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沒感覺
空氣隱隱都夾雜著怒氣，呼吸之間粗喘起來。
「你說什麼？」意料之中的怒氣起來，小雪冰冷看著程天桀，雖然爸爸的確道德不怎麼樣，但畢竟還是養育自己多年，這樣侮辱無疑是給她狠狠的一巴掌。
程天桀悠悠說著︰「難道不是嗎？你的媽媽拋棄你們父女兩一定是跟人私奔了吧？像你一樣的為了在短時間內得到錢，不惜付出身體。」
一道巴掌狠狠扇向程天桀，他沒有閃躲，臉繃緊在那里，任由那巴掌向自己扇來。
突然，掌風撞擊在臉上，被四散而出，巴掌在距離臉一公分的地方堪堪停下。
強忍著心底怒意，小雪譏諷著︰「我不會像某人，只會用暴力解決問題。」
媽媽這個詞似乎很久都沒有听到了，在自己心中充滿神聖的代言詞，他可以侮辱她，但絕不能侮辱媽媽，如果不是媽媽當時出賣自己獲得十萬元來救濟家中，此時的她已經不可能安然活到現在，如今，自己竟是與媽媽一樣的遭遇，真是有些諷刺。
程天桀臉色陰暗，小雪沒有打上來的巴掌要比打上來更為讓他難受，這樣無異于是在說他沒有胸襟。
是的，他就是沒有胸襟，在這樣的女人面前也不需要什麼胸襟，明明是一場很公平的交易，但卻將自己永遠擺在受害者的位置上，憤恨著所有人，真是可憐可嘆的心理。
「那麼請問，小雪小姐是用什麼來解決問題的，胸部嗎？身體嗎？的確是個不錯的解決辦法。」
程天桀將臉靠近小雪，待看到憤怒的表情，手指在胸前狠狠一捏，嘴巴狠狠咬向那對張合的朱唇，待到血腥味在嘴中擴散開來，低身躲過小雪揮開的手臂，他功成身退。
看著嘴唇上的那抹嫣紅，他笑得異常邪惡︰「小雪小姐，對于你解決問題的方式我覺得很有必要再加以改進，不然很難讓男人對你產生興趣。」
「你……」語言噎在喉嚨，千言萬語再多的話，到嘴邊也是說不出來，最終擠出二個字︰「混蛋。」
她不曾罵過人，此時自然找不出更多的詞語才形容自己心中憤怒的言辭。
程天桀步步緊逼，眼楮對準那雙冒火的眼眸︰「我對你的媽媽倒是很有興趣，雖然人老珠黃了些，但技巧這麼多年，再笨的人也應該練會了吧。」
看到小雪生氣，他總會有一種報復式的快感，特別是見不得她開心，她開心時總會將嘴角撩起，露出嘴中的兩個小虎牙，不像雪晴，總是溫柔的抿起嘴角，給人安靜恬和。
他討厭看到不屬于雪柔以外的樣子，讓他忍不住想要強行糾正過來。
小雪拳頭緊握著，身體忍不住顫抖，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提及媽媽這兩個神聖的字眼，而眼前這個男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
小雪抬眼直視程天桀，聲音緩慢︰「再說一遍。」
隱隱感覺出不對勁，出于反射，程天桀諷刺繼續接道︰「難道小雪小姐覺得我這句話很有哲理，想背過一遍嗎？我是說我對你媽媽倒是很有興趣，雖然……」
「混蛋，混蛋，程天桀，你就是混蛋。」沒等程天桀說完，小雪已經發瘋似的撲了過去。
像是一條發瘋的母狗，胡亂撕扯著程天桀的襯衫，嘴巴狠狠咬在他的胸膛上。
倒吸一口氣，程天桀從身上將小雪扯下來，一把扔向一旁，看向自己傷勢。
胸口那邊的皮被咬掉，肉也是被咬開了，要是晚上一步，估計都得咬下來。
耳邊彭的一聲，接著是身體倒地的聲音。
小雪頭部再次撞擊在牆上，舊傷未愈，鮮紅色的血液再次從額頭上流下，模糊了視線，猛然一搖頭，她扶牆站起，身形一步步雖然緩慢，但卻堅定的走向程天桀。
心底隱隱發虛，知道罵人不罵父母的原則，但他還是罵了，小雪那挑釁的目光總會讓他的行為語言失控。
突然，小雪上前走過幾步，最終雙膝下彎，跪倒在地，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動作，程天桀也是被驚愣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程天桀的勢力她是懂的，她怕他真的會跟他說的一樣去找媽媽。
「求你，程天桀，千萬不要去找我媽媽，不要打擾她的生活。」
心中隱隱刺痛著，兒時的那段痛苦回憶掀開一個小角，險些竟她掩埋。
看著小雪認真的神情，程天桀的臉色也認真起來，他能看出來，小雪是認真的，如果他再侮辱的話，估計連他自己都不認自己了。
程天桀點頭，氣氛一時間僵硬下來，誰也沒有再開口，牆上時鐘刷刷刷擦過一分一秒。
