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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氏早就想為自己洗白,打從出娘胎就沒讓人罰過跪,堂堂李家三夫人被罰跪庭院,多丟人,既然話說到這份上,董氏緩緩起身,恭謹垂首道︰「媳婦絕不敢有此想法,婆母責罰媳婦,肯定是媳婦有什麼地方沒做好,媳婦認罰,但媳婦當真沒跟大嫂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打死也不能認。
老太太半闔著眼打量董氏,董氏越發恭順肅穆,心里終究是忐忑的,老太太在外人面前看似慈眉善目,其實並不好商量,惹惱了她,準沒好果子吃,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好怕的,她還能叫三爺休妻不成?
良久,鼻子里哼出一聲冷笑︰「這麼說,倒是我錯怪你了?」
董氏欠身低低道︰「媳婦不敢。」
王氏翻了個白眼,鄙夷道︰「一邊喊冤,一邊又說不敢,好像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虛偽!
董氏暗暗磨牙,你不落井下石會死是嗎?
罷了罷了,一個慕婉已經叫她頭疼,沒精神跟她計較已經過去的事。老太太淡淡道︰「沒有最好,三爺的事有了著落,你也該收收心好好相夫教子,別有事沒事的往不該去的地方跑。」
董氏心里不樂意了,此番三爺能進禮部,她可是頭一號功臣,被老太太說的,好像她有多麼不務正業似的,當即笑道︰「婆母教訓的是,不過說起來這次三爺能進禮部還多虧了大嫂幫忙。」
老太太微一愣︰「你大嫂幫的忙?」
「是啊!是大嫂求了封夫人,封夫人跟禮部尚書夫人交情匪淺,不過是提了提,事就成了,所以說,還得靠關系,沒有關系,使再多銀子也不管用。」董氏笑眯眯地說。
老太太這才恍然,難怪董氏常往長房跑,原來是為這事,正道在世時,他們兩家確實走的近,那封夫人她也見過一回,的確是個能言善道,長袖善舞之輩。
「媳婦還想著讓大嫂牽個線,好請封夫人代為引薦,媳婦若是能和那尚書夫人攀上交情,對三爺的前程也有助益。」董氏眉目間含了幾分得意,睨了怔然的王氏一眼。
看董氏得瑟賣乖的樣,王氏心里恨恨,又是羨慕又是嫉妒,三爺做了官,以後跟董氏打交道的都是官夫人,哪像她,想結交個閔夫人都費了牛鼻子老勁,大把銀子鋪路,還得一味的陪小心奉承著,這差距,讓王氏倍感失落。
老太太不由點頭,還是老三的前程要緊。
「說得也是,不過,凡事你自己心里要有個數。」
老太太言下之意,你請沈氏前線搭橋可以,不過可別忘了親疏,二房才是至親兄弟。
董氏哪有不明白的,只笑著應和,她才不管誰親誰疏,誰能給她好處她就跟誰親,像王氏這種又小氣又尖酸刻薄還自以為是之人,誰要跟她親近。
奪權一事就此不了了之,卻給慕婉提了個醒,祖母和二嬸是賊心不死,她必須更加謹慎,盡量不再出錯,撐過這幾年再把家交給大哥就無後顧之憂了。
封伯母听聞李家走水,當天就派了下人前來詢問,慕婉不想讓封伯母擔心,只說燒了兩間屋子,損失不大。
第二天,法事一結束,沈氏和慕白就馬不停蹄的趕回府來,
火場已經清理出來,只余一堆瓦礫,盡管沈氏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可是親眼看到昔日安居之所付之一炬,心里那份悲痛還是難以忍受,不禁潸然,這把火毀掉的不僅是財物,更是她和老爺曾經擁有過的甜蜜回憶。
俞媽也是心痛不已,卻不敢在夫人面前表露,只能說些,人沒事就好,屋子以後還可以再建之類沒什麼說服力的安慰話。
慕婉也道︰「娘,女兒已經讓陶媽媽把秋爽齋收拾出來,您先在那住一段,女兒會讓劉管家盡快把凝暉堂修繕好。」
沈氏抹著淚,哽聲問道︰「全部都燒掉了麼?」
慕婉道︰「曾牛從火場里搶出了娘的首飾盒,還有那對梅瓶。」
沈氏朦朧的淚眼里閃過一抹驚喜,不可置信的︰「梅瓶還在?」
「完好無缺,女兒已經將它放置在秋爽齋。」
沈氏撫著心口,深感安慰,還好還好,總算保住了一件,不幸中的萬幸。
送娘去秋爽齋安置下後,慕婉才得以稍稍緩了口氣。
劉管家來稟,說木工和泥瓦匠都找好了,凝暉堂原先的圖紙也找出來了,問什麼時候可以動工。
動土是件大事,需要擇吉日。便讓若蘭去翻一翻黃歷,擇最近的吉日開工。
