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冷顏不知道自己在外面晃蕩了多久,置身于夜晚的城市中,站在喧囂和車水馬龍的另一端。綻放的霓虹燈,編織了夜的美。卻抹不去心中暗淡的色彩。
如果可以,她不想再踏入這棟豪宅一步,就連看到它都不想。
然而,她沒有選擇,至少在她完完全全和花家月兌離關系前,她還是得再次回來這里。
卻不知道,她踏入的是一條痛苦的深淵。
「顏小姐,是你!?你、你真的回來了……」劉嬸一打開門看到花冷顏,話沒說兩句,臉上已經老淚縱橫了。花冷顏從初到這個家里,劉嬸就已經在花家幫佣了。
「劉嬸,怎麼一看到我就哭了!」
「唉、唉、我……我就是愛哭,瞧我這鼻涕都流下來了。」劉嬸哭完又笑,急忙用手帕擦著即將淌落的鼻水。
「劉嬸,您的身體好嗎!」跟隨在她的身後,花冷顏關心地詢問。
「有事做便不怕衰老,你劉嬸我的身體可好得很,你的房間我天天都有打掃著,就想著你總有一天會回來……」說著說著,劉嬸眼眶又紅了。
「哪曉得你只是去讀個書,這還是在國內呢,這麼多年你都不回來,劉嬸都想死你了!」
「劉嬸,你也真是的,我又不是死了,哭什麼呢!」花冷顏輕摟劉嬸的肩頭,失笑地柔聲道。
「顏小姐,雖然您不是我帶大的,在這個家里呆的時間也不長,可打從你來到花家開始,我比任何人都疼你,這你可休想賴掉。」
「是是是,我知道劉嬸惦記著我,我這不是回來了吧?」她非常清楚,劉嬸是這屋子里最疼她的人,反而不疼一手帶大的花百靈。盡管表面上她對花百靈非常的關心,噓寒問暖,但私底下,她對這位大小姐的抱怨可多得很。
花冷顏清楚的記得,每次被她們母女關在地下室時,都是劉嬸偷偷的打開門給她送的小點心,怕她餓肚子;每次被打的渾身是傷時,也只有劉嬸會含著眼淚給她擦藥。她給予自己的照顧,就像當年外婆還在世時一樣,暖暖的,給她這顆漸涼的心帶來絲絲的暖意。
進到屋里,客廳煥然一新的裝飾,讓花冷顏一時無法適應。離開太久,她都不記得當初是什麼樣的一個擺設了。換上干淨的拖鞋,踩在平滑潔淨的大理石地板上,她只有一種沉重的感覺。
對于花冷顏來說,一個家不管有多麼金碧輝煌,但若是失去溫暖安心的感覺,那麼它就只是一棟沒有意義的建築物而已。
「喲!回來了啊!」
循聲望去,花冷顏看到田媚兒款款擺擺的自二樓手扶梯走下,明艷動人的粉妝撐著那張風韻猶存的臉,微微發福的身段仍是前凸後翹,以她這把年紀來說,也算保養得當,至少站出去還是貴婦人的模樣。
「田姨。」收整殘存的笑意,看到她,花冷顏的內心還是會輕輕的顫抖。
「劉嬸,老爺子在書房里,你去叫他下來用餐了,順便把大小姐也叫下來。」
「好的,夫人。」劉嬸領了命便走,走前卻擔憂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