微風過處，吹過臉頰，只覺一片微涼，卻是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留下兩行清淚，眼淚無聲低落地上，四濺而去，淡出視線。
「程天桀。」她輕聲。
「嗯。」莫名其妙的沒有什麼心情，程天桀聲音沉悶著，干脆一坐在地上。
從額頭處傳來陣陣眩暈，眼楮控制不住的下滑︰「答應我件事情好嗎？」
「嗯。」程天桀繼續悶哼，不知為何，他就是沒有任何疑慮的答應了。
眼楮差不多完全閉合住，耳邊的一切變得格外寧靜，漸漸的，她連自己的聲音都听不清了︰「我知道我很犯賤，已經答應了協議，明明已經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但卻不付出，這點是我不對，但是，有時候我真的是沒辦法控制自己，就連大腦也無法命令他們，如果再有這樣的情況，你直接狠狠打我便是，說不定時間久了，那些不能控制的動作也會條件反射的害怕了。」
程天桀心底微愣，原來一切她都知道，眼臉下低，他沒有應聲。
「以後，不要再攻擊我的父母，特別是我的媽媽，好嗎？至于我，我會盡量配合你，只是求你，不要再傷害除我以外的人，我不是長的很像你原來女朋友嗎？你可以跟我說她的一切，我會盡力去模仿她，我會暫時代替她的位置，直到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膩了。」
腦袋暈沉成一片，思緒已經恍惚，到最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終于，眼楮一黑，身體再次傾斜倒下。
隱隱約約間，她似乎倒在了一個很有力的溫暖懷抱，很有安全感。
看著懷中的小雪，程天桀心情復雜著，看著那張相似的臉，這一次出奇的沒有走神。
下午來到攝影棚，所有人都在休息，安晴出奇的沒有先到。
塵羽西一人安靜的坐在遠遠的角落中，青仙做在人群中，這樣的情景有些詭異。
雨沫不禁上前走到青仙身邊，疑問︰「羽西怎麼了？」
青仙也是滿臉的問號︰「我也不知道，從早上來公司就這樣了，好像是在想什麼事情吧，他說讓我不要打擾他，我就沒有過去。」
雨沫點頭，突然腰間被手肘推動，她轉頭看著林京擠眼楮的神情，心底沉思幾下，腳步走向塵羽西的方向。
來到塵羽西身邊，沒有等待邀請，雨沫直接在塵羽西身邊坐了下來。
「怎麼了？可以跟我說說嗎？」雨沫出聲問著。
塵羽西眼臉下低著，聲音微微沉悶︰「沒什麼，獨自哀憐罷了。」
「哀憐？」雨沫轉頭看著。
塵羽西搖頭苦笑︰「是啊，就是哀憐。」
「關于我的？」雨沫平靜問道。
「嗯。」塵羽西點頭。
雨沫笑了︰「記得我們有好久沒有這樣單獨在一起了，能跟我說一說嗎？」
塵羽西遲疑一下，臉色掙扎，緩緩道︰「雨沫，你如今對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嗎？」
雨沫愣住，顯然沒有預料到如此直白的問題，她點頭。
突然，塵羽西吻上她的唇，她沒有反抗。
片刻，唇分。
塵羽西笑容苦澀︰「那這樣呢？這樣也是沒有感覺嗎？」
仔細回想剛才的一切，雨沫點頭。
剛才她只是感覺到塵羽西的嘴唇很軟，還有就是一種背叛，閃躲等等負面感覺。
她很確定她的情感。
「我明白了。」塵羽西笑容愈發苦澀，眼臉下低，不再言語。
雨沫皺眉，緩緩道︰「然後呢，沒有感覺，然後怎樣？」
塵羽西身體顫動，平穩道︰「然後便不再妄想，不再奢望，努力跟你做好朋友，努力保護你。」
雨沫略微撒嬌的嘟起嘴巴︰「這樣啊，可是，我想要被你寵愛呢，想要你像以前那樣寵愛我，但是，我卻不能對你有所回報，是不是有些自私啊。」
塵羽西模了模雨沫的頭，這個動作行雲流水般的流暢，似乎做過了無數遍。已經烙印在了靈魂之中。
兩人都是愣住，一時間安靜下來。
「過段時間，將會有新人頒獎禮，那個時候影片會剛好出來，說不定你可以拿個獎項。」塵羽西突然說了句題外話。
雨沫點頭︰「嗯。」
氣氛再次安靜下來。
「羽西，你那兩年間都干了些什麼，可以說來听听嗎？我有听林京說過，但覺得太過于簡潔，還是在你這听比較好。」雨沫笑著打破局面。
空氣流通在兩人之間。塵羽西回想著以往，眼神迷離起來︰「那兩年嗎？」
「我去了維也納，剛到那里，我請了個一個翻譯員，開始混跡與各個音樂底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