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小貝睡的很早,但是從她輕輕煽動的睫毛,晏文瑞知道,她沒睡,她也有心事。也是啊,就算自己豁出去了,不在意明天的結果,但是要擊大鼓的她,明天怎麼辦?
小貝確實有心事,但是絕對不是因為擊大鼓的事。
自打穿到這個朝代來,開始因為身份和處境,她行為處事還算是比較收斂的。但是後來出宮,順利的詐死,在外面游蕩,本就不安分的她就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尤其是在這個朝代,弄出幾條人命來以後,小貝更加的想通了,人生苦短,何必憋屈自己?隨心吧,想干嘛就干嘛。
既然,晏文瑞對自己的行為處事已經是帶著溺愛,那麼自己還要顧慮什麼呢?別人怎麼看自己,才不要在乎呢。
賽龍舟自己喜歡——參加、擊大鼓自己喜歡——參加!
現在,小貝的心事就是,明天的賽事,自己是一定要贏的。這樣的話,勢必會得罪那雍王。但是,這次是他先來挑事兒的啊,就算景王府不參加,以後他也不會老實的。
那就來吧,接招就是了,姑女乃女乃有的是時間個精力,一定奉陪到底。那麼,明個贏了的話,以後就真的要來真格的,不再像對付建王他們那樣了。
自己上次跟皇上講的關于秘密冊立儲君一事,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怎麼打算?嫁到皇家來,真的很麻煩啊!
但是,自己似乎也沒的選了,誰讓身邊這桃花眼對自己如此真心呢。一個古代的皇子,能做到這一步,真的很難得了啊,小貝心里很知足。
第二天,天還沒亮,小貝就醒了過來。「還早。再睡會兒吧。」晏文瑞感覺到懷里的人一動,輕輕的說。
「今天是絕對不能睡懶覺的,起床。」小貝沒賴床,邊說就邊起身。點上了蠟燭,剛要開門找洗漱的水,就被一雙大手拽住了。
晏文瑞開門,就听見他說準備洗漱的水,然後又進了屋內,小貝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還穿著中衣。難怪他這樣緊張。
水很快送進屋內,二人麻利的洗漱,晏文瑞幫小貝梳了和自己一樣的發髻,倆人發髻上的玉扣也是一樣的鏤空花型。
二人回臥室,拿出包袱,換上了和侍衛們一樣的外袍。兩口子,面對面你幫我系腰帶,我幫你整理衣襟氣氛溫馨的不得了。
晏文瑞他們的服裝。天藍色緞子的,就是燈籠褲,上身偏襟的無袖衫。衣襟,下擺還有袖籠處是寶藍色錦緞瓖邊,上面金色繡線刺繡的祥雲圖案,寬腰帶也是寶石藍的。
小貝身上的顏色跟他們是相同的,款式呢除了是長袖,別的也是一樣。袖子是寬大的燈籠袖,小袖口。
小貝沒有刻意用布帶把胸部束縛起來,寬腰帶一扎,小蠻腰立馬現出來。她伸伸胳膊,蹬蹬腿兒。感覺還不錯,不會影響自己擊鼓的動作。
耳環,項鏈、鐲子什麼都沒有佩戴。不往她胸部看的話,還真的像男子。
兩口牽著手,相視一笑,開門出了屋子。外面等著的侍衛們立馬就驚呆了。一高一矮倆主子,桃花眼妖艷、嬌小的那位是俊美帶著俏皮,不是因為她是主子的話,大家也想說可愛來著。
「呵呵,都換上了,行,就是精神。」小貝松開晏文瑞,上前邊說,邊一個個的打量。侍衛們跟小貝二人不同的是,發髻上也用寶石藍的緞帶縛著。
「走,咱吃包子去,你們記住我說過什麼沒?」小貝不放心的又問。
「主子,屬下記著呢,賽前盡量少喝水。」阮安小聲,怕被外人听到似的,回答。
看著幾個平日守客棧的侍衛很可憐的樣子,晏文瑞一揮大手;「都跟著去助威吧,這里無需守著了。」
「謝王爺。」那幾個立馬興奮的道謝。
二十多個人,呼呼啦啦的出了客棧,掌櫃的還上前說了幾句吉祥話後,就立馬叫伙計們把客棧的門關了,都去江邊看這王爺王妃賽龍舟去。
街面店鋪的掌櫃,也得知景王妃和王爺會親自參賽,一個個的看著景王他們離開客棧後,鋪子門也都懶得打開,直接去江邊站有利地形去了。
龍舟年年賽,王爺偶爾也有親自上龍舟的,但是王妃自個上龍舟擊鼓的,那還是第一次听說,當然要去看熱鬧了。
小貝他們一行人進了斜對面的包子鋪,跟掌櫃的打聲招呼,直接連籠屜往桌子上端。今個侍衛們吃相最文氣,都很小心,就怕弄髒了身上的袍子。
