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世蓮 第八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作者 ︰

蘇莫悠披上木槿楓為她購買的素白長袍下了床,他說白色才最適合她,不染縴塵,出月兌的不應存于世,是這世間最純潔的色彩,便執著的為她購了一衣箱的白衣。可他哪知,她的雙手早已染上了褪不去的血紅,她的心早已被復仇的執念拉入了黑暗,永遠也不可能回復成那般的純潔。這一身的白衣只能更加體現出她的骯髒。

被木槿楓限制了十來天嗎,她終于有機會四處活動一下她「縴弱」的雙足了。

這十來天,除了喝藥就是睡覺,姓木的死木頭不肯讓她四處走動,都悶在這間四四方方的小木屋里。

她剛醒來就發現身上的玉和簫不翼而飛,天生的防備讓她不曾開口詢問,萬一那個木頭是人面獸心的家伙怎麼辦,她的身子還沒恢復,有不曾習得內功,若動起手來,只怕是必敗無疑。

但多日的搜尋卻一無所獲。

也許該去附近的河流找一下,木頭不是說她是被他在河邊撿來的,也許墜下山崖的時候落在河里了。

循水聲而去,不久便尋到一條。

溪水清澈,水波浮動。

提起衣擺,褪去鞋襪,足輕觸流水,清涼之感似電流傳遍全身,一陣酥麻。鵝卵石溫潤,魚輕吻玉足,肌膚在水中更加透明。

莫悠輕眯雙眼,彎下腰,四處搜尋。無意注意到河邊的草叢中,似隱似現有干涸的血跡。翻開草叢,是一節斷箭。在日光下散發著幽深的光芒,做工絕對精致。恐懼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是那一夜的驚鴻一箭。前世,她除了被他欺騙而死,從未失敗,今世,第一次出手,就受其重傷,看來不同的世界,她所能倚仗的功夫也有所失效。果然學內功是有必要的。

撕下衣角,用其裹住斷箭拾起在掌心細細端詳。

即使隔著布料,也可感受到經歷千年不變的冰涼,它天生就是奪人性命的武器。散發著金屬特有的光芒,深邃黯淡的光,卻灑出凌洌的殺意。

這是什麼?箭頭似似有獨有的起伏。

仔細一看,是盤旋的龍。

應該是刺殺她的黑衣人所屬的組織特有的標志,即使是有人冒充,至少也有了線索,但這會是哪一個組織的呢?

當她正陷入沉思身後一陣風掠起。

「你在干什麼?」淡淡的藥香襲近她身後。

是他,不知為何,全身的防備立刻松懈。

「這麼多天都悶在屋子里,我不能出來轉轉?」謹防的面容被不屑侵佔。

「你的傷還沒好,不能輕易亂動。」木槿楓輕皺眉頭,打量她的打扮。近看她果然很美,陽光從樹葉間灑落在她身上,白色真的很適合她,襯得她更不食人間煙火,她赤足立于水中,雪白的肌膚在碧綠的水波中

等等,赤足?

「天哪,你居然沒穿鞋,你難道不知道這水有多冷?你要不要痊愈了」俊逸的男子此刻卻如街坊的大媽,充分使用碎碎念。

「你嗦死了,你是我誰啊!」

「回屋去。」一句話瞬間激怒了看似溫順的男子,收起碎碎念的嘴臉,簡單的三個字語落,一把橫抱起眼前的女子。

「啊,你干什麼!」莫悠輕呼出聲。

「抬你回去,再在這兒和你斗嘴,再過個十天半個月你的傷也好不了。」

「你放開我,沒听過男女授受不親啊!」都說古人最重禮節,怎麼在他身上就一點也看不出來呢!

「你說你一個女孩子,性子怎麼這麼 呢?」

「你有什麼權利管我啊。」

「我救了你,你的命可是我的,怎麼沒權利管你?在你身上用的藥可價值千金!你最好給我好好呆著。」一個回身,把她抱向小木屋。

「卡擦」

「誰」木槿楓警覺出聲。

「是我,木大哥。」略帶顫音的女聲從樹後傳來。

「萱兒?」

湖綠色的身影從樹後移出,童稚的面容十分可愛,一雙大眼靈動生姿,宛如兩汪湖泊,水波蕩漾,眩迷了人眼,頓生憐惜之情。輕咬朱唇,淚水幾欲滴落。梳著兩個發髻,綠色的發帶輕柔地飄舞。

她並無絕色之姿,只是那一雙顧盼的眸子也足可勾走天下眾多男人的魂了。

「哇,小蘿莉 !小妹妹,你今年幾歲了?」

「我已經17了。」伊萱兒嚅囁地回答。莫悠一發問,那雙眸子更加水靈,淚珠在眼角閃動。

蘿莉?木槿楓微皺起眉頭,這又是什麼新詞?算了,問她也是白費力氣。

「有什麼事?」

「喂,對人家好一點嘛,語氣溫柔點。」莫悠不客氣的指出他的錯誤。

「你,」木槿楓不由咬牙切齒,只有他才知道,眼前的這個看似可愛的女子是多麼難纏,眼楮一眨,就好像我又欺負了她,好不容易逃出魔掌,剛回來一個月就又被她找到了,早知道就換一個住所了。要不是怕她的傷經不起移動

