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昨前,那本該是最幸福的一天,因為她終于拿到了錄取通知書。可是下一刻開心的她卻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她從外地進藥回來的父母,在高速路遭遇連環車禍,不幸雙雙遇難。
林芽不知道該怎樣去處理接下來的事情,爸媽的遺體還放在醫院冰冷的太平間里,她甚至都沒有勇氣去看一眼;她只知道有些自稱她父母朋友的人,一下子雲集在她門口的紛紛討起她根本就不知道的債來;她只知道自己在最驚恐時一遍遍撥打顧淮寧的電話,得到的卻是石沉大海的回應;她只知道以後她成了一個沒人要的孤兒……
如果說當護士歉意的說著‘對不起,我們已經極力了’是世界上最冰冷的話,那麼第二種語言莫過于電話那個沒有任何情緒的女聲提醒著,‘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對不起,對不起……為什麼一夜之間會有這麼多人跟她說對不起?
心明明難過的像是被硬生生撕開一樣疼,卻掉不出一滴眼淚。當夜晚變成白晝,當白晝再度暗沉下來。處在黑暗中的林芽模糊的記得,臥室的門是自己從里面反鎖住的,就連家里唯一一把鑰匙都在身旁的床頭櫃上扔著,可為什麼在‘ 噠’一聲響後,門把手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擰開了——
門外的燈光線亮的刺眼,讓林芽有點疼的忍不住伸手遮擋,澀澀的有些想要流淚的沖動。逆著屋外明亮的光線,她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朝著屋里一步步走來。
緊緊的盯著那個根本看不清面容的人影,突然間,伏在床上的她當真莫名的流下了眼淚……
林芽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夢到了顧淮寧。
她夢到自己一個人走了很遠很遠的路,後來她突然看到了顧淮寧,當她驚喜的想要撲上去時,他卻一直冷著張臉,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後,任由她不管怎麼大聲的叫他,追逐他都不肯理她,越走越快的竟消失在了路的盡頭。直到她突然抓住了一只手後,捂在心口竟再也不肯放開,直到慢慢醒了過來。
林芽不知道老男人是怎麼來到這里,又是怎麼進到這間屋子的。
更重要的是雖然眼前的剃了胡子的他比之前越發的精神硬挺,目光熠熠,但是那身墨綠色的威嚴軍裝卻透著絲絲陌生,以及逼人的威嚴。當她大喊大叫著顧淮寧的名字從噩夢中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這張擰眉擔心的臉。
「我是j城38軍軍長,中央政治局常委,賀泓勛。授予國家陸軍部隊三星級上將軍餃。」
眼見著她醒來過卻不說話,只安靜的好像一只柔弱的小貓,就連原本生動的眼楮都仿佛蒙上了一層茫然的暗影,賀泓勛起身倒過一杯溫水,墨眸迎上她的眼。英俊的臉上有著遮掩不住的淡淡倦容。
林芽看到,他的軍裝衣擺上因為長時間久坐,有了深深的褶皺。
原來是高高在上身居要職的軍長,難怪他會有那樣不凡的身手和忍耐力,看來她那次的主動出擊在他眼中應該是太不自量力了。這身軍裝跟他的氣質多配啊,而她先前竟會蠢的把他錯當成毒梟。
林芽頭一次這麼安靜,因為接連三天的重感冒,說胡話,發燒昏迷已經讓她扁桃體發炎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