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想著晚上的行動,小貝跟五皇子一起吃了晚飯,就說有點累想早點睡。五皇子以為她因為和親的事晚上睡不著,才會如此,理解的先走了。
小貝叫人想每天一樣準備了沐浴的水,洗了澡就趕他們出去,要睡覺。
天完全黑了以後,小貝因為今晚事情多,用迷香把那六個人和小卉都迷倒。才換上衣服,去小祿子藏東西那里,把里面的東西都挖了出來。
出宮的路線她早就計劃好了,所以沒有怎麼耽誤,直接到了冷宮,過了幾道圍牆就順利的到來宮外。
驛館在哪里小貝已經問過小祿子,他說的很詳細。算算時辰,她決定先到城南腳,小路子家然後再去驛館。
她這身打扮哪敢走正街,專挑偏僻黑暗的小巷子走。很順利的,小貝就找到了小祿子的家,他說了,是最破的一家。
他家有院牆,也有院門。可是卻等于沒有一樣。那院牆矮矮滴,院門破的小貝都不用推門,直接從破洞鑽進去就行。
小貝輕輕的跳進院子,沒鑽那個洞,感覺是狗狗鑽的。兩間緊挨著的屋門都關著,卻只有一間的屋子里透著光亮。
小貝也不用上方揭瓦了,直接從滿是破洞的窗子里往里看就行。
只見里面,坐著四個人。一對老人背對著窗子坐著,一位夫人抱著個孩子輕輕的拍著。還有一個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手上編著燈籠。
小貝特意看了他的腿,發現有一條褲腿自膝蓋以下是干癟的。就確定這一家確實是小祿子的家,只是屋子里少了倆孩子,興許是睡了吧,小貝想。
「爹娘,你們先去睡吧,等把喜兒放到床上,我跟強子編就行了。」那抱著孩子的婦人小聲的對兩位老人說。
「就是啊,爹娘,屋里點上燈吧,你們眼神不好了,再磕到踫到如何是好。」那中年男子開口說。
「不妨事的,油燈省著,能多編幾個燈籠呢。」一個蒼老的聲音說。
兩老的到底沒有離開,小貝看不見他們的容貌,只是看著他們的肩膀不停的動著。桌上的油燈,火苗的燃起還帶著一縷黑煙。
那婦人起身把孩子抱走,轉身回來,系上一塊滿是補丁的圍裙,伸手從老婦人那搶過編到一辦上的燈籠,叫老人歇著。
嗯,這一家雖然過的貧苦,卻倒是很和睦,知道相互心疼。小貝,在窗外是真的羨慕啊。
「小輝和小平明個就回來了吧,幫人家燒炭,回來又是倆洗不干淨的黑猴子。」老婦人心疼的聲音。
「娘,黑點不妨事的,你看前面劉家,上回把他家大小子送進宮,不是切根的時候沒弄好,沒了麼。劉嫂子眼楮都快哭瞎了,可是這回她男人又要把小二送進去呢,可憐那孩子了。」年輕的婦人很惋惜的說著。
「造孽啊,咱家祿子是見不得咱家解不開鍋,透著自己跑去的。我這心里到現在還難受,可是那劉家的他是乍回事啊,半文錢沒有還是又賭又嫖的,這次怕是又欠了賭債吧!」老太婆有點嗚咽的說。
「祿子兄弟懂事,听說里面也不好混呢,所以每回給咱的銀子,咱都得給他留著點,省得老了出來啥都沒有,小輝就頂在他名下,給他養老吧。」那年輕的婦人,嘆了一口氣說。
倆老的都在抹眼淚,那中年男人低著頭,只顧編手上的東西。
「咱家有一個就夠難受的,就算是日子再難過,就算餓死都死在一起,不能把孩子往宮里送了。」老頭子狠狠的說。
小貝听不下去了,她沒有不聲不響的留下東西就走,像這樣善良的人家,有可能不敢用來路不明的東西。
她也不敢貿然進去,怕嚇到人家,就伸手在窗欞上輕輕敲了幾下。
「誰。」那中年男子問。
「別怕,我不是惡人,受祿子之托來的。因為不方便見人,進屋請不要驚慌。」小貝在外面商量著。在外面講話,她覺得怪怪的。
「真的祿子?」那請進吧。
還是那老人家先應了,小貝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只見里面的人除了腿殘的強子,都站了起來,有點緊張的看著蒙著臉的小貝。
「不要怕,因為祿子平日的俸祿都被管家克扣,就算別的主子打賞的東西也難交給你們。他都偷偷的藏在宮里偏僻的樹下,正好我出宮,就幫他送來。」小貝說著,就把捆在腰上的一個包袱拿下來放在桌子上,那里面還有自己放進去的近二百兩銀子。
銀子都是散碎的,就是怕他們用著不方便惹禍。
銀票,面額太大她沒敢給他們,再者銀票來路不正,就怕到時候想幫這家人不成,反倒害了人家。
銀子麼,反正自己也用不了,到時候帶不走留給旁人也可惜,干嘛不給需要的人呢?
