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找到素兒了嗎?她在哪里,在哪里?」蕭翎寒激動地問著那個侍衛,臉上又重新煥發了光彩。
侍衛低下頭不敢再說話,他害怕說出來之後惹惱了這頭喜怒無常的獅子,其實對于這個消息,他也一點都不相信,但是經過鑒定之後,他也確定,一定是二王妃。
「你沉默什麼,本王命令你快點說听到沒有!」蕭翎寒面露凶光,神色變的恐怖起來。
侍衛看了看他,唯唯諾諾的答道︰「卑職,卑職在城郊的一條小河中,打,打撈到二王妃的,尸,尸體」說完便迅速的低下頭去,不敢再看蕭翎寒的表情。
他的話就像是一顆炸彈,在眾人的腦中轟的一聲炸開了。蕭翎寒呆愣了一會,隨即又勉強的勾起嘴角,「不,不會的,你是不是騙我的,是不是找到了素兒,但是她調皮,故意要你們這麼說的,你們快說是啊!」
蕭翎寒一邊欺騙著自己,一邊不住的喃喃自語著,「不,不會的,素兒一定還活著,她一定還活著,她怎麼會死呢,都是騙我的,都是騙我的。」
柳詩蘭的淚水不住的流淌,她也沖上去抓住那個侍衛問道︰「是不是你們看錯了,根本就不是素兒,你千萬不要騙我們。」
侍衛沉重的點了點頭,「的確是二王妃,卑職沒有看錯,尸體已經帶回來了,卑職命人抬進來。」說完便一揮手,兩個士兵抬進來一副擔架,上面蓋著一方白布。
蕭翎寒沖上去推開了士兵,一下子撤掉了白布,一張熟悉的,睡夢中念念不忘的容顏突然浮現,她的臉色蒼白,雙手自然地交握在一起,根本就不想是死去了,而像是睡著了一樣。
蕭翎寒驚呆了,他搖著頭,不敢相信這就是柳素綢,眼淚不住的流下來,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消沉,憔悴。
「會不會,她只是和素綢長得一樣,但卻並不是素綢?」關舒雅的一句猜測給眾人帶來了希望,柳詩蘭快步走上前來道︰「素兒肩頭上有一點朱砂紅的胎記,如果這個女子沒有,她就一定不是素兒。」說著,便動手輕輕地拽下柳素綢的一側衣服,慢慢的,一點朱砂紅的胎記浮現在眾人的面前
柳詩蘭癱坐在地上,美麗的大眼楮看著柳素綢,但卻沒有一點的焦距,「不,這不會是真的,素兒怎麼會死呢,這不是真的。」
「卑職在一個時辰之前從水中打撈出這麼一個女子,與畫像上對比,和二王妃分毫不差,這才前來稟報,已經檢查過了,二王妃是在昨天的這個時候落水的,幸好被水草纏住了,以至于魚蝦無法上前咬噬,二王妃的尸身才沒有毀壞。」侍衛又將發現的事情一一稟報出來。
令狐冥彥的心中起了懷疑,水草,區區的一條小河哪里來的水草?
「你們是在哪條河上打撈出來的?」令狐冥彥覺得事情不簡單,心中燃起一絲希望,萬一柳素綢是詐死,只是想要斷了蕭翎寒的念頭才這麼做的呢?
侍衛略一思索,迅速地答道︰「在城外的無名河中打撈到的,在中上游的地方。」
他的回答驗證了令狐冥彥的猜想,這就對了,無名河他也是去過幾次的,根本沒有發現水草的痕跡,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的,但是現在沒有證據,他說出來了,眾人又去查證,萬一柳素綢是真的死了,那豈不是空歡喜一場了?
皇上和皇後固然也是傷心,但是在一群孩子的面前,總不能失了威嚴,他只好沉聲安慰道︰「翎寒啊,無論怎麼說素綢兒媳都已經死了,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來人,吩咐大理寺,將二王妃柳素綢的尸身停放到普陀寺當中,命其方丈持經九九八十一天,八十一天後下葬到皇家陵墓,賜名‘順親恪王妃’,期間舉國素服。」
皇上的一番話說完,眾人都嘆息柳素綢在皇上心中的位置,不過是一個王妃,竟然停放八十一天,不過是一個王妃,居然舉國素服,柳素綢,真的成了天啟皇朝一個傳奇了。
二王妃去世的消息當天很快就傳開了,傳到民間成了各種各樣的版本,但歸根結底,就是柳素綢死後的安排有違國法,一個小小的王妃,至于這個樣子嗎?