「我知道木大哥回來了,來看看你,沒想到」靈動的眼楮在莫悠的身上似不經意地擦過。

看來自己又成了個礙事的貨,莫悠心中不由冷笑。

「我可以自己走。」莫悠掙扎著想跳下來。

「別動,你給我乖乖呆著。」木槿楓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警告,伸手點了她的穴。

「唔,你個混蛋」天,你還點我的啞穴,莫悠死死瞪大眼楮,盯著這個可惡的男的。

小狐狸生氣的樣子真可愛。木槿楓這般想著,不由淺淺一笑

伊萱兒望著他們的親密樣,愈發傷心。木大哥從未這樣對她笑過,他總是冷著臉,要麼就是愛理不理的樣子。

「木大哥」望著伊萱兒更加可憐的樣子,木槿楓不由嘆了口氣,還是早點說清楚吧,拖得越久越不妙。

「師父已經給你安排了婚事,我們再見有損于你的名聲,我們還是不要再見了,雖說人正不怕影子斜,但還是小心為妙。」木槿楓斂起眼中對懷中女子的擔憂,冷靜地對伊萱兒宣告。

「什麼!」冷絕的話語一下子擊碎了伊萱兒心中所有的希望,「木大哥,我不愛那個男的,這一切都是父親逼的,我還是,還是,」

「還是什麼,我不希望再從你的口中听見任何批評師父的話,就這樣。」木槿楓目不斜視從伊萱兒身邊走過。

「木大哥。」伊萱兒一把抓住木槿楓的衣袖,當她意識到自己在干什麼時,立即放開,「對,對不起。」

「木大哥!」

「你還有什麼事?」

「下一個月的祭神舞會,你,會去嗎?」。

男子的身形一頓

「若她的傷好了,會。」

說罷,便走,再無回頭。

淚水最終肆意。湖綠色的身影無助的顫抖著,倚著樹滑下。

「你的舊情人?」剛解開穴道,莫悠就賊賊的問,「作為一個男的。怎麼可以這麼無情呢,哎,看來我看錯你了。」

看著她一副鄙視的樣,心中的怒意就不打一處來「不是,是我師父的女兒。」壓住心中的怒火,故作冷靜和莫悠對話。

「魅力真大。」哈,笑傲江湖真人版嗎?不過,莫悠打量了一下白衣男子,他的確有勾引女人的資本。

他的容顏如天邊星辰,璀璨得使周圍一切失去光華,他的眉目如無痕流水,澄淨得似不染世間縴塵,是行走于天上的仙人

舉止魅惑,容顏聖潔,

魅惑,聖潔,他把兩種完全不同的氣質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與生具有的高貴氣質,讓人不敢漠視他,眸中洋溢的溫柔,卻又使人想親近他。

一襲白衣,卻勝天下錦衣華服。

「喲,長得不錯嘛。」莫悠不禁吹了下口哨。

木槿楓此時只感到自己的臉頰不爭氣的紅了︰

「別,別瞎說。」

「天哪,你居然臉紅了,要不要這麼單純啊,比起我的容貌,你還差遠了呢!」莫悠故作夸張的掩住口,笑彎了腰。

「你真是,算了。」沒見過這麼多變無賴的女子。

「對了,祭神舞會是什麼?」莫悠立于木槿楓

「是無名谷獨有的風俗,為了紀念當年創造這一切的神,神稱自己為無名神,亦命名這個山谷為無名谷,並把一生所學傳給居住在這兒的人民。谷民用舞蹈來表達對無名神的敬仰之情。也是谷中青年男女結緣的時機。」

「怪不得小蘿莉要讓你去呢。為了這個啊。」

「再說一遍,我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別裝的像個正人君子似的,男人沒一個是說真話的。」

「難不得你被男人騙過?」表面說得像玩笑話,內心卻不自覺的泛起一陣酸味。他渴望她堅決否定的回答,卻是一陣沉默。

「以後不要再問我這個問題,除非你想死。」凜冽地寒意莫名的從四周席卷,氣壓頓時降低,含笑的眸子中此時只有寒冷。

衣袂翻飛,冷冷的一瞥,是無盡的漠然,冰冷,縱他以為已閱盡人世間冷暖無常,閱人無數,卻依舊被這前所未有的低氣壓壓得喘不過氣。那是看絕世間情愛的目光,那是閱遍世間滄桑的目光,明明只是一個剛及笄的女子,為何她的目光卻是這般滄桑淒涼。

回神,女子早已走遠。

「你到底經歷了什麼,如果我早點遇見你,為什麼」木槿楓的笑容中滿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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