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兒?璃兒,你怎麼了?」
花陌璃一驚,抬手,一拳甩了過去,
「璃兒,怎麼了,怎麼一聲不響的?」銀朔夜焦急地問道,
「呼————」花陌璃長長呼了口氣,回想起以前的經歷,至今還覺得歷歷在目,
「璃兒,你沒事吧?」
花陌璃輕輕搖了搖頭,她的臉慘白慘白的,漂亮的眼楮眼楮瞪得大大的。
「我們回家吧。」花陌璃虛弱的說,
「秋末,你能自己回去嗎?」。花陌璃關心的問道,
「嗯,姐姐,你真的沒事嗎?」。花秋末激動地抓著花陌璃的手,緊緊不放,
「姐姐沒事,快回去吧。」花陌璃朝花秋末淺淺一笑,
直到花秋末的身影消失在花陌璃的視線里,花陌璃這才松了口氣,
「噗——」一絲鮮血順著花陌璃精致的唇角緩緩流了下來,
「來人,快來人!」銀朔夜慌忙大喊,或許,連他都沒有發現,對花陌璃的愛已經刻在心底,無法抹去
病房
「彭!!!!!」南宮慌不擇路的跑進病房,
「夜,我查到」
銀朔夜的脾氣一向就不好,現在看著花陌璃蒼白的臉色就更顯得暴躁狠戾,妖孽的俊臉上煞氣彰顯,他回眸冷冷一瞪,似笑非笑的俊顏,氣勢懾人,「滾!!!!!!」
銀朔夜淬毒的眼神恍若千斤重量欺壓下來似的,嚇得南宮楚腿都快軟了,
「揚,管好他!」
「知道了。」風揚長臂一勾,拖著南宮楚往另一個病房走去,
「小傻瓜,你什麼時候才能醒來?」銀朔夜溫柔的看著花陌璃,眼神中是從未有過的深情
另一病房
風揚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熟睡的南宮楚,溫柔一笑,不禁想起了與他第一次相見的的時候,
南宮楚和風揚六歲的時候,恰逢風揚腿出了一點點毛病。要知道,所謂人有三急,風揚每節下課都要去一下somewhere,但無奈腳上有傷,是在沒有辦法。那會兒班里的同學都主動要來幫風揚,但實則都是為了要老師的表揚。每次听到老師說︰「表揚xxx同學,xxx同學來幫助風揚同學上廁所……」上廁所……上廁所……上廁所……哈哈……風揚他上廁所還要別人來幫……風揚懊惱地將頭埋在手臂間,不語。
這時候,有一個人輕輕踫了他一下。風揚立刻抬起頭,一臉不善地看著面前笑得單純無辜的孩子。他听到那孩子說︰「風揚,以後我和你一起去上廁所吧。」「滾!」那孩子依舊笑著︰「沒事啦……我不要小紅花,不要表揚,不要獎狀……什麼都不要好不好?」風揚半信半疑︰「那……你要什麼?」「我就要風揚啊~」
風揚心一顫,輕咳幾聲扭過頭去︰「隨便你!」
後來風揚才知道那孩子叫做南宮楚。每次,南宮楚一下課都主動前來報道。看著他瘦弱的肩膀抬著自己的手臂,一步一步地向前走,風揚也不敢真的將全身的重力加在這個肩膀上。偶爾兩人行走間發梢磨蹭,都弄得風揚心癢癢的。
再來南宮楚有時候也會天真的一笑︰「風揚,你長得真好看。」風揚「哼」了一聲,不理他,但心里還是甜滋滋的。班里後來開始傳南宮楚其實有病的話,說是南宮楚每次都要去上廁所。風揚其實是知道的,這根本原因就是自己拉不下臉每次都讓南宮楚從教室一路抬自己到走廊的那頭的廁所,便總是說,自己先到廁所等他,然後再看著南宮楚滿頭大汗地跑過來朝自己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風揚風揚~」這樣,心情也愉悅得如同飛了起來一般。結果,貌似是害了南宮楚啊……
