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感覺自己高高在上的許瑩不屑地昂起了頭。
小磊的媽媽看了看她,對著警察小聲說︰「警官,我要告她傷人!」
許瑩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愣了一下,接著冷笑了一聲,說︰「哼!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當然知道,你就不是一個人!」小磊的媽媽擦干淨臉上的淚水,氣憤地說︰「我剛剛還在跟警官說,我們家小磊就是個皮,他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去什麼地方玩兒不好非要到大街上去玩!沒有想到遇上的會是你那麼個人!不管你是誰!我的孩子是被你拖倒摔傷的,從我們進來到現在,你連問都沒有問過孩子到底傷得怎麼樣,現在居然還是這種態度!」
「我們的確是窮,但我們也是人,你知道剛才我看到孩子抱著手不停流汗卻始終沒有哭的時候,心里有多痛嗎?我恨不得摔斷手的人是我自己!他不哭,是因為他知道,我沒有錢給他交住院費!你知道嗎?」小磊的媽媽用力地捶著自己的胸口,再一次忍不住流下淚來。
已經有些氣短的許瑩聲音降低了一些,坐直了一些,然後說︰「那不就結了,既然你現在連住院費都交不出來,有人出錢,你就不要找事了!」
小磊的媽媽冷笑道︰「我就是再窮,也知道不能讓任何人糟蹋我的孩子!」
「哎!」那個年長的警官用手指輕輕扣了一下桌子,對許瑩說︰「現在不是她放不放過你的問題,要真的嚴重的傷人案,那就是政府不放過你!會提起公訴的!現在我們等的就是小磊的傷情鑒定,我們的法醫已經去取證了,你耐心等等吧!要是有律師的話,現在可以給他打電話。」
許瑩立刻變成了泄氣的皮球。只能給宋紹鈞打電話。
趕到派出所的宋紹鈞和曾建寶為她辦理了手續,自從坐上車子之後,被今天這一連串的惡作劇弄得接近崩潰的許瑩,已經完全顧不得什麼步步為營,穩扎穩打的戰術,只是一個勁兒地沖著宋紹鈞撒嬌,直截了當地將今天自己所遇到的事情和盤托出,並且直接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寧莎莎。
宋紹鈞認真地听著她說的每一句話。不時皺皺眉頭。
曾建寶在後面一直猛拍自己的腦門,天啊,這一次不知道又會鬧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許瑩還是聰明的,她沒有讓自己變成祥林嫂,只說了一遍就適可而止,只是補上了一句︰「就是她!除了她之外。其他人不會那麼恨我的!她恨不得我死!」
宋紹鈞好像完全沒有被她的這席話左右,只是輕輕笑了一下,然後嚴肅地隨後問道︰「你覺得最恨你的人就是她。那麼現在我來問你,你究竟是做了什麼事情讓她一定要這樣朝死里整你?」
這句話如同一個重磅炸彈,原本聒噪自恃有理的許瑩忽然間悶聲不響了。靜悄悄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不敢說話。
她怎麼敢說,自己曾經去讓寧莎莎畫一張關于她和宋紹鈞的**畫像,這不是找死嗎?
剛剛還在後面為寧莎莎捏了一把冷汗的曾建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中暗自好笑。難怪這個家伙可以享齊人之福,不管什麼樣的女人都不能騙到他!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冷靜地面對一切,真是羨慕。
還在笑,不覺宋紹鈞已經將車子停下,從倒車鏡中打量著他,奇怪地問︰「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嗎?你在笑什麼?」
曾建寶連忙將嘴巴閉上,搖頭說︰「沒有!」
「那好!」宋紹鈞將車門鎖打開,說︰「你家到了!」
四下一看,果然已經是小區門口,連忙拉開車門下來,本是想對宋紹鈞說,現在的寧莎莎根本不是這種人,可是總覺得有點兒邏輯不通,加上許瑩在一邊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索性將嘴巴閉上,心中默默祈禱,莎莎啊莎莎,現在我也幫不了你了,只有自求多福了!不過,看來紹鈞也不是全然相信了許瑩的話,但願你們今天晚上不要把天捅破。
曾建寶下車之後,車上只剩下了宋紹鈞和許瑩,總是還想說點兒什麼的許瑩,感覺宋紹鈞的心情陰郁,看不清楚他真正的想法,生怕說了不僅自己不討好,反倒惹他生氣,只能強忍住滿腔的牢騷,閉嘴坐在一旁。
車子駛入了她的小區,許瑩的父母也住在這座城市里,為了方便宋紹鈞隨時可以過來,所以媽媽沒有和她住在一起,雖然他來的時間很少很少,幾乎可以用一個手指掰著數過來。
今天晚上,他會來嗎?看到車子緩緩地停下來,許瑩的心已經快要提到嗓子眼兒,努力將自己的呼吸調整地均勻,努力讓自己看來並不那麼緊張。
宋紹鈞將車子停住,又看到她期待的眼神,才說︰「我還有點事情要辦,你回去吧!」
站在樓口的許瑩一直看著他的車子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才悵然若失地轉回去,想一想,今天真的足夠漫長,讓她過得腰酸背痛還沒有完,現在居然連個安慰獎都沒有中。
宋紹鈞將車子開出來,便給家里打電話,過了很久都沒有人接,這才忽然想起來,湘琴回老家去了,那麼說,寧莎莎現在是在畫廊沒錯了吧!