暗涼也將這個消息回報了方亦濂,方亦濂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二王妃落水而死的事情是他一手安排的,因為他實在是不忍心看著柳素綢還牽掛著蕭翎寒,這樣做,斬斷了柳素綢的情絲,同時,也是為了自己的私心。
「方亦濂,你欠我一個解釋,我只是說讓他們都死了心,忘了我這個人,也沒讓你把我說死啊,我這麼一個大活人就這麼讓你一句話給弄沒了,你你你,你什麼意思?」柳素綢踢開書房的門,震怒的走了進來,經過幾天的調養,她的臉色也漸漸的恢復了紅潤,不再似剛來時的那樣蒼白。
方亦濂命令暗涼下去,走到柳素綢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女人,我只能制造一個你死了的假象,這才能讓他們死心,要是說你沒死,他們一定不會放棄對你的尋找的,你,還能有消停日子過了嗎?本莊主這麼幫你,你到不識好歹。」
柳素綢轉念一想,他說的也對,要是自己沒有死,他們一定是不會放棄的,死了好,死了好,死了好啊,她就解月兌了。
「對不起啊,我失禮了,是我自己沒有想清楚,下次不會這樣了。」柳素綢抱歉地笑了笑,悠閑地靠在椅子上,來了寧連莊有一段時間了,這里簡直就快要成了她的第二個家。
「你都在外面陪了我這麼久了,難道還不回京嗎?方大人和方夫人一直都以為你是一個痴呆,現在還不回去,他們會擔心的。」柳素綢閉著眼眸輕聲說著,她這麼說,其實也是為了方亦濂好。
方亦濂的眼眸一暗,不易察覺的勾起嘴角,這個機會他終于等到了,「還不如不回去,我爹的二姨太一直都想加害于我,但因為我是一個痴呆,所以便沒有下狠手,但是每次回去,都少不了要刁難我一番,還是在我的山莊好啊,無拘無束的,多自在。」
柳素綢听了他的話,心中的一個疙瘩解開了,原來,他是因為自己的二媽陷害自己,怕失去了性命,這才裝瘋賣傻的,其實,像他這麼活著也挺不容易的。
「那你一直活得很辛苦吧,一直這麼隱忍著。」柳素綢有點心疼的問道,方亦濂,就像是一個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一樣,雖然他很冷,但是他也有柔情的一面,每次對待自己都是溫柔的。柳素綢抓過他的手,他的手背上有一條淺淺的疤痕,她嘆了口氣說道︰「這一定就是你小時候留下的吧,在你還那麼小的時候,她就那麼的陷害你,現在讓我想想,我都覺得有些害怕,這道傷疤一定很疼吧。」
柳素綢擔憂地說著,一點都不掩飾眼中的心疼,她認為,對待自己的朋友,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只有對待自己愛的人
自己愛的人?蕭翎寒,他現在怎麼樣了?听到她死亡的消息,他是不是很高興呢?這樣就可以和喬離諾在一起了,再也沒有任何阻攔了?
柳素綢想著想著,又傷心起來,她慢慢地放開了方亦濂的手,兩只小手攪在一起,指甲深深地陷進肉中,臉色也變得有點微白。
方亦濂一看她的模樣,就知道她一定是在想蕭翎寒了,他的心頭忍不住一沉,輕輕地拍了拍柳素綢的肩膀,「女人,不要總去想以前的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柳素綢偏過頭,看著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微微一笑,只是那笑,並未到達眼底,還有點酸澀,「方亦濂,謝謝你安慰我,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
方亦濂看到她的模樣,心中也是一陣的泛酸,但他還是故作輕松地說道︰「那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有了結果了。」
柳素綢看著自己的指尖愣了一會才回過神來︰「我想要游歷天下,這里還有太多的風景是我不曾見過的,既然沒有多少時間了,那麼接下來的每一天,我都要快快樂樂的。」
她的話又提醒了方亦濂,「這樣吧,我有一個朋友,擅長醫術,他住在離這里不是很遠的地方,那里的景色也很優美,讓他給你看看病,順便也到那里去散散心,你看這樣好嗎?」。
柳素綢點了點頭,「好,方亦濂,謝謝你,這麼關心我。」說不感動那是假的,人心都是肉做的,她怎麼會不感動呢?方亦濂為她做了如此之多。
方亦濂也復雜的點了點頭,他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不知道這次去了寒林山,能不能見到玉輕寒,就算是見到了玉輕寒,他也不知道玉輕寒有沒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救治柳素綢,現在他的心頭,亂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