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淺淺一天也和易無雙說不上幾句話,有時別人和她說話她也愛理不理,而說得最多的就是問娘親有沒有找到。如果沒有,就會緊盯著懷里的布女圭女圭,一發呆就是一整天。
她端了飯菜走過去,一口一口喂到淺淺嘴里,這樣她才會勉強的張開小嘴吃上幾口,否則就算她肚子餓了,她也不會動一動筷子。
衛蘭凝視著淺淺,雲裳墜崖的事對她來說打擊很大,王爺要她負責照顧她,可是眼看她一天天消瘦了下去,從一個天真活潑的孩子,變得沉默寡言,也是十分痛心。
另一方面,易無雙從未停止過對雲裳的尋找,可是很快,一個月又一個月過去了還是沒有一點雲裳的消息。于是他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
每一次喝醉了,他都會問自己,易無雙你怎麼會那麼混?逼著她往懸崖里跳?現在雲裳失蹤了,你開心了,你滿意了?你真該一掌斃了自己嫫。
這日,易無雙又在王府里喝得酩酊大醉。連墨遠兮從門外進來也沒發覺。
墨遠兮奪過他的酒壺說︰「你喝夠了沒有?」
「你讓開,我喝我的,管你什麼事?」他想搶過他的酒壺,奈何喝多了,臉如豬肝色,手掌微微發抖,手上功夫更是不如他律。
墨遠兮皺著眉,以前他們的功夫不相上下,沒有三百招分不出勝負,沒想雲裳的事會讓他變成這樣。自從失蹤開始,他朝也不去上,其他的事情也不再管了,把自己泡在酒缸里。他這根本是在自我放逐!
無雙眼見搶不回,于是自己又開了一瓶,繼續往嘴里灌。
墨遠兮又一次奪過他的酒,道︰「你這樣喝是不是辦法,就算你喝死了,事情也不會改變!」
「我不用你管,把酒還我!」
「易無雙,你要會學面對現實!」
「面對現實?呵呵,你不是我,你當然不會懂,當然可以面對現實!」他眼眶紅紅的,不知道是喝醉的緣故,還是激動心痛地含淚。他說,「你沒有把自己心愛的女人逼死過所以你不會懂,那種傷心欲絕的痛苦,那種恨不得殺死自己的悔恨,會每天折磨你,讓你每一次想起那件事心就狠狠揪痛起來,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
易無雙在心底說,雲裳我錯了,求求你回來,只要你回來,我願意用我的生命去保護你,照顧你!
墨遠兮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很後悔,可以你要想想,你還有個女兒淺淺,你有責任照顧她,讓她好起來!」
是啊!他還有淺淺。自從她病情康復了,他去看她次數也少了。他現在才知道,原來當初他那麼愛淺淺,是因為他愛她的緣故。
「淺淺變成什麼樣了?」他詢問。
「我听衛蘭說,她變得沉默寡言,和以前大不一樣了。」墨遠兮回答。
他知道他在乎淺淺,否則也不會跑來他這里把淺淺接回去。雖然淺淺病好了,但她還需要人心里上的照顧。特別她年紀那麼小就失去了娘親,更需要他這個爹做心里安慰。
「你去看看淺淺把!」墨遠兮說,「就算是對雲裳的補償也好,慰藉也罷,她身上總流著雲裳的血脈,就算她現在不在了,也希望你會好好她的女兒好。」
墨遠兮的話說到了易無雙的心里。他放下了酒壺,心里淺淺的影子和雲裳的緊緊重疊在一起。
雲裳,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待淺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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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衛蘭在給淺淺喂飯,易無雙走了進來。
「王爺——」
無雙凝視著淺淺,接著對著衛蘭問︰「淺淺不是不用人喂飯嗎?」
「回王爺,淺淺小姐不吃不喝已經很久了,除了盯著手里的這個布女圭女圭,其他什麼事都不理。」她想了想又補充道,「听說這個布女圭女圭是雲裳姑娘做給小姐的。」
易無雙對她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是。」衛蘭端著飯碗走了出去。
易無雙蹲著望著女兒,輕輕地模了模她的後腦。多虧了墨遠兮提醒自己,否則他還不知道淺淺變成了這個樣子。
易無雙模女兒的時候,淺淺不自覺躲了一下,感覺像在逃避著他的觸踫。
無雙愣了愣,沒想到女人會這樣排斥自己,「淺淺你怎麼了?你不要這樣,爹爹看了會心疼的。」
他只有她一個女兒,雲裳不在了,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淺淺不說話,仿佛沒听見一樣,眼中卻閃過一絲不屬于同齡人的怨恨。
叔叔說,娘親是逼他逼的跳崖的,是他說要折磨死娘親,他是殺人凶手,她恨他!她再也不要認他做爹爹了!之前,高程來看過淺淺,他把雲裳跳崖的原因告訴了淺淺,只是他來過的事,易無雙並不知道。
淺淺依舊沒有說話,仿佛一只渾身長毛鋼針的刺蝟,不肯讓人接近。
易無雙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他知道她听見了他說的話了,只是她不肯理他!