「啊?怎麼會這麼多啊?」老人上前打開包裹,見到一堆白花花的銀子,還有珠子,嚇得一坐在了椅子上。
「祿子做事著主子喜歡,時常賞的,只是以往都被上頭管事的掠了去。他想著家里日子難過,才想到偷偷的藏起來的。你們盡管放心用便是,但是要記住,這事千萬莫要對旁人說了,再親的也不行。
萬一露了嘴,那就會害了祿子呢。你們可以用一點小錢,做點小買賣,慢慢的改善家里的生活,那樣就不會惹人懷疑呢。
不要舍不得用,祿子雖然沒想著讓你們錦衣玉食的,但是吃飽穿暖,修繕屋子總是好的。剛才無意中听見你們說,還有倆孩子去幫工燒炭,听我的孩子回來後就把那工辭了吧。」小貝站著有點不放心的叮囑著。
「您是祿子的朋友?」那老頭這才想起來沒請客人坐,搬了把椅子放在小貝的面前,試探的問。他們看著眼前這蒙面人,听聲音是尖細,看身材也很嬌小,以為‘他’也是跟祿子一樣的人。
「嗯,算是吧,在宮里就交了他這麼一個能說得上話的。」小貝說著不由得回憶起第一次跟小祿子見面的情形。
她坐到了椅子上,覺得應該坐,不然沒禮貌。
「強子,留點散碎的出來,剩下的趕緊埋到你們床底下去,別讓孩子知道。」老人小聲的回頭對自己的兒子和媳婦說。
「嗯,知道了爹。」強子,就拿起幾小塊散碎銀子放在桌上,拄著拐讓媳婦捧了那包裹進了漆黑的里屋,小貝看見里邊點起了油燈。
「老人家,我不能在外久留的,先告辭了,記住銀子夠用,不到萬不得已那珠子就別動了,留著給你孫兒娶親做聘禮吧,你們賣的話,好東西也賣不到好價錢的。多可惜。」小貝起身告辭,今晚她是真的忙啊。
「小老兒知道了,您慢走,麻煩您跟祿子說,在里面不要跟管事的頂嘴,俸銀被拿走沒事,只要他在里面吃得飽,穿的暖就行了,千萬不要被人打啊。」老頭拜托著。
小貝答應著就起身往外走,等老人走到門外送,哪里還有人影呢?
小貝離開祿子的家,本想直接去驛館,可是剛走了十幾米遠的位置,听見路邊一家傳來女人和孩童的哭聲,還有男人的斥罵聲。
「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子就是娶了你這臭女人,生下三個要命的,就開始走霉運。看看老子現在過的什麼日子啊?跟你說,這家里老子就是天,你再不答應送二小子進宮的話,我就把就把小妮子提早送進艷芳樓等她大點了賣笑去。」
難道這就是祿子家說的那劉姓人家?沒遇到就算了,偏偏讓自己遇到了,怎麼能不管?小貝的腳邁不動步子了,躍進院牆,在窗紙上的一個小洞往里看。
屋子里一個長相猥瑣的人一腳踩著椅子,看著跪在他面前,緊緊相擁的娘三。一男一女倆孩子嚇得把頭都鑽進那婦人的懷里。
「當初若不是你強行毀了我的身子,我怎麼會嫁與你?原想跟你成親,你能好好的過日子,可你卻依舊做那些吃喝嫖賭混賬之事。為了孩子,我都忍了。你害了老大沒有毀意,現在又要打老二的主意,就算拼了命,也是不能依你的。」那婦人邊哭邊回罵著,接著油燈的光線,小貝看見她的嘴角留著腥紅,看樣子是被打了的。
「不願意過,可以拿著休書滾啊,不是早就寫給你了麼,還賴著不走。走之前把倆崽子留下來就成。不是因為你身上有病,老子早就把你賣進艷芳樓了,媽的晦氣。」男子罵罵咧咧的,沒听見窗外有一對粉拳捏的嘎巴嘎巴響。
「孩子是我的命,斷然不會在讓你禍害,你在休書上寫明孩子歸我,立馬就走人,自此後你願意怎樣就怎樣。」那婦人倔強的仰起頭說。
「**的就是欠踹啊,這倆崽子是老子的種,把他們給你了,老子用什麼換銀子來樂呵?」那男人無恥的大聲說著,起身抬腳就往那婦人身上踹,婦人怕傷到孩子,死死的用身子護著他們。
「不許欺負娘。」倆孩子從婦人懷里掙扎出來,攔在婦人身邊,臉上雖然有對父親的懼怕,卻很堅定。
「兔崽子,反了你們了。」男人惡狠狠的罵著,伸手一手一個拎起了倆孩子,男孩又七八歲,女孩也就五六歲的樣子。
「娘,你快跑,不要管我們。」男孩大聲的喊。
小女孩則被嚇哭,婦人也被嚇慌了神。
可惡,小貝低聲罵著推開門就走了進去,一把雪亮的飛刀抵在男人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