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晌眸子微眯,玄鈺的目光閃動,蹙起的眉頭一點點的又舒展了開來。
那天在春風樓,她記得這個女子曾經那句想要替她贖身的話,更在最後對一個青樓女子出言邀請,雖然武林世家不注重出身,但是讓一個青樓女子成為一個世家的客卿,恐怕也只有這個女子才能夠說的出來吧,想到此玄鈺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她記得,這個女子,叫做霍言靜吧!
雖然這個女子是七皇子請來的,但是相比起其他的人來說,這個女子輸的起,不但輸的起,還能夠看到自己對手身上的優點的,不是那個輸了的人能夠做到的。
雖然這個女子不是她見過的最美的女子,但是身上那傲然的氣息卻是讓她記憶最深的。
目光落在霍言靜懷中所抱著的七煞七弦琴的上面,雖然她身在皇宮但是身為暗凰門的首領,對于江湖上的排名前十的武器卻都是了解了一些的。
所以在看到這琴的時候,玄鈺一眼便認了出來,畢竟除了那傳說中的七弦琴以外,她想不出來還有什麼琴的上面能夠有那麼重的煞氣,別人雖然看不到,但是在玄鈺的眼中那濃郁的煞氣卻是幾乎要凝結成晶了。
雖然一眼便能夠看得出來,這七弦琴和霍言靜的氣息極為契合,但是這琴上面的煞氣到底還是太重了,恐怕就算霍言靜能夠驅使得了這琴最後也還是會被這琴上面的煞氣反噬,輕的話,恐怕身受重傷武功全失,重的話,說不定還會有生命危險。
微微抬首,五指之間五根細細的毒針驀地出現,這個女子,她打算護下了!想罷,手輕輕的一揮,五根銀針瞬間合著五道勁風,朝著黑衣人最為密集的地方,飛射而去。
沒有任何的聲響,在這平原之上的屠戮戰場上面,幾十個黑衣人在揮刀之時,臉上忽然一陣發黑,接著便聞「砰!砰!砰!」一連串的*在在地面上的聲響,在什麼都還沒有看清楚的時候,原本所剩不多的黑衣人瞬間便去了三分之一。
在看到這一幕的瞬間,霍言靜心中一驚,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在幫她,但是卻明白,自己兄妹兩人生還有望了。
「誰,到底是誰!」不同于霍家兄妹的欣喜,在看到這一幕的瞬間,這些黑衣殺手卻瞬間慌了神。一招之內便將剩下的殺手放倒三分之一,這樣厲害的高手即便是他們現在的教主恐怕都無法做到的吧,這樣的手段讓這些人心中如何不慌。
「你們是選擇自己滾呢,還是我直接將你們全數送下地獄好呢?」靜靜的站在一棵枯黃的老樹上面,玄鈺冷冷的看著遠處的黑衣人。
「你,你到底是誰,躲躲藏藏的算什麼好漢,有種站出來說話!」看著四周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其中一個看上去應該是領頭的黑衣人,目光之中隱隱閃過一絲懼色,但是想著自己要是任務失敗之後回去所要承受的懲罰,于是咬著牙強自鎮定的想要將玄鈺逼出來。
她從來都不是好漢,她是女子,玄鈺的眼角微微抽了一下,她似乎並沒有掩飾自己的身形吧,但是不值得到底是距離太遠的原因還是什麼,這家伙在一陣惶恐的張望之後竟然絲毫沒有發現她所在的位置。
看來眼力不行啊。
不過,既然人家眼楮不行,那麼她就勉為其難的站出來,讓這位映像深刻一些吧,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抬頭看了一眼嘴角不停的溢出鮮血的霍言靜一眼,玄鈺眉頭再一次蹙起,已經開始反噬了嗎,看來她的行動必須要快一些了。
腳下微動,整個身體瞬間化成一道白色的幻影,眨眼之間便到了這片殺戮場上,手中的毒針在現沒之間便能奪走數人性命,隨著玄鈺的出手,趴在玄鈺肩上的洛惜顧和一直躲在玄鈺袖子里面的金靈蛇皇瞬間便飛射了出來。
在趕往漳州的這近半個月的時間里面洛惜顧總算是將狐妖的內丹給修煉了出來,而妖物在有了內丹之後,妖力才能夠循環往復,不會輕易的枯竭。,
如此一來,這些普通的人類,雖然有些本事,但是卻再不能輕易的將洛惜顧困住了,至于小金這貨,因為速度極快,在加上那一身的劇毒,可以說在這一人一妖一寵,出現的瞬間,這場原本完全由黑衣人主控的殺戮便呈現出一邊倒的趨勢。
那個開口的首領此刻口中發苦,後悔的幾乎想要狠狠的抽自己幾個嘴巴子,他真心不該讓這個殺神出來的,如果此刻有後悔藥的話,那麼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吃下去的。
