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只一心要品嘗她的甜美，進入的一刻，他只覺得滿足……
他要她，那樣篤定……
敲門聲又響起來，冷清軒道︰「進來……」
韓城道︰「王爺，軍隊都按你的要求布防好了。」
冷清軒眼眸都是勢在必得道︰「好！邃」
***
蘊兒換了一身衣服，去店里買了新的，整個兒換掉，才讓馬車載回家里去。
公主府迦。
進門的一刻，丫環看她的目光就有些奇怪的，她心底一跳，假裝不知情。
丫環過來要接了蘊兒手上的袋子。
蘊兒躲開道，「我自己來……」
客廳里面，所有人都在。
南宮燕母後父皇都在過來了，好似都在等她，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見她進來，都沉默下來……
南宮燕坐在最靠外面的椅子上，回頭看她，笑笑，伸手拉她︰「回來了，我跟你上樓去坐一會兒。」
蘊兒看著所有人看她的目光……
跟以前一點都不一樣了，南宮家的人一直是一個歡樂的地方，永遠都其樂融融，今天進門，就覺得可怕了，所有人看她的眼光都是異樣的……也能理解，原陸國大軍壓境，顯然是有意圖的，她是三軍統帥冷清軒的王妃，曾經原陸國的公主……
鳳雪嵐和南宮雪沒有質問她怎麼回事就已經是不錯了。
南宮燕過來，玲雪荷在後面也看著蘊兒笑笑︰「蘊兒，別有負擔，不是你的錯。」
蘊兒听得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怎麼會在這種時刻還保護她，南宮燕的母後跟自己母後真的是太不一樣，溫暖的真的是一個家……
玲雪荷卻是笑笑。
南宮燕帶著她上樓，想到什麼，問︰「怎麼換了身衣服。」
蘊兒听得心里一跳，卻說︰「出去逛街，買了件新的，舊的在袋子里。」
說著舉了舉手里的袋子。
南宮燕也不多說什麼，上樓去，進了房間，南宮燕說︰「蘊兒，原陸國的事情你都別插手，你管不了，我們都知道，母後說的對，你別有負擔。」
蘊兒看著南宮燕，南宮燕眉宇之間顯然是有愁色，可是是壓抑著不說。
蘊兒低聲︰「你在這里坐一下，我讓小萌倒杯熱水來給你。」
南宮燕點頭，蘊兒出了房門，倒了水過來，想到還是熱牛女乃會好一點，牛女乃在樓下，于是下樓去，剛下了幾級台階，就听見客廳里面，鳳雪嵐的聲音傳過來，有些焦躁的在說什麼。
「這次原陸國這樣做，我們的供給鏈都斷了，支撐不了多久，你看這……」
玲雪荷也說︰「不然我們派特使去原陸國一下，問問到底是怎麼了，蘊兒畢竟還是原陸國當今皇上最愛的妹妹，還是三軍冷王爺曾經的王妃，總歸有點用處吧。」
南宮雪又說︰「蘊兒在王府的地位我們都清楚，能有什麼用處。」
鳳雪嵐低聲︰「要不是燕兒喜歡我們就沒有辦法，不然娶個別的大家族的女兒，你們都不用這樣跟著擔心……」
玲雪荷道︰「蘊兒是個好女孩，可眼前這個怎麼辦，冷清軒也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又可以逐鹿中原……」
……
蘊兒站在樓梯的當中，不上不下……
抬頭，看見南宮燕在樓梯上站著……
彼此都听得清楚……
蘊兒看著南宮燕，想要笑一笑，可是很難……
太過辛苦……
手里拿著的杯子一下子沒抓住，整個兒掉落在地板上，碎裂一地，發出「啪」的一聲響，破碎的渣掉落下去，沿著台階，一直摔到一層去……
深紅色的木地板水跡斑斑，陶瓷渣有些亮閃閃的，一地都是……
南宮燕大步的過來，俯身看她的腳腕……
一枚陶瓷渣剛好擦過她的腳踝，劃出一點血痕來……
樓下的客廳里，聲音一時也靜下來……
戛然而止……
大家都看過來，玲雪荷鳳雪嵐看見蘊兒，又看見一地的碎瓷，過來，南宮燕已經在看她的傷口……
玲雪荷問︰「怎麼樣？沒受傷吧？」