若蘭查看後說︰「最近的吉日就是三月初二了。」
「那就三月初二,劉管家,你先把材料都備好。」
劉管家遲疑道︰「小姐,老奴粗略估計了下,重新修建至少要花三萬兩銀子,還有京郊的莊子馬上也要開始耕種了,又是一大筆開銷,老奴問過賬房鐘先生,賬上所剩銀子只怕不夠。」
慕婉問道︰「莊上需要多少?」
劉管家面有難色︰「原是不需要那麼多,可是今兒個老洪檢查倉庫的時候,發現去年留的種子被人摻了石灰,不能用,得重新買種。」
慕婉怔愕︰「被人摻了石灰?倉庫沒人看守嗎?」。
劉管家道︰「倉庫是有人看守,卻是沒發現,據看守回憶,錢管事離職前進去過幾回。」
慕婉狠揪帕子,既恨那個錢管事狠毒又怪自己太疏忽,早知道這人靠不住,就該讓人防著點。
若蘭氣憤道︰「這錢管事也太可惡了,小姐,咱們得報官,也好讓別家知道錢管事這人靠不住,看以後誰還敢請他。」
慕婉苦笑︰「他做下這等壞事,你以為他還會呆在京城?」
氣歸氣,解決眼下的困難才是正事,慕婉想了想,道︰「耕種的事不能耽擱,你讓老洪給出個預算,要多少銀子,我來想辦法,再有,叫老洪加強莊子上人員的管理,不要讓心懷不軌之人有機可趁了。」
劉管家應諾著,心里也很是無奈,要不是二爺扣著去年的收益不還,小姐也不必為銀子的事犯愁,哎!老爺一番好心,卻是養了個白眼狼。
劉管家走後,慕婉讓若蘭取來算盤,來回盤算。去年賬上只余五萬兩,二叔還了七萬兩,總共十二萬兩,過個年用了將近三千兩,加上做法事花費了五千兩,進貨花了八萬多,重建凝暉堂三萬,莊子上估計也需兩三萬,還有每個月的開銷,這銀子怎麼盤都盤不過來。怎麼辦呢?真的要賣產業嗎?
慕婉活了兩輩子,第一次為銀子不夠用犯愁。
「若蘭,去把我的首飾盒拿來。」
若蘭驚疑︰「小姐,您不會是想賣掉首飾吧?」
慕婉蹙眉,想想還是算了,就算把首飾都賣了,也解不了燃眉之急,再說了,這些首飾買進來都是極高的價,轉手再賣出去,起碼折半價,不劃算。
「小姐,不若問封家先借一點,撐過這幾個月,綢緞鋪就有收益了,到時候再還。」若蘭建議道。
問封伯父借,封伯父自然會幫忙,可慕婉不想這麼做,除非真的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再說吧!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去麻煩別人的好。」慕婉把算盤一蓋。不想了,先睡覺,有精神了自然能想出辦法來。
翌日一早,去給娘請安的路上,慕白很是猶豫的跟慕婉商量。
「我本想月底就去給父親守墓,可是家里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既要管鋪子又要管家,還得管凝暉堂修繕事宜,我走也走的不安心,都不知該如何是好,或者,我遲兩月再去守墓?」
慕白的想法是,家里正值多事之春,他拍拍躲清閑去了,什麼事都丟給妹子,他心里過意不去,可是遲遲不去守墓,又怕被人說閑話。
慕婉莞爾道︰「大哥只管安心去守墓就是,我還應付得來,實在不行,就把俞媽請出來管家,有她幫襯就沒問題了。」
現在不是精力夠不夠的問題,而是銀子夠不夠,大哥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去守墓,也好安心念書,這才是最要緊的。
慕白雖然不放心,但妹子既然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堅持,畢竟對他這個繼子而言,盡孝才是正事。
用過早點,慕婉讓曾牛備車去瑞合祥。
許管事一見慕婉便笑迎上來︰「小姐,您那消息果然準確,這幾日鋪子里料子就數棉布賣得最好。」
慕婉微微一笑,這才剛剛開始呢!接下來會更好。
慕白雖然不放心,但妹子既然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堅持,畢竟對他這個繼子而言,盡孝才是正事。
用過早點,慕婉讓曾牛備車去瑞合祥。
許管事一見慕婉便笑迎上來︰「小姐,您那消息果然準確,這幾日鋪子里料子就數棉布賣得最好。」
許管事一見慕婉便笑迎上來︰「小姐,您那消息果然準確,這幾日鋪子里料子就數棉布賣得最好。」
慕婉微微一笑,這才剛剛開始呢!接下來會更好。
(電腦突然死機,待會兒修改)(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