只是短短幾分鐘的時間,玄鈺便已然將路上擋著的殺手全數解決了,縱身一躍,她眨眼便落在了霍言靜的身邊,看了那個女子嘴角那怎麼也止不住的鮮血,和完全無法停下的手,掌心之中巫力瞬間施展了出來,一手摁在了霍言靜的手上,狠狠的壓向霍言靜身體之中不斷侵蝕她的理智的煞氣。
這七煞七弦琴雖然沒有靈智,也沒有意識,但是到底是經過千年洗練的殺戮利器,其中所含的煞氣早已經淤積深沉,別說是霍言靜就是玄鈺在感覺到琴中的煞氣的時候,也忍不住驚訝。
似乎是察覺到了玄鈺的意圖,在她伸手準備壓制住霍言靜體內的內力的時候卻見她原本清明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渾濁的戾氣,那放在琴弦之上的手狠狠的一撥。
「錚——」隨著手動,琴弦之上忽然發出一聲利響,一道無形的煞氣直接從那七弦琴的琴弦之上生出,像是一道巨大的刀刃一般朝著玄鈺便飛快的切割而來。
玄鈺的目中不由的閃過一絲驚異,這琴難怪會被排在兵器譜的前三,竟然都知道反抗了,不過可惜的是這琴上面的煞氣太重,即便生出了靈智也是凶煞之物,很容易噬主。
伸出手,長袖微拂,身上雄渾的內力瞬間澎湃而出,看似厲害無比的七弦琴琴音攻擊,竟然在這揮袖之間被輕易的化解了。
玄鈺立在半空中的身姿雖然看起來絕世無雙,但是其他的人可就沒有這麼好運了,雖然七弦琴的那純粹殺戮的琴音不是針對他們的的,但是排在兵器譜上面第二的且幾乎要生出靈智來的東西即便是本能的攻擊也不是這些普通的殺手可以應付的。
隨著這琴音過後,最後這平原之上的黑衣人還站著的,已然不過雙十之數。
接下琴音玄鈺回頭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個最初答話的黑衣人一眼,這些人此刻竟然還留在這里,他們此刻心中所想她又豈會不清楚。
「少俠饒命,少俠饒命,我們這就走!」眼看著帶來的精英此刻只剩下了這麼點,那個黑衣小首領此刻後悔的腸子都快青了,他今天出門的時候應該看一下黃道吉日的,本來看著霍言靜竟然對這個救她的少年出手的時候,他們還想等著這兩方兩敗俱傷的時候上去撿些便宜的,但是沒想到竟然被這個少年發現了。
此刻他的口中雖然是這般說著的,但是心中卻想著,這七弦琴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這少年的功夫雖然俊,但是到底年齡太小即便厲害內力也支持不了多久。
既然此時這兩方人馬都對他動了殺心,那麼他此時就是暫且離開又如何,大不了過上一會兒他再帶更多的人上來將這個霍言靜和這個多管閑事的少年一起殺了了事。
「要滾,那就快滾!」玄鈺冷冷的道,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在看那個說話的黑衣人一眼,而是將目光放在霍言靜的身上。
心中暗道,既然煞氣已然開始反噬了,那麼她就只能用更霸道的方式將這煞氣給壓下去了,否則……
玄鈺的目光落在霍言靜那已然蒼白的沒有半點血色的唇瓣之上,否則這霍言靜的神魂恐怕就又得被這七煞七弦琴給吞噬了吧。
想到此處,玄鈺的手腕一翻,手中的毒針頓時收了起來,換成了五根沒有白點毒素的銀針。
此刻看著玄鈺的動作,霍言靜的一口銀牙幾乎咬碎,在玄鈺出來的那一刻她自然是知道那個忽然憑空冒出來少年是來幫她的,但是不知道為何,那個原本還能夠為她所用的七弦琴,竟然隨著那個少年的靠近,生生的控制了她的身體,
尤其是剛剛那一下,力量幾乎比之前翻了一倍的琴音之力,根本就不是她所彈奏出來的。
此刻,看著那個少年眼中流露出來的擔憂,霍言靜心中暗道,看來這少年應該是認識自己的人,若是自己有了什麼意外的話,那麼將兄長交付到她的手中想必她一定能夠替自己將自己的兄長平安的送回霍家吧。
想到此處,霍言靜努力的壓制住心中忽然升騰而起的暴虐的殺戮之氣,每當自己的神智即將被身體之中的煞氣侵蝕的時候她便狠狠的將自己體內的真氣朝著身體最為敏感的痛穴沖擊而去,由此來抵抗那幾乎將她的神智吞噬的漫天的想要瘋狂屠戮的感覺。
待到走得有一段距離了,那個轉身離開的黑衣頭領,回頭看了一眼此刻注意力似乎完全用來應付七弦琴的玄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少年的實力的確是強悍,但是面對七弦琴這樣的利器,恐怕也是力有不及吧。
既然敢將我的人殺了這麼多,那麼不從你身上討回些代價怎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