再後來的某一天下午,風揚拉過南宮楚的手臂,那縴瘦得如同一捏就斷的,實在讓風揚難過得要死。「我說,」風揚難得以十分嚴肅的口吻開口,「你以後……還是別陪我了……」本來笑得燦爛的孩子忽然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呆愣在那里,眼楮漸漸變得紅彤彤的。而後,他才听到那孩子微微帶著哭腔的呢喃︰「……風揚,你是不要我了嗎?」。
傻瓜。他听到自己在心底里這樣說。是啊,傻瓜。風揚,怎麼會不要你呢?風揚啊,他喜歡你還來不及呢。
那孩子撲到自己懷里的時候,風揚聞到了那種沐浴露的味道。
南宮楚在自己懷里蹭來蹭去,淚水流了他一身。
他听到那孩子在哭︰「風揚……我才不要離開風揚呢!我想一輩子都和風揚一起上廁所!」
「笨蛋!」風揚立刻回了句,眼中還帶著深深的無奈,「你怎麼可能一輩子和我……一起上廁所啊!」
南宮楚忽然停止了扭動,抬起了頭,呼出的口氣噴到風揚臉上化成了一片水霧。南宮楚靜思了很久,然後才很認真很認真的開口︰「我以後嫁給你就好了啊!」「啊……哈?」風揚吃了一驚,「喂,你沒搞錯吧!嫁給我??!!」南宮楚又笑了,笑得純真無暇︰「恩恩~嫁給風揚就可以一輩子在一起了啊~媽媽說了,如果兩個人真心喜歡的話,那就結婚啊,就可以一輩子在一起了~風揚……你不會不喜歡我吧?」
看著南宮楚欲哭欲墜的樣子,風揚扶額,但嘴角不經意勾起的弧度還是透露了他的好心情︰「笨蛋,我啊,最喜歡楚了。」「哎哎?」南宮楚立刻又撲到風揚懷里,「我也是我也是~我最喜歡風揚了~!!」
後來小學畢業的時候,南宮楚拉住準備走出學校的風揚。風揚回頭看著南宮楚,那孩子依舊呆呆的一副很容易就被拐騙的樣子,六年過去始終沒有變。南宮楚嘟著嘴,像是有點撒嬌的問道︰「風揚~你去讀哪所中學啊?」
風揚挑眉︰「隨便。」「哪有隨便中學噠!」南宮楚瞪了他一眼,接著又搖了搖他的手臂,「說嘛說嘛,到時候報考志願一起哦~」風揚聞言,隨口說道︰「你報哪間我就去哪間。」南宮楚雙眼發光︰「哎哎?那太好了!去二中吧!我早就想去了!!」看著那孩子單純天真的樣子,風揚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好。那……就二中好了。」
考二中的時候題目也不算太難。作文題目叫做︰《下雨了》。風揚看著窗外飄灑著的大雨,不由想起那首《下雨天》。下雨天了怎麼辦……我好想你……風揚看著坐在自己前面奮筆疾書的南宮楚,不由宛然一笑,開始提筆。下雨了,怎麼辦?倘若有一個人總是撐傘等你放學,等你回家。那便是溫暖,便是愛啊。如果就這麼一直一直下去。那便是日久天長,細水長流。纏纏綿綿到永遠的濃濃的真摯的單純的愛。
考完試之後,南宮楚回頭看著風揚,臉上的小酒窩隱隱約約︰「哎,下雨了,你有帶傘嗎?」。風揚聳肩搖頭。南宮楚「啊」了一聲,然後又十分懊惱糾結地低嘆︰「討厭,兩個人撐一把傘就又淋濕了啦!」接著又瞪著眼楮看著他︰「都怪你!」怪他?風揚暗自覺得好笑,南宮楚現在的樣子活生生地像一只小狗︰「好啦。我知道我錯了。行了吧?」「那待會請我吃棒棒糖當賠罪好了。」「唔……還是荔枝味嗎?」。「嘿嘿,當然!」
