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此時已經在神鳳的守南關外靜守多日,奇怪的是,域王南玉蝶不急著出兵,倒是像在等待什麼人——最讓神鳳頭疼的是,南域雖然沒有一次真正的大規模攻城,卻時不時前來騷擾一二,時辰不是在凌晨就是在三更後,讓關內的士兵們個個精神萎靡。
王帳內,雙殷和南玉蝶及其眾將領站在沙盤四周。南玉蝶指尖隨意的掃擺著木質的神鳳國都。「皞嫣不日後就到,為了號召她當初分散而出的勢力,各位有什麼好法子,都不妨說說。」
一人沉吟道︰「不妨讓殿下散發手令,召其前來守南關?」
雙殷搖搖頭,立即反駁道︰「不可,手令太易被修改,不安全。」
又一人道︰「出示殿下的信物,命他們前來如何?」
南玉蝶拜拜手。「將軍不知,皞嫣手下的暗藏勢力,各個都是才覺艷艷的梟雄,若是不能確定皞嫣的安危,不見到皞嫣的人,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前來。」
帳中又陷入沉默,南玉蝶只好揉揉額角。「也罷了,今日各位將軍也辛苦了,早些下去休息吧。這件事,還是等那丫頭自己來收拾吧。」
待他人都退下,南玉蝶才放松了神經,安撫的拍了拍雙殷。「你也是,已經許久不曾好好休息了。秀憐那個人,我們都清楚,她雖戰死在草原,卻不會讓諶蟬受半點委屈的。」
雙殷搖搖頭。「我只是擔心,怕他萬萬不會接受秀憐戰死的消息。」
南玉蝶持起她的手,緩緩卻平靜道︰「雙殷,你一心牽念諶蟬多年了,如今秀憐戰死,諶蟬到底還是男子,需要一個能為他撐起天的女子,他身子骨原本就差,如今更是憔悴,你能忍心放任他一人孤單一世嗎。」
雙殷眸子中卻黯淡一片,血絲密布。「我會替秀憐照顧他的,也僅此照顧。他那麼愛秀憐,秀憐也為主戰死,強人所難我不願。」
南玉蝶這才露出笑容,是種異域女子特有的光彩。「這麼想就是了。就是,要辛苦你了。」
雙殷低聲喃喃。「我不辛苦,辛苦的到底還是他沒了秀憐,他又該怎樣活呢。」
兩個人就這麼靜坐的不語,各有心思,卻都在等一個人到來。或許,所有的問題難題,只要那個人到了,就可以引刃而解,不再惹人煩惱。
馬車一路急趕,終于在這一日的傍晚,伴著入秋的深深蕭瑟,到達守南關。
守衛的士兵擋住了馬車的去路,其中一個高大女子抱拳客氣道︰「請問閣下是何人?此處是我南域駐扎之處,若是誤闖者,請自便離去,我等必不為難。」
九月皞嫣掀開車簾,跳下車,也客氣的回禮,向那領頭的將軍揚起一塊水色玉佩。「麻煩將軍了。」
那將軍一見玉佩,神色一驚,卻立刻歡喜起來,沖她叩首行禮。「殿下終于來了!王上擔憂數日,卻不知該去哪接應殿下!」
九月皞嫣淺笑的扶東方辭柯下車,對她虛扶。「將軍客氣了,那就帶我去見王上吧。」
將軍見她身邊灰黑平凡的東方辭柯,不覺一愣。「這位是」
九月皞嫣握著東方辭柯的手。「這個是,呃內子。」看著東方辭柯黑亮亮的眼楮,她原本要出口的舍弟,很沒出息的吞到了肚子里。
奇怪,她怎麼覺得自己進來越來越搞不定辭柯了。
將軍也不多問,恭敬的在前面引路。九月皞嫣握緊了東方辭柯的手,至于這小子帶來的麻煩,就先想個借口代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