,嚴重的腫脹如腌制咸菜的壇子,若是施術者下定決心讓中蠱之人死去的話,那麼他七天之後便會七竅流血而死。
中了金蠶蠱的人的死法是很恐怖殘忍的,所以梁九月才認定徐朗得罪的是個狠人,以今天這情況看來,對方已經準備開始下殺手了。
不過沒道理啊,他即便是個很有專業素養的醫生,在京華市一醫也算有點名氣,但也不至于惹上能煉制一級金蠶蠱的人吧?
「嘩啦啦~」
梁九月正疑惑間,耳邊傳來一陣響動,她回頭一看,身邊的椅子上的一本相冊樣的東西里掉下一張照片,正好被風給吹到了她的腳邊。
余光一掃,梁九月覺得這照片中的人有些眼熟,便撇過頭定楮朝那照片看去。
這野郎中…
梁九月目光一凝,隨即頭皮發麻,全身泛起了雞皮疙瘩,這野郎中可不就是她妝扮的嘛。
掃了一眼徐朗,梁九月目光看向椅子上被風吹得嘩啦啦作響的相冊,她站了起來,走到椅子邊,將相冊拿了起來。
看到第一張照片,梁九月眉頭先是一緊;第二張,雙手有些顫抖;第三張,她咬牙切齒的看著徐朗;第四張,她的眉頭逐漸舒展;第五張,她竟然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這張角度不好,拍得我胸脯太平了…
看到後來,她完全笑了起來,沒想到她自己妝扮的這些人物還挺上鏡的。
「嗯哼~」
一聲悶哼響起,梁九月目光一動,將相冊合上。
「醒了?」
梁九月背著手,看著地上掙扎著起來的徐朗,面色微寒。
這個徐朗表面上對她不錯,暗地里卻是偷拍她的照片…嗯,不對,好像是兩人認識之前就開始偷拍了。
梁九月想到那張賣符佬自己喬裝後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眼前這個家伙明明是醫生,他去偷拍這些做什麼?難道是天生偷拍狂?
「梁…九月。」徐朗站起來,沖她嘴角一揚,齜了幾顆牙出來算是笑過了,他掃了一眼椅子,發現上面的東西不在了,目光閃了閃,看著梁九月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藏在大學里,為什麼總是以不同的身份出現?」
「你又是誰?為什麼偷拍我?難道你一直都跟蹤我?」梁九月不答反問道。
「好像是我先問的。」徐朗不滿道。
梁九月搖頭笑道︰「女生優先。」
「咳咳…」徐朗捂著肚子咳嗽了兩聲,慢慢朝著椅子走去。
梁九月瞥見了他背後沾著還兀自在風中搖曳的符,便上前一步準備將符扯下來‘毀尸滅跡’,卻不料突然間自己的腰部受到一陣撞擊,等回過神來,梁九月發現自己…竟然被徐朗給抱住了。
「你干什麼!」梁九月臉色一寒,這人怎麼回事,表面上看上去挺斯文的,實地里竟然和那些色-棍一樣輕佻,她現在可是大一的女學生,他一個大男人抱住她,他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你是誰…」
耳邊傳來氣若游絲的暖暖氣息,梁九月全身一酥,剛想反抗的她感覺準備爆發出來的氣勁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臉色迅速酡紅,梁九月掙扎了一下,冷聲道︰「再不放開,別怪我不客氣了。」
「嗯~」
梁九月剛放完狠話便覺得自己的腰間一暖,余光一瞥,她銀牙暗咬,這該死的竟然將雙手放在了她的腰上婆娑。
「咳咳…我先說好了…梁…九月,我暫時先這麼叫你,不知道你這名字是不是真的…呵…我如今中了蠱術,可能活不長久了,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嘛,待會說的肯定都是真話。」
梁九月感覺到腰間傳來一陣觸電般的酥麻感,想掙月兌又不好發力,這徐朗看上去沒多大力氣支撐,她只要一用力,他就會摔倒在地,他體內那金蠶剛被她用符暫時鎮住,萬一被弄醒了…他肯定又要遭罪。
對方說不定此刻正在控制那金蠶呢。
「我名字沒假,是徐朗,是京華城徐家的人,我在十歲那年生日,家人無意提及我的軟肋,說我從小就很笨,從不及格,我就與家人鬧了別扭,一個人跑到街上亂逛,在一個轉角處偶遇了一個很是帥氣的道士…咳咳…」
說到這徐朗一陣劇烈咳嗽,梁九月則是渾身一顫,帥氣道士?
「他送了一件禮物給我,這件禮物很是強大,一直伴隨著我到現在…這禮物不是什麼東西,也不是金錢什麼的,而是一個情報機構,臨行前,他說與我有緣,便送了這個情報機構給我,說是等我長大,也就是十年後再來找我,要我幫他找一個人…」
「我問找誰啊,現在我就幫你找,他說找一個漂亮姐姐…可憐那時候我還小,還沒有分辨美丑層次的能力,他搖了搖頭,模了模我的腦袋便轉身離去。」
「自打那後,我每逢考試便是第一,十五歲便本碩連讀完畢,再鑽研了幾年,用馬甲寫了幾篇震驚世界的醫學報告,便到了京華市一醫上班…」
「今年,正是十年後,我二十歲了,那位改變了我一生的道士還沒來,我便想著,先幫他找人。」
「嗯?你怎麼了?」
徐朗正說著,發現懷中的梁九月身子正在發抖,抬眼一看,竟然看見梁九月已泣不成聲。
他怔了怔,迅速松開自己放在梁九月腰間的雙手,不過他這一放手,他的氣力不夠,直接腳一軟,一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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