可這是為什麼呢?之前從墨遠兮那里回來的時候,她還沒有這樣。
「淺淺,這個布女圭女圭髒了,爹爹叫人幫你洗一洗好不好?」他說著想拿過她懷里的布女圭女圭。可是淺淺卻忽然激動了起來,大聲地叫起來。
「淺淺,爹只是要拿你的女圭女圭去洗一洗。把女圭女圭給爹好嗎?」無雙見她不理就自己動手去拿,可是淺淺立刻劇烈地搖著小腦袋,小嘴里發出著嗚嗚拒絕的強音,接著對著易無雙的手背狠狠咬下去!
易無雙躲閃不急,被淺淺咬了一口,頓時手背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牙齒印。他緊盯著女兒看了一會兒,沒想到她會這麼做。
淺淺搶過布女圭女圭後,緊緊地抱在懷里再也不說話了。
易無雙皺著眉,無所適從的心如刀絞。
淺淺本來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子。都是他才讓她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彌補她,怎麼樣才能讓她變成以前那個人見人愛的淺淺?他要怎麼做?怎麼做?
無雙想了一整夜,第二天又來看淺淺。
這一次,他不再奪她的布女圭女圭,輕聲說︰「淺淺,爹爹帶你去出去玩好不好?」
淺淺依舊不說話,沒有光彩的神韻的眼楮看上去像一個沒有心的女圭女圭。
易無雙的心仿佛要碎了。
他抱起淺淺,淺淺不啃聲,任他抱上了馬車。馬車在小徑上顛簸,一路上易無雙抱著淺淺,撫模著她的頭發,像個慈父對著心愛的女兒。
可是淺淺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來到了‘景逸山莊’,那個曾經有過他們共同快樂的地方。無雙抱淺淺下了馬車,「淺淺,還記得這里麼?以前爹爹帶你和你娘來過。」
無雙說著,淺淺還是一副冷冷的樣子,仿佛世界上所以的東西都和她無光。
無雙吐了口氣緊皺著眉,耐心十足地對她說︰「不記得沒關系,爹爹會陪著你,你很快就會高興起來的。」接著,他對著前來迎接的管家說︰「老王,打掃兩間客房出來,我會在這里住兩天。」
「是,王爺。」
在山莊里安頓了一天,第二天他帶著淺淺來到了山谷里。淺淺的小手冰涼冰冷的,一路上一直無視著她,不肯和他說話,他懷念著以前淺淺在這里捉蝴蝶,抓蝌蚪的可愛樣子,心里再一次自責起來。
淺淺,都是爹爹不對,請你原諒爹爹。
淺淺跟著無雙一路走著,無論無雙對她說什麼,她都不理,仿佛他只是個陌生人。
「淺淺,爹爹求求你,你不要不理爹爹了好嗎?爹爹知道錯了,不該這麼對你和你娘,把你們分開,淺淺求求你原諒爹爹好不好?」他緊緊握住淺淺的手臂,單腿跪在她面前,痛苦地說。
淺淺肯定是听到了,因為她抱著女圭女圭的小手動了一下,可是卻沒有說話。
他以為他說幾句道歉的話她就會原諒他了嗎?他害死了她娘親,他以為說兩句對不起就可以一筆勾銷了嗎?
淺淺繼續無視著他,向了河邊走去,把他當成了空氣。
就在這時,幾個蒙面的男人突然跑了出來,手拿著亮晃晃的刀子,忽然撲到了淺淺身邊,一把抓住她,將刀架在了淺淺的面前!
「易無雙!總算讓我們逮到你落單的時候了!」
「你們想干什麼?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