雨中,風揚瞪著笑得一臉無辜的南宮楚︰「既然叫我撐傘怎麼不躲進來,亂跑干什麼……」南宮楚「切」了一聲︰「多跑跑才暖和嘛。」「笨蛋!這樣你就淋濕了啊!」風揚一手摟過那蹦蹦跳跳的人,將嘴巴靠近那人微微泛紅的耳朵,「這樣呢……這樣暖了點嗎?」。雨,還在嘩啦啦地下,在帷幕般的雨絲後兩個小小的身影靠在一起。許久之後,風揚才听到一聲︰「嗯。」風揚的嘴角微微上翹︰「真是……笨蛋。」寒冷的雨絲濺在那白色的雨傘上面,漫天大雨中,那冰冷的唇慢慢貼上了那個小小的唇瓣。
事後,別扭的南宮楚同學怒瞪著淡定的風揚︰「說!你為什麼親我!」風揚斜眼︰「喂,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到現在,你都吃了我六年的豆腐,為什麼我現在不能吃你豆腐?」南宮楚呆了一下,然後才遲疑的點點頭︰「哦,對哦。」風揚低笑一聲,輕聲道︰「笨蛋。」是啊,笨蛋。我這個笨蛋怎麼就心甘情願地讓你吃了六年的豆腐。
多年之後,某天風揚同志忽然發現那乖乖的南宮楚再也不讓他親他了。于是風揚找到那個小臉泛紅的小人兒,裝可憐巴巴︰「楚……楚,你不理我了……」南宮楚臉更紅了,扭過頭去︰「誰叫你親我!」風揚暗自偷笑,再接再厲︰「喏,你看你都吃了多少年了豆腐了啊,我才吃了三年,就三年而已啊。」南宮楚怒視︰「你……討厭!!」風揚目送著某別扭孩子捂臉奔走的身影,忽然想起了某只只穿著內褲跑來跑去的紅色小狐狸。哦不對,那孩子才沒有狐狸聰明。笨笨的,但,很可愛不是嗎?
高三學業比較緊,高二文理分科那時,南宮楚在風揚的威脅之下不情願地選了理科。雖然他南宮楚理科是不錯啦,但他還是比較喜歡語文啊不是?可是啊,風揚其實是有私心的。眾所周知文科女生特別是美女多多,他才沒有笨到沒事給自己添那麼多情敵和不安定分子呢!結果某天風揚從班主任那里回到班里的時候,卻看到坐在南宮楚後面的那個男生笑著遞給了葉曉一塊餅干。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南宮楚也是一臉燦爛。為此,風揚那個醋壇子啊。要知道南宮楚自從高一那年就「吃豆腐」這件事情鬧了幾分別扭之後,就一直跟他冷戰。本以為就這麼養啊養寵啊寵就可以日久天長blabla,卻沒想到,那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硬生生地看到了南宮楚的笑顏。正在笑得燦爛的南宮楚忽然打了一個噴嚏。不對啊,現在……不是夏天嗎?
「風揚,風揚,你別跪了啊。」「風揚……老師那只是氣話。」「小風風小揚揚……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都怪我,沒事干嘛和老師頂嘴啊,害得你為我吵起來。」「揚……我錯了真的……你要怎麼才可以原諒我?」許久。「只許對我笑只許對我好只許對我溫柔只許對我善良只許對我撒嬌只許對我發脾氣只許對我調皮blablablablabla……」「好好好,我答應你我都答應你,起來吧……」
「不,你還答應我一件事情!」
「……說吧。」
「你……只許喜歡我一個人!」
「……」
「我就知道……」
「好。」
「……哎?」
「我說‘好’……風揚,我只喜歡你一個人。永遠。」
「嗯,南宮楚,我,風揚,也喜歡你一個人,嗯……也是永遠!」
樹葉緩緩飄落,兩個腦袋再次貼近。
直到——
「哎呦!……風揚你個笨蛋!你咬到我的嘴唇啦!!」
「……我錯了對不起啊楚,沒事吧沒事吧??」
「我再也不理你了!哼!」
「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