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桌子上假裝沉沉地睡著了。
這時候,房間里一片安靜,只能听到一刀和陳二刀的喘息聲,以及我均勻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陳二刀問︰「看來你的詩雅睡著了。」
「嗯。」一刀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我心里忍不住一陣輕顫,哦,陳二刀叫我詩雅怎麼叫得如此順口?而一刀的回答怎麼又會是如此的淡然?仿佛,仿佛在他們的嘴里,呼喚我為詩雅已經不止千百次了。
听到一刀的回答,陳二刀了一句︰「媽的!」,然後氣憤難平地說︰「我他/媽的真是想也想不明白,你的詩雅怎麼就會那麼討厭我?從我第一次來看她,她不是給我臉色看,就是聲色疾厲地把我罵得體無完膚,剛才還甩了我一巴掌。想我陳醫生雖不是長得帥如春風,十分討女人的喜歡,但是,我他/媽的要是和你在一起,一般的女人都會喜歡我而不會喜歡你。媽的,你的這個詩雅,簡直就是瞎了眼楮,不但不喜歡我,反而對我好像十分的厭惡一樣。這種粗野橫蠻兼沒有一點溫柔性子的女人,真的不能說她是一個女人。」
「哈哈,你小子本來就是長著一副讓人討厭的樣子。」一刀的語氣十分的開心。
「你長得很好很討人喜歡嗎?」。陳二刀的語氣十分的不滿。
「哈哈,比起你,要好一點點。」一刀得意地笑著。
「好什麼?要是好的話,你的菲菲會離開你嗎?」。
陳二刀的話正中一刀的痛穴,立馬就讓一刀停止了笑聲。
我忍不住心里一陣難過。
這事,我听小瑩提起過,在小寶剛出生一個月的時候,我就離開了這個家,然後,等一刀把我找回來的時候,我就睡著了,一直睡了半年的時間。對于我離開的事,始終是一個謎,因為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離開這個家。有時候,我也曾經想過要問一刀,但,我怕我問出來會傷了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多深的感情。
這一刻忽然听到陳二刀談起,我真的很想他們能夠深談下去。
然,一刀似乎不願意談起這件事情一樣,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菲菲要離開我,不是因為我好不好的問題,而是……我們的感情沒有了。」
「唉,我就不明白,你們怎麼會走到這一步?想當初,菲菲也是初中沒有畢業就跟了你。她為了你寧願自己不讀書,不顧家里人的反對,也要把你供到高中。然後,等你高中畢業後,你們就私奔來到了這里。二十二歲為你生了小瑩,去年還生了小寶。她一個二十六歲的女人,把十年的光陰奉獻給了你,你小子竟然就這樣……」陳二刀說著忽然有些傷感的停了下來。
听了這翻話我不禁一怔,菲菲初中沒有畢業就跟了一刀?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記得,一刀曾經對我說過,我和他是相親認識的,然後就閃電似的結了婚。然,現在听陳二刀的語氣,仿佛我和一刀是自由戀愛,然後,由于家里人不同意,等到一刀高中畢業後兩個人才私奔來到了這里?
哦,這是這麼一回事?一刀對我說的話,怎麼和陳二刀的話有那麼大的差別?究竟,他們兩個人誰說的是真的?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你小子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想和菲菲一輩子過下去。但是,你知道,是她不要這個家,不要我,也不要兩個孩子。不但如此,她還狠心地卷走了我所有的錢,讓我和孩子差一點就要流落街頭。這我都不跟她計較,只希望她有一天回心轉意,重回這個家。可是,到現在她回來了嗎?」。一刀的語氣說不出的失落和難過。
我趴在桌子上,听著一刀的訴說,只覺得滿心的難過,難過得似乎要滴出血來。哦,不是吧,我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女人,不要家不要丈夫不要孩子?
就在我為自己的絕情離家出走一事感到後悔不已的時候,一刀的最後一句話,卻讓我听得莫名其妙。
什麼叫做‘到現在她回來了嗎?’
這句話,怎麼讓我听著有一種我依然沒有回來的感覺?我不是明明已經在這里嗎?怎麼一刀還會那樣說?
「菲菲離家出走是她的不對,不過,她走了,你不去把她找回來,這一點,也是你的不對。」陳二刀像是一個家庭專家一樣,分析著一刀家庭的矛盾來源。
「我靠,我怎麼沒有去找她?我找了一個月……」
「找了一個月?」陳二刀的聲音有些尖銳地打斷了一刀的話,「我看你連三天都沒有找。我問你,我記得去年我告訴過你菲菲在哪里,叫你趕緊去把她接回家,為什麼你沒有去,卻把這個莫名其妙的大小姐林詩雅接回了家?」
啊?????
我心里一陣輕呼,一陣顫抖,一陣寒意飄過。
把大小姐林詩雅接回家?
哦,天,這個大小姐林詩雅是誰?說的是我麼?
我真想站起來問問一刀,這一切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越听越糊涂,半點也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但是,即使我的心好奇死了,我卻依然要忍下這股好奇,要繼續听一下一刀他們還有什麼要說。因為,听到這里,我忽然有一種感覺,感覺一刀和陳二刀之間有一個驚天的陰謀正在實施,而這個陰謀的實施對象,就是我!
所以,為了揭開一刀的陰謀,我還不能把自己假裝睡覺的事情暴露出來。我要等到一切都有了頭目的時候才暴露出來,並指責一刀。
這時,一刀的回答,幾乎讓我有一種寒毛直立的感覺。
「我會把詩雅接回家,還不是因為我開車不小心把她撞了嗎?我一沒有錢,二沒有勢力,三沒有朋友,把詩雅撞成那樣,別說她的家人不放過我,就是警察也不放過我,肯定會給我弄個酒後駕車,然後,把我關進牢里。你說,在那種情況之下,我能不把詩雅接到家里來嗎?我還能有時間再去找菲菲嗎?」。一刀的語氣听上去十分的無奈和苦澀,但是,听在我的耳里,卻是如魔鬼的聲音還要可怕,還有讓人驚悚萬分。
哦,天哪!
听到這里,我要是還不知我的真實身份是誰,那麼,我就是天下最笨,最笨的傻瓜。
這時,所有的影像如縱橫交錯的網織一樣,快速而清晰地映入我的腦海里。讓我知道,我的媽咪是誰,我的嗲地是誰,而我又是誰。
這一刻,我萬分肯定地說︰我,不是蕭菲菲,不是一刀的妻子,不是小瑩和小寶的媽媽。我,是林詩雅!
……………………
嗯,女主的身份是林詩雅,我想這是每位讀者能夠猜得到的,是嗎?因為飛花一路寫過來,都是有意和無意地告訴讀者,女主的真實身份就是林詩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