鳳雪嵐有些尷尬了，知道剛才的話大家都听見，過去叫丫環︰「小萌，收一下地面。」
南宮燕仔細的看了，沒什麼大事，劃了一條二厘米左右的傷口，不過不深，應該不會有事，可是還是說︰「有點深，我帶蘊兒去太醫院一趟，還是檢查一下好。」
小萌過來收了陶瓷渣，又擦地板，南宮燕拉著蘊兒下樓。
蘊兒看向鳳雪嵐，有些尷尬的，低聲說︰「母後，我先去太醫院了。」
鳳雪嵐點頭，南宮燕帶著蘊兒出去。
***
坐在南宮燕的馬車上，其實腳上不怎麼痛……
蘊兒抱膝坐在馬車角落里……
南宮燕看她一眼，目光又落到她的腳踝上，問︰「疼嗎？」
蘊兒搖頭︰「其實不用去太醫院，沒什麼事。」
南宮燕了然，笑容里有些悵然︰「知道，是想帶你出來走走，別在府里了。」
蘊兒沉默沒說話。
南宮燕那邊卻又說︰「蘊兒，對不起。」
蘊兒听得有些怔住，從來沒有听南宮燕這樣子過，聲音都是帶著些悵然在里面……
南宮燕在她的記憶里，一直是個什麼都不在乎，雖看似玩世不恭卻沉穩有度，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對什麼都淡然的人，此刻竟然這樣說……
南宮燕的目光有些沉了︰「母後她們沒有不好的意思，他們也喜歡你，只是想到了就這樣說，你別放在心上。」
原來是為了這個……
蘊兒想了想，問︰「真的很嚴重嗎？我听見母後說……」
南宮燕卻打斷她的話︰「這是國家的大事情，蘊兒你不需要管這些。」
蘊兒看他眼底認真的神色，知道他是真的不想讓她插手，于是點點頭，不多說話。
腳腕上的傷根本沒多嚴重，去太醫院簡單的處理一下，也就是消毒而已，出來還早，南宮燕帶著她去吃飯，是一家小館，口味清淡，進門的時候坐下來就听到很多人在議論原陸國大軍壓境的事。
「听說原陸國的大軍應該在邊境，好似有大動作。」
「听說了，而且好像原陸國出動軍隊是和涵蘊公主有關。」「涵蘊公主不是以前原陸國公主嗎？照說關系會好才對吧？」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說涵蘊公主是原陸國統師軍隊大權在握的冷清軒，軒王爺的王妃。但皇上又要把涵蘊公主許給冷月國太子。」
「你的意思是，軒王爺為了搶回王妃出動軍隊？」
「正是……」
「戰爭一旦爆發，百姓就要流離失所。」
「真是紅顏禍水呀，當年的皇後，也就是公主的母後也是引起內亂啊.」
……
南宮燕听到紅顏禍水一句，再也忍不住，正要上前去教訓議論的人……
「公子，走吧！」冷涵蘊拉著他，搖頭，眼神祈求他不要。
南宮燕回身，開口︰「蘊兒，不要在意他們說的。」
說完，蘊兒被南宮燕拉著上了馬車。
兩人在馬車里都沒說話……
王爺讓她晚上過去，就能放過藍石國……可是……
不可能過去……
馬車開到一處僻靜一點的地方，停下，打開窗子來……
很久之後，蘊兒都還記得這一幕……
微風拂過，窗外的夜靜的如同是黑色絨的幕布，遠處的水面波光粼粼，再遠的地方，跟天幕接在一起，城市的喧囂和夜晚的寧靜交織在一起，空氣里有潮濕的味道，是水汽，風拂過，有些清明的舒適，這個地方，一直這麼喧囂，紙醉金迷，讓無數人喜歡……
點點的光亮，漂亮的如同螢火……
他在她的面前，眼底是被那些燈火點亮的一點閃光，倒映著城市的夜色，深的如同是大海的深邃，那樣的讓人挪不開眼楮……
她看他，他很少這樣子……
更很少在她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很少很少……
其實是沒有表情，可是那一點眉頭的微蹙，眼底的深沉，就好像是說明了一切……
有多少壓力，在這一刻，那樣的深重……
一絲絲她都感覺得到……
冷月國這些年，他雖是太子，也都不是他在打理，還是他父親居多，但丞相權勢很大，而藍石國的軍隊並不是太強，現在大敵壓境……
