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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慕婉好奇地打開來看,不由的「呲……」了一聲,這些居然是祖父的信。誰送來的?
「若蘭,快出去看看。」慕婉急聲吩咐道。
若蘭應聲,打開門出去轉了一圈,不過什麼也沒發現,院子里靜悄悄的。
慕婉心中疑惑,到底是誰?竟知道她現在最需要的東西,這麼及時送到她手上。
第二天,慕婉也不敢出門,生怕祖母和二叔他們又要叫娘過去商議。果不其然,剛吃過早飯,一幫子就浩浩蕩蕩來到秋爽齋。慕婉暗怒,真是迫不及待啊!忙吩咐雪雁,讓她去找曾牛,把二叔公和三叔公請過來。
老太太先假情假意地詢問了沈氏的病。
沈氏很是無奈,都裝病了還是躲不過。只好起身跟隨婆母去了東廂的花廳。
慕婉也跟了去,王氏卻道︰「大人們議事,你一個晚輩就不用參合了。」
慕婉淡笑道︰「我娘身體還沒好呢!要是待會兒一激動又暈了怎麼辦?要不然二嬸先回去?等我娘身體好利索了再議?」
王氏噎住,等?她如何等得住?就是怕夜長夢多,所以今兒個攛掇了老太太過來的。
「罷了罷了,你要跟著也行,不過,不許插嘴。」王氏對慕婉有些忌憚,覺得慕婉比沈氏難對付多了。
大家坐定後,老太太先說︰「原本這事也不用這麼著急,可這樁事情沒個結果,大家都不安心,所以,還是早些了結的好。」
李正德開門見山道︰「大嫂,信你已經看過了,現在大家就來商議一下瑞合祥以及四百畝租田怎麼分配。」
沈氏咬了咬唇,說︰「若那封信果真是老太爺留下的,我自然無異議。」
王氏挑眉,冷聲道︰「大嫂是懷疑那封信有假?」
沈氏硬著頭皮道︰「茲事體大,還是慎重些的好。」
老太太面色一沉,慍怒道︰「佩吟,話可不能亂說,你這是在懷疑我造假。」
沈氏弱弱道︰「媳婦不敢。」
王氏譏諷道︰「大嫂,你這可是大不敬。」
慕婉忍不住道︰「二嬸何必咄咄逼人,想當初,我不過是問二叔二嬸要回去年一年綢緞莊和京郊農莊的收益,二嬸都能罵上門來,如今你們想要我們交出產業,難熬還不允許我們問上一問?」
董氏怔愕,什麼?二伯他竟然昧了長房去年一年的收益,那得多少銀子,居然還跟她哭窮?太可惡了。
王氏自知理虧,強詞奪理道︰「那是我問你們借的,一碼事歸一碼事,現在大家要商議的是如何重新分配產業。」
慕婉冷笑一聲︰「是借嗎?那好啊!二叔二嬸先寫張借據來,一碼事歸一碼事,那就先把之前的事先了了。」
老2霸著長房的收益不還的事,老太太是知道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現在慕婉當眾點了出來,她不發話就不好了。
「婉兒,你二叔確有難處,都是自家人,你們又不缺這點銀子,就先給你二叔救救急吧!」
呵!說的真輕巧啊!她不缺這點銀子,要不是她使了那麼多手段,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會兒瑞合祥就要倒閉了,莊子也要荒廢了。
慕婉笑微微地看向祖母︰「孫女沒說不借啊!但借錢總該留個字據吧!有道是親兄弟明算賬,事情還是做的周全些的好,好歹是二十幾萬銀子呢!免得將來說不清楚傷了和氣,祖母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董氏又備受刺激,二十幾萬。王氏這個賤人,手里揣了二十幾萬,居然只給她三千,打發叫花子嗎?別以為她不知道,到了他們手里的銀子還能還回去?
「沒錯,這麼大的數目,還是寫張借據的好。」董氏忍不住落井下石。
慕婉感激的朝董氏微微頷首,雖然她明知董氏是出于心里不平衡才幫她的。她也知道就算二叔寫了字據也不會還錢,但是有字據在手,她就有擁有討債的權利,什麼時候二叔讓她不高興了,她就拿出來用一用。
李正德的臉都綠了,狠狠瞪向董氏,董氏卻不以為然的別過眼去,李正德又瞪向三弟,李正言無辜地聳了聳肩。
「今天不寫借據,財產分配的事,我們就不議了。」慕婉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看你能耐我何。
王氏氣道︰「大嫂,你們長房到底是誰做主?」
沈氏病容憔悴,無奈苦笑︰「二弟妹看我這樣還能主事嗎?這個家早就交給婉兒打理了,一切事宜都由婉兒說了算。」
有些話,她不能說,但婉兒可以說,由婉兒出面的確比她出面的好,這是她和婉兒昨晚就商議好的。
老太太氣的兩肋生疼,沒想到文弱老實的沈氏也會耍無賴了,自己當縮頭烏龜,叫個孩子出來攪事。看慕婉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你還不能跟她頂,老太太只好笑呵呵地說︰「有祖母作證,誰還能賴了你的銀子去?還是先議正事要緊。」
呸!你作證,別說的那麼好听,那可是你的親生兒子,是你的心頭肉,我們算什麼?不過是你的眼中釘肉中刺,你能向著我們?
