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憑我之前旁敲側擊來的那些信息一時間無法猜透眼前的胖子是誰,不過看他的態度挺恭敬,對我應該沒有敵意。
胖子一臉驚訝︰「你不會吧楊楊,真的傻了?我姐是李彤,我是李胖啊。」
汗,原來他就是李彤的弟弟李胖,他姐那麼好的身材,怎麼他就整成個胖子呢,多半是他家好吃的都給了這小子,我裝做恍然大悟地道︰「噢,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啊,都怪小波那一磚頭,打的我現在還暈呼,對了你看到小波了嗎?」
李胖一把奪過我手中的‘翻兒’指著遠處一個子高高壯壯的男孩子道︰「不是在那兒嗎,穿著一套軍裝,他爸給他買了個軍官帽,這兩天臭美的不行了。」
軍裝服是現在村里最流行的服飾,每逢過年哪怕家里再困難也要給孩子扯上塊布料做上一套,這不我身上也穿著一件呢,只是兩個膝蓋處用花布打了補丁,看來是件舊衣了。而軍帽不是一般人能買的到,要到城里才會有,北街上十多個孩子聚在一起玩兒,也只有小波戴著軍帽,看起來格外顯眼。
我把‘翻兒’全扔給李胖向小波走過去,這家伙砸了我一磚頭我不能不聲不響就認了,總要過去打聲招呼‘問候’他一下才行。可誰曾想我還沒走到小波跟前他就先發現我了,「傻蛋,過來湊合啥呀,離我們遠點。」
我靠,我心里暗罵了一句,順便用未來人們常用的語句先在心里問候了一遍他家的女性祖先,然後才道︰「怎麼今天不玩打瓦兒了?你的準頭不錯嘛。」
小波畢竟還是個孩子,雖然比我大上幾歲,不過思想上比我差的連譜都不沾,他被說中心事臉上一紅,然後惱羞成怒道︰「你管不著,我愛玩什麼就玩什麼,滾到一邊去,我們這邊不要你這個死傻子娘娘腔。」
雖然我才八歲,不過思想卻已經是成年人,小波的話讓我大怒,騰地跳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你說什麼,老子扁你!」
啪,小波只是輕輕一甩就將我放倒在地上,看來我的身手真是差得太遠了,如果上天再讓我有點特異功能,我一定揍死他。小波差點就用腳踩住我的胸口,他指著我的鼻子道︰「傻子、痴屎,衣服打補丁都用花布,你就是個娘娘腔!」
汗,娘娘腔跟我膝蓋上的花補丁有什麼關系?不過這家伙很囂張,我不會就此認輸,打不過他也要抹他一身鼻涕!想到這里我一把掀起小波的腳,撲通一聲他摔了個屁蹲,惹得一邊看熱鬧的小孩子哄然大笑。
小波更惱了,爬起來抓起一塊石頭不要命的沖向我,他的凶狠樣把我也嚇壞了,完蛋,要是一石頭再把我打回白痴狀態可慘了,真不應該沖動地來找他,應該點齊人馬慢慢收拾他才是,只是我好像沒什麼人馬可點,怎麼辦,跑吧。
「啊!」一聲慘叫,不過還好這聲音不是我發出來的,我停住要逃的腳步回頭去看,卻見李胖一只手捏住小波舉著石塊的手腕,小波大概痛的難以忍受才喊叫出聲,接著那石塊也撲通一聲掉在地上。
李胖個子不及小波高,可是看起來他的力氣要大小波數倍,小波在他手中就像揉面團一般,李胖對小波道︰「小波,你又欺負楊楊。」
小波痛的汗都流了下來︰「李胖,我沒欺負他,快放開我,手要斷掉了。」
李胖道︰「放開你?萬一你再欺負楊楊怎麼辦?要是讓我姐知道沒看好楊楊,我回家非挨打不可!」
啊,我有些狂喜,想不到李彤對我這麼好,知道我腦子不靈光所以派她弟弟保護我,這家伙力氣不小,看樣子差不多趕上成年人,以後做我的保鏢倒也不錯,只是小孩子需要籠絡,恐怕只憑幾個‘翻兒’不成,要想辦法‘收賣’他的心才行。
旁邊一起玩的小伙伴多是小波的朋友,一見他吃了虧紛紛圍上來,有兩個還不服氣地對李胖出了手,李胖一掌拔拉倒一個,剩下的一個抓住了他的胳膊,他頭一低啊嗚一口咬住對方手背,疼的那家伙撒手就跑。
好樣的!我心中暗叫,打架不拘常規,又狠又準,這樣的保鏢絕對有發展前途!
