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冷雨軒在床上輾轉反側。他想,含煙今天過得好嗎?雖然,她在秦家給媽媽打了電話,但是,雨軒卻總是放心不下。
他掏出手機,想給含煙電話,看看時間,覺得夜已深了,不妥。
冷雨軒自送走妹妹後,心里就一直仿佛有只小鹿在踹。他仿佛覺得,妹妹這一走,就是一生。還有那個只大含煙4歲的秦慕天,今天也總是在雨軒腦海里浮現。
冷含煙,秦慕天,這兩個人在雨軒的腦際里交錯出現,折磨得雨軒心神不寧。以至大堂經理吆喝他說︰「冷雨軒,你今天怎麼魂不守舍的?小心出漏子!昨天,你妹妹才摔了一跤,你也想步入後塵嗎?要干就認真干,不干就趕快走人!這街上人一大把,隨便一抓,都可以擰兩個服務員過來。何況,你還是假期工!」
冷雨軒這才收心定神,好不容易干到下班,可是,走回家中,含煙和慕天兩個人的影子又像鬼魅般把他纏上了。
他索性跑到媽媽房間,問含煙今天打電話回家沒有?媽媽說,打過了!他又才放心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被窩在電熱毯的烘烤下,暖暖的,可是冷雨軒此刻的心,卻猶如外面的冬夜,寒冷颼颼的。他也說不清什麼原因,反正就是感覺心很空。
含煙沒在家,家里像清寂了很多。連客廳的時鐘針擺的聲音,此刻,都清晰的傳入冷雨軒的耳畔。
他好想睡著,可是,無論是閉眼、還是睜眼,他腦里依舊是含煙的影子。
冷雨軒從小就喜歡含煙,他覺得,含煙就是他的天使。自從,父親臨終前,告訴自己是養子,與含煙不是孿生兄妹時,雨軒對含煙又生起了另一種情愫。
那是少男少女特有的情懷。雨軒有時甚至在夜里想,他們這一家子,將來永遠不會分開,含煙不會出嫁,就留在家里,與他相夫教子。他甚至幻想,將來,他們都工作了,他就每天開車接送含煙上下班。媽媽就給他們帶小孩。那是一個多麼其樂融融的憧憬啊!
可是,含煙現在去錦城打工了,他仿佛已經預料到,從此,他和含煙就會如兩條平行線了,不會再有交集了。他們只能永遠做兄妹了!
此刻,這個17歲的男孩想到這里,不由滾出兩滴清淚。
「雨軒,你不是我們親身的孩子!」父親臨終前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
「我的父母究竟是誰呢?他們為何要把我扔在涪城醫院不管呢?」雨軒此刻又糾結起自己的身世。
這時,雨軒真寧願自己就是含煙的同胞兄長了。這樣,他對含煙就沒有雜念,只有關懷了!這樣,他此刻就能安靜的睡去,腦中不再會有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了。
「冷雨軒,你混蛋!含煙就是你的同胞妹妹,你不能對她生另樣的情愫,你只能對她有哥哥的關心,而不能有其他!」雨軒在心里吼自己說。
可他越這樣,越是睡不著。想起明天還要上班打工,他無奈的閉上了眼。可是,還是滿腦對含煙的思念。
他翻起身,干脆在電腦上寫了則私密日志,記錄下自己此刻的心境,然後,他又用耳機听了曲他最愛的《故鄉的原風景》,才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