十多分鐘之後,宋紹鈞將車子停在了畫廊的門口,果然看到那件畫室還亮著燈。
還未走到畫室門口,便看到一個男人和莫小北站在樓梯上說話。
莫小北自己也沒有想到,一直說自己在國外听講座的魏樂賢竟然會神兵天降一般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手中還拿著一個香甜的起司蛋糕。
這個時候的莫小北發現這種感覺簡直糟透了,若是可以選擇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時光倒流,她是絕度不會再去登陸自己的郵箱的。
感覺怪怪的,就連笑容也都不知道該放在哪里好,牽起嘴角也不是,露出牙齒也不是,只能簡單地齜牙咧嘴,沖著魏樂賢傻樂。
好在魏樂賢歷來不是個目光如炬的人,他是個很寬敞的樹林,容得下這只叫做莫小北的小鳥的任何一種妄想,任他飛翔。
好在他沒有察覺自己的異樣,只是不停地揉揉眼楮,然後沖她笑道︰「哎!今天趕回來真的很累,我要回去睡覺了!你做自己的事情吧!不用送我了!這陣子我很忙,等我忙完了再帶你去吃好吃的!」
莫小北機械地點點頭,朝他揮揮手表示再見。
看著手中精美的起司蛋糕,毫無胃口,垂頭喪氣,真是糟糕,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喜歡自己,那種感覺,好像**!
剛一轉頭,忽然看到宋紹鈞陰沉著臉站在那里,嚇得手一抖,蛋糕掉在地上,連忙找來掃帚打掃干淨,雖然不想吃,但是也不希望看到魏樂賢山長水遠帶來的起司蛋糕還沒有來得及送入口中,便立刻變了垃圾。
宋紹鈞並不是一個慢性子的人,他淡淡地問︰「你今天做了什麼?」
這話問得還真是有意思,他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她的起居飲食來了,于是快人快語地說︰「要是有話,不妨直說,像這種蜻蜓點水似的談話,只適合和你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那些可愛女子,對牛彈琴永遠是白費力氣!」
宋紹鈞眼神凌厲,低頭看了看地上的蛋糕,剛才精美可愛,現在看來不過是一攤的不明物體,于是冷冷一笑,說︰「你這是話中有話!」
莫小北將地板打掃干淨,這才習慣性地轉入畫室中,忽然想起來那張畫已經初具規模,雖然還沒有最後的修飾上色,但是一眼便可以看出,畫上的主角,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當然這幅畫是照著許瑩的要求繪制的,面容是宋紹鈞和許瑩,移花接木,下面的身體則是牛老板找到的兩個模特。
剛想阻攔他進入畫室,卻已經太遲。
宋紹鈞不僅進來了,而且還一眼就認出了畫中的之間。
糟糕了!
莫小北悄悄吐吐舌頭。
只見宋紹鈞眼中先是難以置信,接著便是慍怒,慢慢走近那張畫,愈發暴怒,索性伸出手,用力將畫中重重地甩在地板上,那張畫如同一張廢紙,狂飛著直接去了角落,宋紹鈞仍舊不肯放過它,從地上撿起一把裁紙刀,開始用力在上面劃著。
莫小北的心開始隱隱作痛,真是的!她畫得不知道多辛苦,他怎麼能一句話也不說就把它毀了呢?
只是,剛剛走上去想要阻止他的動作,卻被他投來一個凶神惡煞地的眼神而嚇得不敢出聲,就算再白痴也明白,現在這個時候,最好還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直到將所有的畫布都變成了布條,好好的一張畫,立刻變成了門簾。
莫小北看著地上的畫,心疼之意不言而明,只是小聲嘀咕說︰「這是十萬塊的生意欸!弄成這個樣子,我又要重新畫一遍,真是傷腦筋!」
真不知道這個家伙的耳朵是不是跟河馬有點相通,竟然站在牆角也可以听到她的小聲嘀咕,扔下畫,慢慢朝她走過來。
莫小北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看他手中還握著裁紙刀,連忙順手拿起一個畫框擋在自己的面前,咧著嘴,他想干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