小波見有人上前幫忙便掙扎著想逃月兌,可是他越掙扎李胖捏的越緊,疼的他軍帽掉到地上都顧不得了,連忙出聲求饒︰「李胖,我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吧,大不了我請你吃山楂片兒。」
「真的?」李胖有些禁不住誘惑了,看的我心頭一涼,這家伙的意志還需要培養。
「我還給你五本小畫冊!」小波在增加籌碼。
李胖放開小波的手腕道︰「那好吧,以後再讓我看到你欺負楊楊非把你手捏斷不可。」
小波揉著自己手腕邊撿起地上的軍官帽道︰「東西明天早上我再給你。」
說完小波便匆匆離開,我沒希得再理他,突然發現李胖這個人才我要積極促進二人間關系才行,否則憑我現在的身手和不屈的先進思想以後少不了挨人揍。上前拉起李胖手,我對他道︰「李胖,走,我請你吃好東西,咱們去供銷社。」
村里沒有私人商店,只有一處鎮供銷社在此開的分店,我不識得路,還是李胖帶著我東拐西拐到了那里,掏出口袋所有的錢我大氣地對那里面愛理不理的大姨道︰「有好吃的拿出來。」
那大姨點了點錢,大概有兩毛多點吧,她抓了四盒山楂片和幾塊水果糖扔出來,暈死了,好像村供銷社可供我們吃的也只有這些,便連我記憶中應該有的什麼海帶絲、軟條糖、酸梅粉都沒有,也可能要過幾年才會出現那些零食吧,我‘大病’初愈想的不是很清。
李胖拿起兩盒山楂片遞還給那大姨道︰「給我們換十個小干響,」回頭李胖又對我道︰「楊楊,我們去炸冰吧,山楂片咱們一人一盒就行了。」
一盒里面大概也就十小片,我倒是無所謂,既然李胖喜歡鞭炮那就隨他意,于是李胖高興地得到他的小干響,二人出了供銷社又把糖塊分了一下,然後李胖領著我向鎮上跑去,鎮上離我們村並不遠,在那里有處大湖,此刻正是四九寒冬,湖里結了冰正是用小干響炸冰的好時候。
我不知道自己以前跟李胖處的關系好不好,但我看出來了現在的李胖對我很不錯,也許是我的糖衣炮彈起了作用,看來人還是要有錢啊,我想憑我這先進的思想要賺點錢不難吧,不過難就難在我說出的話會有誰信,好像這個時候知道有電腦的人都不多呢,我搞一堆鬼畫符出來非讓人當成怪物不可,再說縱然我了解了未來一萬年的經濟走向,可就在這消息閉塞的小山村中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大作為,所以要賺錢其實還是很難。
李胖一路上為我指指點點,還道︰「楊楊,我發覺你變了,以前總是傻呼呼,現在機靈多了。」
我笑道︰「長大了嘛,難道要一直傻下去,那樣誰肯給我做媳婦呀。」
李胖呵呵笑︰「我姐那麼關心你,讓她給你做媳婦好了,我都懷疑到底我是她弟還是你是她弟。」
什麼叫童言無忌,這就是。「真的啊,」我馬上坐實了李胖的話︰「那今後你要喊我姐夫。」
李胖倒也不含糊,道︰「成,可你要供我看小畫冊,還要給我買鞭炮和好吃的。」
丫的,我這當姐夫的不能太小氣,為了李彤這小媳婦拼了,「好!一言為定,咱們拉勾。」先把話說死,至于上哪兒找錢滿足這位小舅子以後再說。
李胖哪知道媳婦到底是什麼概念,于是勾了勾手指就把親姐姐賣給我了,不過我還真怕他當著其他人面喊我姐夫,于是再三約定,除了他、我、李彤三人外,當著別人的面不準亂喊。
「姐夫,我帶你去看樣好東西,老漂亮了,你買給我。」這便宜小舅子剛認下就開始勒索我,這不走到郵局門口拉著我就向里沖,「看,就是那個,多漂亮的小猴子啊。」
我愣住了,玻璃櫥窗上掛著一聯郵票,紅色的背景,一只金絲猴坐在那兒目光深隧地斜看著前方,我怕自己沒看清踩住李胖的肩膀爬上去仔細辨認了一下,沒錯,T46,正宗的猴票,在我的記憶中有這玩意兒未來的信息。
李胖得意地道︰「姐夫,漂亮吧,我想弄兩張回家貼炕頭上,可是听里面阿姨講一張就差不多頂兩盒山楂片了呢,我買不起。」
娘的,拿猴票糊炕頭,大概也只有我這便宜小舅子能干出來,郵局的工作人員見我倆盯著郵票看便出聲問道︰「小朋友,你們要買郵票嗎?」
猴票未來升值在四萬多倍,不買就是傻子,可在這張郵票發行的最初幾年里基本是無人問津,更多的都是投入到流通領域,這也是間接導致未來猴票瘋狂升值的一個原因,再加上生肖票第一輪的打頭票,還有設計都各方面原因導致出天價來。
我知道自己口袋現在是一分錢也沒有,不過先打听一下價格總是可以的吧,「阿姨,這小畫片兒多少錢一張。」
郵局的那位阿姨倒也有耐心,道︰「小朋友,這不是畫片,是郵票用來寄信的,八分錢一張。」
我隨口胡扯道︰「有比這大的嗎,我想回家糊炕頭。」
那位阿姨差點笑出聲︰「小朋友,我們有整版的,不過那就是八十張,也就是六元四角,你用它糊炕糊得起嗎?」
八五年工資也就是幾十塊錢,用六塊多錢的東西糊炕的確是敗家子,不過這種事情我肯定不會做,「阿姨,你這里有多少版啊,我回家量量炕有多大。」
阿姨笑道︰「我們進了一百多版呢,你糊多少炕都夠了,這孩子真逗,你家大人呢。」
我拉起李胖就跑︰「謝謝你了阿姨,回家我讓我爸來買。」
李胖在門口拉住我道︰「姐夫,你真要買啊,六塊多錢呢,天啊,這能買多少小干響。」
我暈,未來這玩意能漲到三十多萬一版,怎麼能和小干響鞭炮比,只是讓我爸來買他鐵定不干,我就算是說破嘴皮他也不相信這東西將來會賺錢,可我的記憶分明告訴我,再過五六年人們就會意識到它的價值,再過二十幾年價格更像火箭一樣飛躥,所以一定要買,這種幾萬倍回報的投資不做就是真正的傻蛋了。
偷老爸的錢?只怕不成,數量太大,很容易被察覺;借雞下蛋?可雞在哪里,買一百版就是六百四十元,在當今可是巨款哪,看來只有先等過了年再說,也許過年多收兩個壓歲錢,到時候湊夠六塊四先來買上一版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