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老宅。
莊嚴肅穆的莊園老宅里,郁郁蔥蔥的樹木圍繞下,愈發顯得幽深猶如古寺;才在用鵝卵石鋪就而成的小道蜿蜒而入,豁然開朗間,入目的青蔥草坪,草坪的對面則是類似于古世紀城堡的白家老宅。
偌大的大廳里,擺放著用檀香木制成的五排長桌子和靠椅,一眾白家人各自挺直了身體秩序落座,暗沉的牆壁上有三兩盞白熾壁燈,正中央是一副彩繪的巴黎聖母院的圖,相對著對面的牆壁上則是一古老的壁鐘,孤零零的佔據了一個地盤,「滴答滴答」作響,每到整點的時候,發出一聲類似于寺院里的響鳴。
約模過了十來分鐘,一個年約八旬的老人,白眉白須,粗布衣衫,龍行虎步而來。
「家主,早上好——」
霍然而起的動作,整齊而又響亮的聲音,和著剛好正點而響的壁鐘聲音,傳的老遠。
白老爺子最重養身之道,是以雖然年過八旬,身體依舊健碩,一舉一動間更是有種壓迫人呼吸的魄力。此刻他擄了擄自己長而白的胡須,想來帶著幾分笑意的臉龐微沉,深沉的雙目不動聲色的掃過在場的每個人,揮手間,極其豪邁的開口道︰「各位分家之人,早上好,坐!」
白家傳承百年,一直秉承著人分家而勢不分的原則,因此如今在做的約模百來人,撇開在場第一排的白家嫡出三代男丁,其他的幾乎都是白家的旁支的代表人。
白老爺子大馬金刀的落坐在主位上,雙手擱置在自己的膝蓋上,整個人習慣性的呈現出一種進可攻,退可守的最佳姿勢。
「今日各位遠道而來參加家主會議,想必也都知曉本家主深意。」朗朗的聲音,音色極好,分貝也不小,听來半點也讓人察覺出來時一個老人的聲音。
下首處的眾多人都紛紛對視一眼,然後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是又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坐在第一排的一眾白家嫡出子弟,心里方才升起的雀躍立馬偃旗息鼓。
畢竟,是人都有親疏之分,更何況,且不說如今的白家嫡出孫子,就是嫡子們都是極其出色的,無論是勾心斗角,還是狠辣無情,一個賽甚一個!
他們這種旁支的,若非是想著大樹底下好乘涼,壓根連這所謂的形式會議都不想參加,畢竟,這麼多代下來,血緣關系已經淡的,法律上都允許通婚了……
「老家主深意,我等都只是略曉一二,還請家主明言才是。」坐于人群中的一個男人,在此刻略顯寂靜的環境中,不卑不亢開口。
「好!」白老爺子突然起身,好似一座大山突地壓到在場的每個人身上,看著人群中灼灼看向自己的男人,六旬開外的一個老頭,精光爍爍的眼楮,再是如何掩飾,也能讓人察覺其中的無盡野心。只是沒想到,在他如此壓迫人心的氣勢之中,竟然還能坦然的接受自己的目光,白老爺子心底忍不住贊賞一聲,對于這種極其出色的小輩分,無論是旁支還是嫡出,白老爺子都是十分歡喜的。
畢竟,年紀在這里了,閱歷也在這里了,白老爺子還真沒有那種只看重嫡出,只喜歡認同男丁的世俗之見。
「無論是你身份是什麼,旁支還是嫡出,是男是女都不重要!只要你是白家人,流著我們白家的血,那麼,這次的家主之爭就有你的份!」鏗鏘有力的話,猶如席卷而來的風暴,「如今M市的五大世家,就是這次家主競爭的平台!」
滅了五大世家,那麼,你就贏了!潛在的台詞,如此彪悍。
——
陳家宅,書房。
七十好幾的陳老爺子,如今愈發瘦了,本就只有一張面皮的臉皺巴巴的泛著顆顆老年斑,干巴巴的骨頭費力的支撐著整個身體,此刻他整個人無力的靠在太爺椅上,眯著眼楮,面色縱然不嚴峻,卻讓人無端生出陰森懼怕。
陳明軒打頭站著,後面陳政和陳銳二人各自立于一邊,沉默不語。
「裴家……咳咳……」一開口,就引發一陣咳嗽,陳老爺子側著身體,旁邊看護的老管家趕忙用帕子接著,便見著一口暗紅的血落在帕子上,泛著寒光。
陳明軒目光突地一閃動,緊接著臉上就帶上幾分沉重和擔憂,道︰「父親,您不要緊吧?」
「死不了!咳咳……」陳老爺子聲音略黯啞,臉上的生氣又少了幾分,雙目依舊閉著,重重的喘氣,像是老台的機器,嘎吱嘎吱的轉著,苟延殘喘著消耗最後幾分活力。
陳明軒聞言,尷尬的神色從臉上一閃而過,看著自己的老父親,干脆閉了嘴,不再說話。
過了好久,就在干站著的幾人都以為陳老爺子只怕就要這麼昏睡過去的時候,陳老爺子開口了。
「裴家的家主,咳咳,家主是?」