今個穿的袍子,不是說料子有多好,而是第一次跟王爺王妃穿一樣滴,並且第一次參加龍舟賽,皇上也會觀看。
這身衣袍,意義真的很重大!當然要穿仔細些。
凌洺吃了倆大包子就飽了,看見小貝跟他吃的一樣多,卻又去夾,就擰了眉頭。
「我要擊大鼓。」小貝理由很充分,說完接著吃,一起吃了四個大肉包子,才放了筷子,今個兒有體力活,當然要吃飽。
孫福和晏文瑞那是早都習慣了,就怕小貝吃不飽,哪里會嫌她吃的多難看。
官家的比賽,安排到了下午,上午就是皇家的先來。小貝他們吃飽就往江邊走,到了龍舟邊,看見先到的侍衛已經把景王府的大旗插好綁結實,大鼓也架好,鼓的兩旁還用大紅的綢緞縛住。
再看四周一並排的龍舟,參賽人員都已經上了龍舟,只等看台那邊,皇上發話了。小貝不顧四處的目光,領著槳手們在岸上先做了腰部的熱身運動,然後才領他們上了龍舟,她往兩旁看了看,清點了一下,這一撥,八條龍舟,雍王府的就在隔壁。
龍舟上沒有見到雍王,小貝心想,真的是做主子的啊。
這邊大家跟王爺王妃上了龍舟後,沒用小貝吩咐就按照在景王府操練時的位置各就各位,各個精神抖擻的握緊了木槳。
小貝雙手拿起鼓槌兒,雙腳自然分開,站在了大鼓的前面。
江面上這會兒熙熙攘攘,岸邊全是看熱鬧的,但是同樣是參賽的各府的選手們,卻都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看過來。
景王府的槳手們,原本是心里沒底,怕輸的。但是,現在看看王妃的架勢,再看看四周的眼光,忽然各個心里都覺得,景王府能上下一心拼一回,這樣的感覺真的是太棒了。
這時,看台那邊彩旗一揮,起點這邊一位大臣點燃了地上了一個火炮,一聲大喊,開始。小貝掄起大鼓錘就擊響了大鼓。
犀牛皮制的大鼓,聲音不似腰鼓花鼓那樣柔和,那樣多的旋律。小貝選的這個鼓性質跟戰鼓差不多,發音比衙門簽的堂鼓要低沉,要響亮。
鼓聲把凌洺的鑼聲都掩蓋了,凌洺忽然感覺,自己就是停下,也沒關系。
擊鼓人的腕力控制著鼓槌擊打在鼓的不同位置,不同的手法,擊出的聲音也各有不同。擊鼓人不但要求碗力好,臂力好,就是腰力也是要相當的好才可以。
那樣擊出的鼓聲,才沉穩有節奏。
龍舟上的擊鼓人,是很要緊的,因為他不是來給槳手們伴奏好听的,鼓手可以說是整個團隊的精神領導中心。
從出發到終點,一個鼓手的節拍,能使槳手動作配合整齊劃一、達到力量最高利用點,那才算是個合格的鼓手。
說白了,就是鼓手控制著龍舟上的槳手。這還得要鼓手對槳手的動作、耐力、體質很了解,去配合他們,一個劃水動作但願,一個相匹配的節奏。
龍舟上所有的人,心中都是一驚,真的不敢相信這樣沉穩威武,洪亮的鼓聲是自己龍舟上,景王妃擊出來的。
但是,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鼓聲振奮著他們的心,腦子里想著王妃指點的要領,動作整齊劃一,景王府的龍舟在出發時稍微落後幾米遠距離後,速度忽然就快了起來,一下子就追了上去,跟雍王府的龍舟並排前行只有十幾米,然後就像離弦的利箭一樣,沖了出去。
看台那邊,皇上已經離開寶座,站起了身;「于德,那不是景王府的麼?」
「回皇上,正是呢。」于德一旁應著。
「那龍舟上擊鼓之人當真是羽依那丫頭?」皇上使勁正大眼楮看著,問。
「回皇上,奴才的眼神兒哪有您好啊。」于德年紀大了些,遠遠的,看不真亮,沒敢保證的回答。這實在是因為,他也不敢相信,那穩穩站在龍舟前頭,揮舞著鼓槌的人是景王妃?
眼楮不好使,臉盤是看不仔細,不代表耳朵也不行,那遙遙領先龍舟上的鼓聲,是真的振奮人心,威武的不得了。敲了那麼好一會兒,也沒見動作有什麼吃力遲緩。
反而,越是接近終點,鼓聲越是猛而急促。听著那鼓聲,別說是景王府龍舟上的槳手了,就是岸上看熱鬧的都忍不住,使勁的吶喊為景王府的龍舟助威。
兩邊觀看的皇親國戚們,見皇上都離座了,他們也不管了,紛紛的起身離開座位,往前走了幾步,想看得更真切些。
「那個真的是景王的妃?」
「怎麼可能?」
一片議論聲,甚至于,都顧不上去看自己府里的參賽龍舟在哪里,排到第幾了。雍王臉上看不出什麼,但是袖子里的拳頭卻握的緊緊的,指甲都扎進了肉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