慕婉下巴一昂,認真道︰「孫女知道祖母自然是公正的,但孫女總不能每次要錢都去問祖母吧!那不是為難祖母麼?叫祖母糟心麼?孫女可不敢這麼做,萬一氣壞了祖母,孫女吃罪不起。」
老太太笑容僵在臉上,心中氣血翻騰,這個慕婉,好生難纏,簡直油鹽不進。
李正德憤憤道︰「若是你爹還在,他斷不會提出這等可笑的要求。」
慕婉輕嗤一聲︰「是啊!若是我爹還在,二叔也不敢昧了這筆錢去,我娘昨日也不會被人氣暈了,不會被人扎那麼大個血窟窿,今日,大家也不會坐在這里討論如何分我家的產業。」
這話好生厲害,直說的眾人啞口無言。
花廳里一時安靜的詭異。
良久老太太幽幽開口,言語中無限感傷︰「什麼昧不昧的,一家人說這樣的話,當真是生分,不過婉兒有一句話卻是說對了,若是你爹還在,我這個老太婆寧可讓你爹不高興,也要勸你爹納兩房妾室,也不至于香煙無繼,也就沒有這麼多煩心事。」
總算是把話題又引入正軌,不是他們要來分產業,誰叫你們長房沒有子嗣呢?李家的產業可不能落入外人手中。
李正德附和道︰「正是,這才是一切爭端的根源,老太爺信中說的清楚明白,若是你爹百年後無嫡親血脈繼承家業,就要重新分配,我家里的產業只能給李家人,不能便宜了外人。」
慕婉哼笑一聲︰「慕白哥哥已經入我家宗譜,就連禮部也是備了案的,幾百年來,不論是律法還是俗禮都是予以承認的,祖父也是官家出身,難道這個道理他老人家會不知?若是婉兒沒記錯,太老爺也是繼子,還是改了姓的呢!李家不也承認了?老太爺留下那樣的遺命,豈不是在打太老爺的臉?打李家祖宗的臉?」
太爺爺的事,還是昨晚從那些信件里看到的,要不然今兒個就說不出這番話了。
老太太倒抽一口冷氣,這孩子竟然搬出太老爺來說事,她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她都只跟正德說過,便是連王氏她們都不知。
李正德等人臉色都極為難看,慕婉說的這麼振振有詞,她不來管你遺命真偽,直接就否定了老太爺的所為。
「你別胡扯,哪有這等事。」王氏反駁道。
「有沒有,二嬸問問祖母或者去問問兩位叔公,他們會告訴你。」慕婉淡淡道。
李正德用眼神制止王氏再說話,王氏訝然,難道慕婉說的是真的?疑惑的去看婆母,婆母郁郁地點了點頭。
「是呢!當初若是那些太叔公,太伯伯們也像二叔三叔一樣,只怕也沒咱們現在的李家的了。」慕婉又道。
沈氏低垂著眼瞼,心中喟嘆弗如,婉兒當真比她這個娘能干多了,只是那麼久之前的事,婉兒是如何知道的?連她也只是听老爺提起過只言片語。
王氏張了張口,結巴道︰「此……此一時彼一時。」
慕婉咄咄逼人道︰「什麼叫此一時彼一時,我們如今的境況跟當初太老爺的處境何其相似,二嬸是在說你自己沒有當年太叔公他們那麼有涵養嗎?他們做不來這種欺凌弱小之事,二嬸就做的出對嗎?若是二嬸承認,那婉兒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老太太听慕婉說的出格,不禁沉聲道︰「婉兒,不得沒大沒小,那是你二嬸。」
慕婉眼楮一眨,眼淚就涌了上來,可憐兮兮地抽泣道︰「祖母何嘗知道孫女和娘親的苦,爹不在了,二叔拿了錢不還,綢緞莊差點因為無銀子進貨倒閉,莊子上存放的種子也被二叔一手提拔的錢管事撒了石灰,差點誤了春耕,凝暉堂莫名其妙的被人點了火,燒的一干二淨,孫女苦苦支撐,都不曾向祖母去訴一句苦,生怕讓祖母擔心,孫女不求叔叔嬸嬸幫忙,只求你們別再一次又一次的為難,祖母也說了,都是一家人,你們何苦步步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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