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打個電話給一刀,問問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因為狂風暴雨的原故而不能準時回家,但是,在這種閃電如此強烈地猛僻之下,我實在是沒這個膽量打電話。只好給他回了一個短信,在回短信的時候,卻把心里的擔心和想法壓回了肚子里,把囑咐寫在了信息中,囑咐他在外小心一些,等風小雨小的時候再回來也不遲。
晚上十點的時候,暴雨減弱為大雨,風不再猛刮了,雷電小了。這時候,小瑩小和小寶早已經睡著。屋子里顯得異常的安靜,因此屋外的雨聲,雷聲便顯得有些恐怖,如張牙五爪的野獸,正在慢慢地吞噬我們的房子,讓我身置其中,感到了無比的恐懼。
我無聊而又寂寞又不安地坐床上,百無聊奈地等著一刀。
慢慢地,我的眼楮開始感到一陣陣的倦意襲來,眼皮逐漸地合起來了。
但,就在這時,我听到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
我騰地一聲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頭腦一下子無比的清醒過來。抓起身邊的手機一看,才知道已經十點四十分了。
腳步聲很快就走到了房門口,我快速地跳下床走向門邊,隔著門問︰「是一刀回來了嗎?」。
「是的,你開門吧!」一刀的聲音低沉而渾厚,透過門縫傳進來,讓我感到了無比的開心和安心。
我迅速地打開門,卻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天,外面站著兩個濕露露的人,一個是一刀,一個是陳二刀。這兩個人,都在抖身上的衣服,也在抖雨傘。
看到我打開門,他們兩個人都停止了動作,一齊望向我,眼楮里都放出了一種婬穢的光彩。
而我,在他們這種注視之下,感覺全身像有一條蟲一樣地到處亂竄,讓我感到了芒刺在身。
天哪,你們看,我現在穿的是什麼衣服。我穿的是小寶生日那天一刀堅持要為我買的有些透明的,有些寬大的白色睡衣。這睡衣,在屋里面燈光的照射下,能夠隱隱地看到我身體里面的每一寸肌膚和穿的什麼顏色的內衣及內褲。
但,要命的是,在他們這種極為不禮貌的注視下,我既不能生氣也不能馬上關門換衣服,更不能馬上找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只能愣愣地站著,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過,還好的是,一刀和陳二刀看了我一眼之後,眼神里的婬穢光彩一下子就淡了下來,然後,他們的眼楮往自己的身上看去。
「你……」自到此時,我才想說一刀一下,他怎麼這晚還帶一個人過來,害得我穿這種衣服見人。但我只說了一個字,便被陳二刀的話給打斷。
「喲,嫂子你好,我又來看你了。」陳二刀笑容滿面地向我打招呼。
陳二刀的笑容,讓我條件反射性地心里一震。
媽啊,這個陳二刀這麼晚來干什麼?真的是來看我的?但我怎麼覺得在他溫柔似水的笑容之下,似乎藏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草,這見鬼的天氣,搞得我全身濕透了。」一刀粗魯地說了一句,然後看著我說︰「還杵在這里干什麼?還不請客人進屋?」
「啊?」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的確,在我眼里陳二刀從來就不是客人,而是一個性情古怪的人,是一個讓我害怕面對,害怕一不小心說錯話便會得罪的怪人。這樣的怪人,這麼晚又是這麼一個惡劣的天氣來到我的家,他欲意何為?
但是,盡管對于陳二刀第三次莫名其妙的來訪,我雖然有些不樂意,然,出于本能和禮貌,我還是冷冰冰地說了兩個字‘請進!’
然後,我也不管陳二有什麼反應,便即轉身走向屋里。
身後,傳來一陣悉悉擻擻的腳步音,像是在走,又像是停了下來。然後,我听到陳二刀尷尬的笑聲響起︰「哈哈,看來嫂子是非常不願意我陳醫生的到來呢。」
聞言我轉過頭,看到陳二刀杵在門口一副想進又不好意思進屋的樣子。
我冷冷一笑,心道,你要是有骨氣,就不要走進我的家!
但,我的念頭剛停,我便看到一刀從後面輕輕地推了陳二刀一把。
「你小子擋在門口太礙事了,給老子進去吧!」
一刀滿臉的笑意,輕輕一推就把陳二刀推進了屋。
我看了不禁淡淡一笑,不禁要佩服起陳二刀的性格之柔軟來了。
好一個見風轉舵,懂得給自己台階下的人。
這個陳二刀,竟然借一刀的輕輕一推之力,就輕而易舉地讓自己名正言順地走進了屋,而且走得是趾高氣揚,萬分得意。因為,這一切都是一切‘請’他進屋的,而不是他不識趣走進屋的!
我笑了一下之後,這才走向可以折拆的桌子。把桌子打開,凳子擺好,然後,看著陳二刀和一刀,我笑著說︰「一刀,陳醫生,你們過來坐吧!」
雖然我心里是不願意陳二刀這麼晚來訪,但是,他是一刀的朋友,是最好的哥們。所以,不看僧面也該看佛面,于情于理,我都要耐著性子來招待陳二刀。
陳二刀聞言笑呵呵地走過來。
一刀聞言也是笑呵呵地走過來。
他們兩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對我極盡所能的討好神色,這讓我看了覺得又氣又好笑。真是一對怪人,明知道這麼晚來訪我會不高興,但是,這兩個人卻是一個願意請,一個願意來,讓人感到既無奈又好笑。
但是,對于這兩個滿臉討好神色的男人,我卻依然板著臉,一副非常不高興的樣子,拿起放在牆邊的開水瓶和茶壺及茶杯放到桌子上。
「我來,我來!」一刀看到我想泡茶,連忙把水壺接過去,看著我笑容滿面地說︰「你坐下就好,這些事我來做吧!」
我瞪了他一眼,非常的不解,不明白一刀拍我的馬屁何以要拍到上來?這也太熱情了吧?
「呵呵,嫂子你就安心地坐好吧,這些事還是讓一刀來做。不然,你要是累壞了身子,一刀可是會心疼死的。」陳二刀看到一刀如此,連忙笑著打趣。
但我卻翻了一個白眼,覺得陳二刀的笑話真的是無聊到了極點。
一刀要是懂得心疼我憐惜我,而不讓我做這些事,我想,那一天一定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他現在會主動幫我做這些事,也是因為他知道他錯了,不應該這麼晚了還請陳二刀來家里玩。
哼哼哼,真是會打算盤的家伙。真不知道,他何以就這麼喜歡和陳二刀來往呢?竟然這麼晚還讓陳二刀來玩,這也真是太不像話了。等陳二刀走了以後,我一定要和一刀講一講,以後,不允許那麼晚帶人來家里玩。
想著,我不冷不熱地問了陳二刀一句︰「陳醫生這麼晚了來我們家,不知道有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