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賓利在夜色中疾馳,喬沐靠在後排的座位上閉目養神,一天的工作讓他累的不想再多說一句話,他現在要好好養養精神來等著應付等會的事情。莫言靜靜地開車,性能良好的發動機听不出一絲的聲音,車內極其的安靜,喬沐閉著眼楮仿佛睡著,一臉倦容。莫言把車在咖啡廳門前停了一下,喬沐微微睜開眼楮,目光掃過車外,果然是那家熟悉的咖啡店。跟隨喬沐多年,莫言深知他的喜好習慣,比如說現在這種情況,他就需要一杯藍山來提提神。
咖啡廳處于市中心,夜色已降。車外人來人往,習慣于在這種地方穿梭的人已經不會再為見到什麼豪車而駐足,人們行色匆匆,各有各要去的地方。喬沐覺得這一天被困在公司里實在有些氣悶,下車透透氣。天幕剛剛打開,播放的是晚間的娛樂新聞,一些年輕人停在天幕下,指著上面的年輕人興奮地議論著。
喬沐抬頭掃了一眼,眉頭又不禁微微皺了起來,蔣澈最近超高的曝光率和飆高的人氣讓他覺得有些不舒服。這個以前從沒有在意的人,現在竟然可以這樣輕易撩動自己的心情。本打算重新回到車里,卻在听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狗仔沒有職業道德地用了長鏡頭,在芝慧和蔣澈家附近蹲守,第一時間曝光了兩人的最新動向。巨幕上可以清楚第看到兩人挽著的手,那人手腕上的一抹墨色讓喬沐凝視了幾秒,然後面無表情地坐回車里。
莫言回來的時候見喬沐已不再是那樣懶懶第靠著,接過咖啡他只是抿了一口,神情卻不再見剛剛的倦色,很快地又提起了精神。重新啟動車子,向秦家駛去,車子里又恢復了以前的安靜,手中的咖啡還冒著熱氣,蒸出濃郁帶有果香的氣味,在密閉的空間里擴散,似乎一切都是凝固的,而只有這味道是流動的。
喬沐在後驀然開口,他說︰「莫言,你以後不用再買這個了。」
莫言知道,喬沐本是喜好喝茶的,藍山這種咖啡是他認識慕芝慧以後喜好上的。那個女子喜歡這種咖啡配著甜到膩人的小點心,她說只有在海拔1600米以內的那6000公頃地里產出的咖啡才可以稱之為藍山,所以大多店里的藍山都不純正,而這家的老板是牙買加人,所賣的藍山也最為地道。喬沐好奇于究竟是什麼樣的飲料讓她這樣贊不絕口,于是也嘗了嘗,喝過後就再沒戒掉,那種酸味,甜味,苦味被巧妙調和的味道,仿佛就如同愛情,也如同人生。他一直知道,那個喝藍山的女子在喬沐的心中是有一定分量的,卻未曾料到會是這樣沉重,沉重到讓喬沐這樣的人想刻意抹掉與她有關的一切。
車子漸漸駛離市區,開向秦家的臨海別墅。天色已經黑透,沿海公路上路燈並不明亮,海與天都已經是一片墨色。這樣的墨色讓喬沐又不由得想起了剛剛在天幕上那最後一瞥。那時他帶她去英國渡假,偶然參加了一個古董拍賣會。幾件歐式的藏品都讓她興趣怏怏,而最後那個墨玉鐲子卻立刻讓她的眼楮亮了起來。鐲子是民國時期的東西,年代並不是很久遠,但是玉質極好,通體墨色,在聚光燈的照射下透出明亮的白光。喬沐買下它送給她時,她卻有些遺憾地說,這麼貴的東西她也不敢日常帶著,要是磕了碎了多可惜。所以他很少見她戴過,沒想到再次見到她戴那個鐲子竟然是通過那樣的方式。
車子平穩第停下,秦雅熙已經在院子里等他,見他下車,微笑地迎上去,親昵的挽過他的手臂。喬沐輕撫她搭在臂彎里的那只手,嘴角的笑容讓人難以捉模。秦雅熙俯在喬沐的肩頭輕聲到︰「做戲,你就要做的全套。」
「夫人放心。」喬沐牽起她那只手輕輕一吻,唇卻冰冷的沒有仍和溫度。
就算靠著喬沐這樣的近,還是感受不到他的那顆心,秦雅熙知道那顆心里有一座孤城,城牆宏偉,她永遠被隔在城外。她調動所有的神經,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浸潤在甜蜜愛情里的婦人,挽著喬沐走進家門,笑著對坐在沙發上的老人說︰「爸,他回來了,我們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