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沾染了焦油的味道順著小靈兒的頭頂流了下來,戴在小靈兒頭頂的藍玫瑰已經枯萎,小靈兒害怕的回頭望了一眼簡兒,手心里傳來的疼痛另她揪心。
「簡兒,簡兒,你怎麼了?」小靈兒強忍著疼痛呼喚著。
「……啊……,靈兒……我……好痛……痛的……快要……快要死掉了!」頭頂傳來簡兒微弱的斷斷續續的話語。
「簡兒,什麼是死,什麼是死?」那時候的靈兒才五歲,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死這個字眼太模糊,也太遙遠。
「靈兒,我要……去天堂了……在那里……我……會……會保佑你……,好希望……能……看到你……幸福,還記不記得……你永遠都要做我的小公主,我……比你……大10歲,將來長大了……你要……嫁給我的,可是……現在……現在我不、能、夠、娶你了,希望……將來的……那個他……可以……好好的疼你、愛你,照顧……你一輩子,這是……我父母的……指環……留給你,希望……我的……小公主……永遠……永遠……」
簡兒還沒說完,胳膊已經搭在靈兒的肩上,手里的鉑金指環項鏈也掉在了地上,呼吸也消失了,睜開的深藍色眼瞳,渙散的沒有焦距。
「簡兒,不要,不要……」
…………
「不要……」,姚靈兒被夢境驚醒,眼前一片漆黑,手不由的模了模眼楮,發現是紗布,才深呼吸一下,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模了模額頭,都是虛汗。
「姚董,您沒事吧!」門外的護士听到聲音趕緊走進來詢問。
「沒事,幫我放好水,我想洗個澡。」
「做惡夢了?」女護士似乎對于姚靈兒這種情況不怎麼意外。
「剛剛是不是下雨了?」
「恩,不過現在雨停了,空氣特別新鮮,太陽也出來了。」護士拿著毛巾幫姚靈兒擦著汗……
「現在幾點了?」走在柏油路上,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中,很舒爽。
「下午五點。」扶著她的女護士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又小心的攙扶著她。
走到人工湖邊的長倚旁,護士拿出手帕將長倚擦干淨,扶著姚靈兒小心的坐下。
「你去忙吧,我想在這坐會。」姚靈兒小心的坐下,手指模著長椅上的竹木,很光滑也很享受。
女護士又細心的對她講了些注意的事項才不舍的退下去。
縴細的手指模了模左手背上的蝴蝶紋身,雖然這里沒有疤痕,卻永遠不再像別處的皮膚一樣那麼光滑、細膩。
還記得簡兒剛到姚家的時候,很孤僻,見到人都要躲,只有對靈兒的接觸不抵抗,他手里一直攥著一對鉑金的對戒,樣子很簡單,卻是精心設計的,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他說︰這是我媽媽留下的,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憑著這對戒指找到我爸爸。
後來靈兒將媽媽的一條她看著很粗的鉑金項鏈送給了簡兒,將對戒串起來掛在他的脖子里,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才摘下來,後來的後來那條項鏈靈兒戴了10多年,再後來……
感覺有腳步聲,靈兒收起思緒,仔細听著皮鞋落地的聲音,應該是個男人,腳步有力沉穩。
忽然椅子一重,有人坐在了長椅上,而且都能听到略重的呼吸聲。
靈兒下意識的靠另一邊移動了一下,坐在長椅上的男人嘴角微微揚起,卻向靈兒移動了下,挨著她坐了下來。
感覺到那人挨著又近了,姚靈兒又靠邊移動了一下,她不喜歡被陌生的人接觸。
男人好像沒有打算要放過她,又靠近了一下,姚靈兒手扶著長椅向一側又移動了一步,卻不想已經到了長椅的邊緣,重心不穩掉了下去,靈兒吃驚。
「小心!」略帶沙啞又溫柔的聲音突然響起,修長有力的胳膊將靈兒扶起,又將靈兒重新扶到長椅上坐下。
「謝謝!」靈兒道歉,但語氣頗為生氣。
「先生,可以離我遠一點嗎,我不喜歡陌生人。」
男人站在長椅旁盯著纏著紗布的靈兒,目光灼熱、深情,似乎這樣看著她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奢侈。
突然他重重的挨著姚靈兒坐下來,一把摟過她,不顧她的掙扎,狠狠的吻了下去。
「恩……放開我。」靈兒使勁全力掙扎,卻奈何不了男人力氣太大。
他的吻熾熱、專注,他的懷抱溫暖而安心,靈兒被動的接受著他的吻,忘記了掙扎,忘記了猜想他是誰。
夕陽灑在「靈兒療養院」的每一個角落,樹木新長出來的女敕葉嬌綠無比,小草在雨後也很干淨,這里的一切像是墜落凡間的仙鏡一般美好而寧靜,時光好像靜止了一般。
突然男人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那聲嘆息是心疼卻有著無限的感慨,是憐惜卻又透著男人對她的渴望,突然靈兒感覺眼楮一熱,男人的唇在她的眼楮位置隔著紗布吻了一下,久久的沒有離開。
听著男人越走遠的腳步聲,靈兒的心亂了,這個男人不是顧英杰,他有著顧英杰沒有的霸道,這個男人不是喬,喬對她的愛是單純的,有時候像個哥哥一樣,卻從來不會違背她的意願,這個男人也不是依晨,在依晨身旁她只會膽怯,因為她從來不知道依晨對她的下一步追求是什麼!
他到底是誰,在他的懷里她可以感到安心,在他的懷里可以忘記掙扎,如此坦然的接受他的吻,就像是漂泊在大海中的小船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彼岸。
靈兒站起身,模索著向前走了一步,卻不小心踩到了硬硬的東西,抬起腳,鉑金質地的項鏈在夕陽的余輝中發著光……
病房里,靈兒半躺在床上,抿著唇,安靜的就像是不存在一樣,可是周圍站著的保鏢都不敢松懈,提著已經到嗓口眼的心不安的相互望著。
蝴蝶紋身的手中的鉑金項鏈發出金質聲響,微微泛白的拳頭好像有些緊張。
「為什麼監控調不出來?」姚靈兒質問。
「大小姐,這……」,王勇站在最靠近病床的位置,吞吞吐吐的回答。
「這什麼?讓你們找個人都找不到?」姚靈兒果斷的打斷王勇的斷斷續續。
「那個位置太偏了,我們沒有安裝監控器。」王勇說完皺著眉盯著病床上看似嬌小卻凌厲十足的姚靈兒。
室內又陷入一片沉寂,像要吞沒人的心髒一樣。
「出去吧!」姚靈兒突然開口,嬌柔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沉寂,「去把喬醫生叫過來,告訴他,我要出院。」
「大小姐,您的眼楮需要換七天的藥,您不可以再這樣反反復復了。」
「讓你們找個人,你們都這樣隱瞞著,我到是想看看那個人到底是誰?」
「能是誰啊,一個鼻子兩只眼楮唄!」門外忽然傳來蘇美琪豪爽又略帶開懷的聲音。
「大小姐,您這樣會把他們嚇壞的,王勇,你們都出去吧。」
「是,二小姐,那您可得看好大小姐,千萬別叫她把紗布摘下來。」王勇又不放心的叮囑了一遍才帶著保鏢退出去。
「你怎麼來了,這兩天你去哪了?」
「能去哪啊,回家看看爸、媽,順便找找人?」蘇美琪說著走到病床前坐在椅子上,拿起桌子上包好的橘子掰開,咬了一大口。
「找人,找誰?」靈兒蹙眉,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