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原本是給喬沐買的黑色運動褲,穿在蔣澈的身上倒是合身。兩人的身材極為相似,褲子套在蔣澈腿上就如同是為他買的一樣合身。芝慧是有些忐忑的,雖然是新的,但這也是前男友的睡衣,這個時刻拿出來多少有些煞風景,但蔣澈到似乎並沒有在意那麼多。
芝慧的燒有些退了,蔣澈在床邊照顧的周到,一會擰個熱毛巾,一會給端杯熱水,一個小時就給量一次體溫,芝慧無奈笑他︰「連醫生都沒有你這麼麻煩。」
蔣澈卻正經八百地反駁她︰「全世界都要圍著你轉了,還嫌麻煩。」
還含在嘴角的笑容有些僵住,這句話熟悉的讓她忍不住的有些發抖,以前的一句話,變成了以後的傷口。一直覺得自己可以把關于那個人的記憶埋得深些,再深些。觸及不到就不會疼,可是過去太近,回憶太清晰,同樣的地點,她也曾這樣無奈地抱怨過那個人,然後他轉身再見,砰地關掉了那扇門,仿佛也關掉了和她的一切關聯。
于是他終于放手,放她去這個能給自己溫暖的人身邊。她是有感激的,畢竟經過跌跌蕩蕩,自己身邊還是有一個人的,而且,他娶她。想到這里,芝慧僵住的笑容慢慢融化,天色以晚,蔣澈坐在她床邊大有要留下來照顧她一夜的勢頭,心里軟了軟,「陪我躺一會吧。」
蔣澈心頭一驚,但瞬間就被喜悅代替。她從未主動與自己親近,讓他欣喜得仿佛是第一次戀愛。他故作痞氣地爬上床去,壞笑著說︰「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哈,惹出什麼事我可不負責。」
芝慧卻像累極了似的,閉上眼楮,靠在他的臂彎里,神色安寧,沒有絲毫忐忑︰「讓我靠一靠。」
她沒有再說話,呼吸漸漸平穩仿佛是已經睡去,蔣澈在旁一動也不敢動。維持著那個讓她靠著的姿勢,直到手臂麻得失去了直覺,可是他還舍不得動,他喜歡的女子毫無防備地睡在自己的懷里,蔣澈詫異自己的心中沒有絲毫關于的念頭,只是想要讓她好好地靠著,能讓她安睡,就算天明以後是世界末日,那又如何呢?
蔣澈的思緒被手機微微震動的感覺拉回了現實,剛剛芝慧就一直在睡,于是他就把手機關了聲音。拿出來一看屏幕上的來點號碼,他立刻恭敬地接起來。
電話那頭正是蔣老,一向不關心娛樂新聞的他才知道這已經被炒得沸沸揚揚的事情。老人家從政多年,說話還是如同當年當將軍那般簡短明了,只是問了他真的要給自己娶一個圈里孫媳婦進門嗎。
蔣澈對爺爺一直孝順恭敬,以前只要老人家一皺眉頭,他立刻變得乖巧听話不敢忤逆絲毫。但是此刻听蔣老帶有責備的問句,他卻沒有任何退縮,語氣還是恭敬的,但卻堅定不移。
「是的,爺爺,過幾天我帶她回家給你們看看。」
蔣老有些詫異,這個一直被自己寵愛的孫子從未忤逆過自己」,老人雖然年事已高,但還保持這冷靜清晰的頭腦,不怒反靜︰「她是個好孩子嗎?
「她很好。」蔣澈回頭看那張睡在自己身旁的容顏,忍不住輕撫她的額頭,「爺爺,她是慧慧,當年慕叔叔家的慧慧。」
原來是那個孩子,老人心中一切明了。這麼多年來,他手底下的兵數以萬計,有些的已經認不出臉,但是慕準,卻一直清晰地刻在他的心中。那個年輕優秀的狙擊手,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兵,三十二歲的上校,本是最亮的一顆明星,卻在那麼早的隕落了。蔣老還記得出那個救災任務的時候慕準還在休假,是蔣老打電話讓他回來說是想讓他負責調度任務,把握好這個機會慕準的軍餃還能升一升。年輕人當時笑著調侃到活人是沒法升那麼快的,再升就直接升烈士了。而沒想到卻不幸被他言中,他再也沒有回來。
慕準是個孤兒,到部隊後受蔣老賞識提拔,所以他一直很尊敬感激這位將軍,視他如父。慕準犧牲後,對于蔣老來說就如同失去了兒子一樣,那個年輕人成了他心中一直長不好的傷,只要一想起來,就沒法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