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澈的弱點被秦雅熙緊握在手,這女人每一步都計算的恰到好處,步步為營。那薄薄地一張紙,似乎凝結了千斤的重量。他凝視了半分鐘,筆鋒一揚,龍飛鳳舞地簽下了瀟灑的字體。秦雅熙一直噙在嘴角的笑終于蕩漾開來,艷麗的指尖撫過蔣澈簽名的地方,滿意地笑道︰「我一定會好好保存的,其實我也算是你的粉絲呢。」
蔣澈緩緩地收起那支簽過名字的筆,協議達成,他已經把自己逼到了無路可退的境地。
「那你可一定要好好收著,這可是能保護你那岌岌可危的婚姻的一道屏障。」
他故作憐憫的表情,想刺破她傲然外表下的惶恐。秦雅熙收起了協議,臉上還帶著優雅的笑容。
「蔣少,我們不過彼此彼此罷了。」
這個私人會所是被秦影的內部高層人員所用,在這里見到再大的明星也是見怪不怪的事情。秦影在國內眾多傳媒公司中的地位舉足輕重,所簽的藝人也都是國內當紅的一線地位,能與之抗衡的也只有喬氏旗下的樂娛。
雖然秦影的總裁另有其人,但是眾所周知,那總裁也不過就是一個在公眾前做人肉盾牌的傀儡皇帝,真正的幕後操控者一直是秦雅熙。秦雅熙一向慧眼識金,看中的藝人都極富天分潛力,往往都一炮而後。
而今天她的日程安排上不僅僅只約見了蔣澈一人,在他之後還有葉城的著名女主持,陳朵。
做了幾年訪談主持人的陳朵已經養成了良好的專業素養,每每有約她都會提前半個小時到達。來到會所的時候發現離約好的時間還早,就找了一個安靜的位置坐下,隨手拿了一本娛樂雜志翻看著,其實內心還在盤算著秦雅熙開出怎麼樣的條件她才答應加盟秦影時,卻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眼前走過。她連忙抬頭有些不敢相信地叫了那個人的名字。
「蔣澈?」
那人回過頭來,陳朵微微地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有認錯人,果然是他。陳朵于蔣澈的交情來源于那次節目采訪,她于芝慧一直有些私交,所以因為芝慧的關系才和蔣澈有些熟絡起來。蔣澈在此處見到陳朵也有些驚訝,但還是不失風度地伸出手來,兩人禮節性地握了手,蔣澈笑笑說︰「好久不見。」
陳朵半開玩笑地問道︰「蔣少怎麼有空來這里,莫非是想來秦影挖牆腳嗎?」。
蔣澈靠近兩步,仔細端詳著陳朵半認真半玩笑地點頭︰「我正考慮把你簽過來。」
嗅覺一向敏感的陳朵在他靠近的那一剎那聞到了他身上沾染上的濃郁的香水味道,那是一種性感花香的香調,尾調有白琥珀和露盆百合的味道。這種香味很容易擴散,似乎無孔不入會像是宣告著權位一樣侵入周圍的一切。
這種香味並不是芝慧喜好的種類,陳朵雖然有些詫異卻沒表現出分毫,只是繼續和蔣澈調侃著︰「那我要好好衡量一下你和秦影那一方出的條件好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簡單地聊了兩句,約定了婚禮的那天再見就告了別。待蔣澈離開不久後,秦雅熙姍姍從樓上下來,與陳朵客氣寒暄後就開始討論簽約秦影的細節。
那種濃郁地香味又一次侵入了陳朵的鼻腔,隱隱地她似乎已經感覺到了某種關聯,無法琢磨,不能戳破。
蔣澈與芝慧的這場婚禮,注定將是一場盛世,近一周的新聞都是在對婚禮的周邊進行報道。在這個城市里,無論是富商高官,還是貧民百姓都對這場婚禮津津樂道。蔣家位高權重,蔣老為了表示對這場婚禮的重視,讓在軍中的孫子蔣涵申請了假期,回來參加了弟弟的婚禮。
蔣涵是蔣家的第二個兒子,年長蔣澈兩歲,在軍中任職上校,一年最多能回兩次家,加在一起留在家中也不超過一個星期。而此次蔣涵申請到了四天的長假,回來參加弟弟的婚禮,能看到二兒子是這場婚禮給白素琪帶來的唯一欣喜。蔣老雖然年邁,可卻心明眼亮,知道兒媳婦並不滿意這樁婚事,又奈何他與蔣澈而不能發作,所以直接動用了內部關系把蔣涵調了回來,做思想工作對于搞了一輩子政治的老人來說最為拿手,這一舉動也一定程度上地安撫了白素琪。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蒙山婦幼醫院的門口停了一輛軍用的吉普車。車上的人還穿著一身戎裝,身材筆挺。夕陽的余暉勾勒出他面部英挺的輪廓,經過的人們忍不住偷偷側目,如此養眼的軍官似乎只在言情小說中出現過。
蔣涵看看手表,五點一刻,這丫頭又習慣性地遲到一刻鐘。像是有了什麼預感似得像醫院大門口望去,換掉一身白大褂,姚冉穿著一件杏色的羊絨大衣站在那里恬靜地微笑。蔣涵不由得也笑了出來,那笑容如同最堅硬的鋼鐵化作了金燦燦地鐵水,他的百煉鋼,只願為那人化作繞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