「父親,裴家如今的家主是——裴必贏,裴老爺子,下一任,如果不出預料應該會落在裴琛的身上。」陳明軒趕忙接話,分析道,「裴清天雖然是個有才的,但是相較于孫子而言,裴老爺子明顯不甚待見這個兒子。所以說……」
「咳咳……」陳老爺子突然開口,打斷道,「阿政,你說。」
陳政微微一愣,黝黑的雙目沉了沉,從一開始進入書房開始就抿緊的雙唇,慢慢的開合,道︰「如今的裴氏家主,當是裴嬌。」
這句話,咋然听起來好似風輕雲淡,什麼都沒有,只是,其中稍帶著的沉悶和不樂,還有那略微折了折的眉頭,無不說明陳政此刻的心情。
郁悶,疑惑,還有點憤懣,總而言之,復雜不已。
陳銳陰沉的臉上劃過一縷幾不可見的嘲諷,近年來愈發銳氣逼人的鋒芒,在那雙咄咄逼人的雙目中畢現無遺。果真不愧是陳明軒的好兒子,有了一個溫柔如水解語野百合,還想著拿下那開在懸崖壁上的霸王花,嘖嘖,小心跌下來粉身碎骨!
略微平復了下的陳老爺子,聞言,眯起的雙目微微開合,看了眼陳政,然後到︰「陳銳,你。」
「家主,應該還是裴老爺子吧。」許是想著日後陳政的「好日子」,陳銳心情不錯,極其爽快的回答道,甚至還故意加了幾句意有所指的分析,「畢竟嘛,這當上家主,尤其是世家,權力那是大大的有,那個傻逼……沒有人會在還活蹦亂跳的時候,退位的!」
最後「活蹦亂跳」四個字,還有「退位」二字,陳銳故意咬得極重,陰沉的目光更是燦爛的瞅著眼前不償命的老爺子,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
方宅,大廳。
方碧游穿著一身湖藍色的長裙,脖子上裝飾性的系著一條同色的小絲帶,整個人盈盈站在那里,看著坐在沙發上怒而不發的父母和兄弟兄嫂們,繃緊了臉,咬著唇,鐵了心思的重復道︰「我要離婚!」
方母臉色變了變,然後飛快的看了眼自己的丈夫,幾乎是迅速起了身,三兩步走到方碧游的面前,抓著自己女兒的手,打著眼色,道,「碧游,你個傻孩子,是不是受了裴清天那小子的氣了,跟母親說說,母親定然會為你做主的!來來來,正好咱們娘兩好久沒說心里話了,這里都是一群大老爺們的,我們還是到房里去……」
然而拉了兩下,方碧游卻是動也不動,依舊執拗的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再度開口道︰「我要離婚!」
擲地有聲的四個字,透著一種狠絕,這一刻,方碧游女強人的氣勢,全數爆發。
老大家的媳婦和老三媳婦本來還略帶看好戲的目光趕忙縮了縮,然後又和自己丈夫對視一眼後,訕訕的尋了個由頭便匆匆離開。
畢竟,她們一個本就精明,一個縱然有時候犯渾,但畢竟不傻,兩人雖然說嫁到了方家,但畢竟還不是方家正經的兒女,有些東西,還是少插手才是。
方老爺子坐在沙發上,目光看向方碧游,許久才不冷不硬的開口道︰「原因。」
方碧游想過許多種情況,父親可能會反對,會勃然大怒,甚至會恨鐵不成鋼的教訓她一頓,唯獨未曾料到,竟然是這麼冷冷的兩個字,一時間,方碧游心頭忽冷忽熱,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方母听得方老爺子的話倒是舒了一口氣,于是想著自己女兒突然提出「」
方碧游想過許多種情況,父親可能會反對,會勃然大怒,甚至會恨鐵不成鋼的教訓她一頓,唯獨未曾料到,竟然是這麼冷冷的兩個字,一時間,方碧游心頭忽冷忽熱,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方母听得方老爺子的話倒是舒了一口氣,于是想著自己女兒突然提出「」
方碧游想過許多種情況,父親可能會反對,會勃然大怒,甚至會恨鐵不成鋼的教訓她一頓,唯獨未曾料到,竟然是這麼冷冷的兩個字,一時間,方碧游心頭忽冷忽熱,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方母听得方老爺子的話倒是舒了一口氣,于是想著自己女兒突然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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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木有修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