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姐姐說,如果不是你常常接濟我們,大姐不可能念完大學兩年的課程。如果不是你接濟我們,二姐三姐及四哥還有我都不可能有學上。這一次,姐姐特地對我說,我們欠了你很多很多,特別是她,所以,這以後,無論我們家怎麼窮,都不可以再接收你半分的接濟。一來,姐姐已經大學畢業了,二來,她還嫁了個好丈夫,會時常幫助我們家。我們的家,以後有她照顧就行了。」
小弟的一翻的話讓我听得震驚不已。我不知道,原來我對莉莎的好,常常給她生活上的照顧,在她看來是一種接濟。
小弟看我一眼,看到我茫然的樣子,不由得慌慌張張地低頭了了一躬,說︰「對不起,詩雅姐。我……我謝謝你的好意,我走了……」說完,小弟一個轉身,快速地跑出百貨公司,跑向街道。
看著小弟跑走,起初我想攔住他,但是,想一想,我又放棄了。如果莉莎和小弟他們都認為我的好意,是對他們的一種接濟。那麼,不可否認,這一份接濟是含著強加的意思。即,是我強要接濟給莉莎她們,而她們,只能接受沒有反抗的份。
這一點,我可以理解成過去的五六年里,我一直都在無心地傷害著莉莎那一顆愛面子的心。
想到這里,我不免在想,當初莉莎會選擇和皇少在一起,也許是因為我的無心傷害,才導致她如此做的吧?
我不禁低嘆一聲,說︰「如果這是一種傷害,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你不跟我說?如果你跟我說,我一定不會那樣做。」
我一邊輕聲細語地低嘆著。一邊走回電梯口。
在等電梯的時候,看著手中小弟交給我的信,我竟然沒有勇氣再拆開來看看,莉莎究竟給我寫了什麼。
終于,抵不住好奇,在走進電梯的時候,我忍不住拆開了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紙。感覺到信紙有些皺皺的。還有些微爛,似乎常常被人拆合過來拆合過去似的。
把信紙攤開一看,映入眼簾的是莉莎那秀氣而整齊的一行行字。
詩雅︰
見信好!
寫下這封信,我想,只有天知道我需要多少的勇氣來寫。這封信,我想了幾個月。凝聚了幾個月的勇氣才把它寫完。
每天,我都會把這封信拿出來看一看,想著我們再次見面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景。也想著。當我們再次見面的時候,我會沒有勇氣把這封信交給你。但是,我知道。無論如何,總有一天,我會在某個角落里與你見面,到那時,我一定要親自把這封信交給你。因為,我曾經是那樣地傷害了我最要好的朋友。
是的,在我的心里,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可是,嘿嘿,說句難听一點的話,在沒有和皇少在一起之前,我從來不認為我們之間是最要好的朋友。
我一直都認為,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是無法,也永遠都不可能得到真心朋友的人。這兩種人就是,一種是極度富有的人,另一種是極度貧窮的人!
你和我,正是這種極端的兩個人!
上天對你是眷戀而照顧的,它不但把財富送給你,而且還把美貌與智慧送給了你,讓你擁有了億萬少女羨慕的一切!
而上天似乎卻是要懲罰我一樣,它不但讓我貧窮,還讓我生得矮小,相貌平平,做什麼事都不順,更別說學習。
如果不是你常常給我補課,給予我經濟上的支持,我想,我是永遠也不可能考上大學,完成學業的。
但是,盡管你那麼好,心地那麼的善良,可是,和你在一起的高中三年,我卻時常認為你是有目的靠近我。如若不然,我這麼一個貧窮,又是這麼不起眼的人,怎麼可能得到你的青睞與厚愛?就是這一份懷疑,讓我心里從此暗暗地鄙視你。
但是,當我與你在一起的日子越久,我就越發現,你是真的很好,也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想與我交朋友。可是,我小小的,愛嫉妒的心卻始終在作怪。
當你為我補功課的時候,我會對自己說,你不是真心的在幫我,而是在彰顯你比我聰明!
當你用錢為我和我的家庭解決經濟上的困難的時候,我會對自己說,你這也不是真心的在幫我,而是彰顯你是富二代!
當你真心地對著我笑的時候,我會對自己說,在你的笑容下面,埋藏著一顆嘲笑我容貌,嘲笑我個子的壞心思!
慢慢地,這種嫉妒在我的心里越積越深,而導致我的怨恨深幽,想著總有一天,我一定要報復你,讓你雙倍償還對我造成的侮辱和傷害!
于是,我無時無刻都在尋找機會。
機會終于來了,有一天,當我得知戀愛四年的你,和皇少竟然連親吻都沒有過時。我知道,如果要傷害你,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你最心愛的男人搶過來。但是,我又知道,我無法搶得皇少的心,因為,你擁有天下男人夢寐以求的一切。不管是身材、容貌、氣質、錢財,你都是獨一無二的。
于是,我又知道一個理。即使不能搶走你最愛的男人的心,只要搶走他的身體,也能夠讓你造成終身的傷痛!(嘿嘿,好絕好毒吧?只可惜,那時的我還沒有發現自己的無恥和惡毒及嫉妒的心呢。)
然,當我和皇少在一起以後,我才發現,我錯了。但是,你沒有過那種事的經歷,所以,你不懂也不可能知道有些事一旦開始了就難以有結束的一刻,也所以,盡管我知道我錯了,但我卻無法中止和皇少的游戲。這個游戲,直到被你發現才中止。
我永遠也忘不了,當我看到你那受傷的眼楮和痛苦的表情時,我才發現我的心是有多麼的痛和悔!
我知道,傷害了善良的你,我一定會得到上蒼的報應,我也等著這份報應!
等待的日子是痛苦而煎傲的,于是,受不了這份痛苦的折磨,我選擇自己報應自己。我決定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並且,也是一個殘疾人。
我以為,這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自我懲罰!
可是,現在想想我卻錯了。
我記得你常常對我說︰當上帝為關上大門的時候,它就會為你打開一扇窗戶!
這句話,真的很對。當我以為我的選擇就是最好的自我懲罰時,我發現,原來,上蒼也會有憐憫我的時候。我的老公,你不知道,他對我和我的家人真的是很好,很好……
嗯,寫下這份信,我不是要求你原諒我,事實上,對你造成的傷害,我知道我是不可原諒的。
但是,我卻想對你說︰詩雅,感謝你,感謝你給了我人生中最璀燦的一頁!!!
莉莎(寫于2012年6月18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