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的如同一張無形的網,網住了這寸土地,誰也無法逃月兌。說不清楚束縛著心靈的究竟是何物,是感情還是利益,或者可以概括為。
喬沐並沒有在喬家的老宅了留宿,而是直接回了碧海路的房子。碧海路上的住宅並沒有什麼豪宅,反而有些僻靜,而喬沐的房子就在這一片看似平民的小區里。所謂狡兔三窟,而喬沐單單在葉城的房子就不止三套。他與秦雅熙結婚的時候在海邊度假村買下了價值千萬的洋房,但平時他倒是很少去那里,以前都會常去給芝慧買的那套公寓里,而現在這套房子是喬溪走後留給他的。
喬溪留給他的東西只有兩件,一件就是這套房子,另一件是一枚戒指。那枚戒指是喬母的陪嫁之物,喬沐對母親的印象幾乎是空白的,一切的認知都看看照片或是听姐姐說起。母親去世後那枚戒指就由喬溪一直帶著,而現在喬溪把它留給了她唯一也是最愛的弟弟。
喬沐回到家里,四周漆黑一片,他習慣性的沒有開燈,把自己沉浸在這一片黑暗中他反倒覺得自在。屋內的陳設他已經很熟悉,他徑自走到沙發前坐下,點燃一支煙,漆黑的房間里只有一點紅色的火光忽明忽暗。
他拿出手機,熟練地撥了一串號碼,只是等了幾秒那邊的人就接了起來。
「喬董。」莫言的聲音清冽冷靜。
「事情已經定了,明天就準備合同吧,」喬沐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幽幽吐出,灰白色的煙霧在夜色中蔓延,然後漸漸消散,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就如同最陰暗的勾當,在夜里謀劃,而天色一亮後就能堂而皇之地搬出台面。
「是。」莫言簡練地回答,他不需要問什麼,對于喬沐的吩咐他只有照做。
「那就這樣吧。」
「喬董」在喬沐要掛了電話的時候,莫言又叫住了她。喬沐等了他幾秒,只听到電話那頭沉吟到︰「電視上現在正播著慕小姐和蔣先生的訪談。」
喬沐「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手中的煙灰掉落,喬沐伸手到茶幾上熟悉的位置拿煙灰缸去沒有模到,他伸手又在四周模索了一圈,卻還是沒有找到。有些浮躁地打開沙發旁邊的落地燈,柔和橘色的光芒瞬間充滿整個客廳,那個水晶制的煙灰缸就在他的眼前,而手邊的是電視的遙控器。
他抬手打開了電視,此時屏幕上播放的正是《我們的故事》。沙發上做的那一對男女般配養眼,兩人十指相扣,不時相視而笑。
主持人八卦地問︰「那麼兩人是誰表白的呢?」
芝慧有些羞澀地笑笑,伸手攏了攏額前的頭發,指尖閃著耀眼的光芒。蔣澈在一旁回答到︰「其實也沒有誰向誰表白,就是互相喜歡吸引就走到一起了。」說到這里他回頭看了看旁邊的人,似乎是從她那里得到了某種允許才繼續說到︰「但是我先喜歡上她的,她比較笨,總是後知後覺的。」
陳朵驚訝道︰「怎麼可以這麼不浪漫,你們倆在一起應該是天天演偶像劇的那種呀,怎麼可以少了表白。」
蔣澈受到了慫恿,來了興致。「那我要不要我現場表白一下。」
芝慧笑而不語,陳朵鼓勵道︰「當然要呀,我們節目的收視率很高的,你要在你們廣大粉絲前好好表現一下。」
蔣澈轉了轉眼楮︰「這都快十二點了,還有那麼多人守著電視嗎?」。
陳朵調笑道︰「也許平常沒有,可是你們倆的粉絲太多了,估計今天晚上收視率能再破一個點吧。」
蔣澈整了整西裝的領子,做了一副很認真的模樣,節目組為了制造效果準備了一大捧紅色的玫瑰,適時地送了上來。蔣澈捧著玫瑰,單膝跪地。
「親愛的,雖然戒指已經戴上了,但是我今天給你補上咱們以前落下的環節。」他的聲音膩膩的,像融了的巧克力,滑滑的,稠稠的,滿是柔情。
「慧慧,我愛你。」
她知道這是在台上,三分感情七分演技,可是一顆單薄無依的心還是被他的那句話震擊了一下。這一句話,她曾費盡心思地想從另一個人的口中得到,可是到他們分開的那一刻,他還是沒有說出來。而此刻這句話被眼前的這個如王子般的男人面對著直播的鏡頭說出,她想也許,這就是命運。
芝慧在一片尖叫歡呼聲中接過他捧著的花,她微微笑道︰「我也愛你。」
蔣澈起身,低下頭輕輕地吻了她的唇,眼中是一片化不開的寵溺。如同童話中王子歷盡千辛萬險,終于從惡龍手中救出了公主,然後王子輕輕一吻,公主醒來,從此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