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沒有洗過的衣服有些不敢去坐那潔白的真皮沙發,方秋雨站在地毯上,看著江泉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然後才慢悠悠的抬眼︰「有什麼事情,現在可以說了。香姐,給方小姐倒一杯咖啡。」他笑了笑︰「放心,這一回我不會給你潑我的機會。」
方秋雨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知道自己不該站在這里,可是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干什麼。深深吸一口氣,憋會那些要滾出眼眶的淚水,壓制下自己叫囂著的自尊心,她盡量平靜的開口︰「江少,我……我想問一下,那天……你給我提出的那件事,現在……還有效嗎?」。
「 嚓」一聲,一個驚雷從平地響起,震得屋子也微微顫了一下,接著就好像是從天上倒下了一大缸一大缸的水,傾盆大雨轉眼間落下,明亮的落地窗上很快就匯聚了一道道水流。
江泉沉默了一下,然後他傲然一笑,看向方秋雨︰「我說過,我不喜歡玩欲擒故縱的游戲。」他吸了一口煙,神情悠然︰「你來就是和我說這個事兒的嗎?」。
其實江泉當然知道方秋雨不可能是專門來自薦枕席的,如果說他之前還懷疑對方是欲擒故縱的話,那麼在看到方秋雨這副狼狽相的時候,他就知道肯定是有事情發生了。有哪個吃回頭草的女人會打扮成這樣一幅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樣子跑來求同居?玩獵奇也不是這麼個玩法兒。
不過大少爺的劣根性,好不容易讓對方在自己面前低頭,不好好表現一下優越感,報被潑了咖啡的一箭之仇怎麼行?
江泉本來還在想著後面要保持多長時間的高貴傲然形象,再慢慢放段,仔細問問方秋雨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讓她改變了主意。但是他沒想到,方秋雨竟然只是呆呆站著,根本沒有回答他,過了大概三分鐘左右,她忽然轉身就走。
江泉張了張口,卻沒有出聲,眼睜睜看著方秋雨推開門跑進大雨中,他緊緊皺著眉頭,將煙往煙灰缸里一扔,喃喃罵了一句︰都這個時候了,還發什麼大小姐脾氣?死要面子活受罪。」說是這麼說,他卻還是站起來,迅速拿了一把傘走出門去。
剛走出大門,就看見路燈下蹲著一個人,江泉心里一緊,撐開傘就跑了過去,走到近前才听到方秋雨的大哭聲。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江泉只好撐著傘,默默站在方秋雨身邊,為她遮著鋪天蓋地的大雨,一邊驚奇著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把這個堅強樂觀的女孩子打擊到這個程度?難道是失戀了?應該不可能,這女人的神經可不像那些會因為失戀而要死要活的小女生一樣脆弱。
方秋雨根本沒感覺到身上已經沒有雨點落下,很冷,身上冷,心里更冷,她就蹲在地上,把頭埋在膝蓋中,在這「無人」的大雨中嚎啕大哭,宣泄著那些已經把自己壓得喘不過氣的憤怒和絕望。
「好了,別再哭了,你再在雨里哭一會兒,連我都要跟著得病了。」江泉站了十幾分鐘,發現傷心欲絕的女人根本沒有止住哭聲的勢頭,雨水打的自己身上都是冰涼一片,何況是只穿了一件t恤的方秋雨。他伸出手拉起方秋雨的胳膊︰「起來,哭要是能解決事情,你來找我干什麼?」
方秋雨沒想到江泉會追出來,一把被拉起後,她愣愣看著對方,臉上滿是眼淚和鼻涕。
這形象也實在太不光彩了。江泉搖搖頭笑一下,從上衣口袋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遞給她︰「擦擦吧,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
方秋雨接過紙巾在自己臉上抹了一遍,正猶豫著是該跟江泉回屋還是離開這里,細瘦的手腕已經被對方一把牽住,江泉完全不理她臉上的掙扎,拽著就往不遠處的別墅走,這時候他充分顯現出了身為一個高富帥所應該具備的霸道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