***
蘊兒看著，有些說不出話來，定定的看著……她從來不曾管過國家大事，只覺得跟她無關，根本是很遙遠的，此刻才覺得，原來這樣近……
平心而論，南宮燕是很好的人，只是她後遇到他……只是她先愛上的是別人……
如果是先遇到她，她是不是會更幸福，活得更簡單？
南宮燕看向她，目光落在她身上，說︰「坐一會兒再回去。」
她點頭，不再說話。
他向後靠一點，微微的閉了眼，她只在一邊看著，他說︰「蘊兒，這次不是什麼大事，為了逐鹿中原，戰爭爆發是早晚的事情……」
她點頭「嗯」了一聲。
他的眸子里似乎有一點跳躍，側頭看她︰「總有辦法能解決，我會想辦法……」
蘊兒點點頭，在一邊看著他，他的手就在他的身前，她想要安慰，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像自己沒有立場，想要伸手去拉住他的手，可怎麼好像那麼難，明明習慣了他過來握住她的，自己伸手過去，就像是隔著千山萬水……
***
冷清軒站在臥室的窗邊，往外面看，今天的月色很好，有些白色的月光落在窗前，被窗戶擋著在外面，只照進整整齊齊的一部分來，等了又等，還是沒有過來，門口已經提前通知過了，如果王妃回來，就直接帶到臥房來，不會有問題。
可是，已經這樣晚，她完全沒有出現。
難道她都不在乎藍石國的存亡了嗎？
*******
南宮燕這幾天都躲在書房里……
門口「咚咚」兩聲響，回頭看過去，門開了，是秋依兒拿著托盤進來，看南宮燕說︰「又在書房這麼晚，喝點熱牛女乃，對睡眠好。」
說著，就端著托盤過來放下，拿了牛女乃杯給他。
他伸手接過︰「謝謝。」
秋依兒笑笑說︰「沒事，都習慣了。」
這麼多年了，怎麼能不習慣。
秋依兒看著，他不好不喝，勉強的喝一口，又放下在桌邊去了。
秋依兒看著，端著托盤離開，臨走說一句︰「早點回去睡，每天都這麼晚你身體熬不住。」
南宮燕點頭，門關上，是真的太拼，他只想多了解些國事，當下眼前的有些困頓，……
明天，他總有別的應對辦法。
南宮燕過去，喝了牛女乃，滅了書房的燈，走回臥室去。
碩大的床上被子已經被胡亂的踢在腳下，繾綣著一團，被單皺的不像樣子，一點點陽光透過海藍絨的窗簾透過來，照的屋內有些昏暗的光亮，卻已經是看得清楚，床上的男人緊緊的抱著身前的女人，緊緊的，那樣親密，似乎是在證實著昨晚的繾綣……
南宮燕從昏睡中醒來，很少有這樣的時候，竟然完全的沉睡過去，醒來的時候都已經不記得現在是幾點，他的事情從早排到晚，他卻睡的好像把所有事情都忘記了……
胳膊上有些沉，南宮燕側頭，看見身邊蜷縮著一個人，猛然的有些驚醒，坐起身來……
昨天的一切不是夢境……
手臂一動，床上的人也感覺到，回身過來看著南宮燕，低聲說︰「燕哥哥……」
南宮燕看著身側的女人，定定的，眼底的熱度一分分的冰冷下去……
「依兒……」南宮燕開口，叫身邊的女人。
秋依兒還有些睡眼惺忪的模樣，抬頭看他，輕輕的笑︰「燕哥哥，怎麼了？」隨即看一眼牆上的鐘，坐起來︰「都已經這麼晚了！你還要議事怎麼辦？有重要的會議嗎？」
秋依兒翻身到地上去找昨天的衣服，一件簡單的睡裙，套上，回身看南宮燕，好像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我去安排早飯，想吃什麼嗎？我快點叫丫環下去做，你洗個澡還來得及，總不能總不吃早飯，這樣胃不好。」
南宮燕坐在床上，定定看著她……
秋依兒轉身要開門出去，南宮燕忽然開口︰「依兒，昨天你的牛女乃里加了什麼？」
秋依兒一下子頓住，手按在門上，一動不動。頓了下，才回頭說︰「我是想你多睡一會兒，加了些藥，沒有別的意思。」
南宮燕看她，四目相對，她有些承受不了的躲開，他的目光里太過寒冷，冷的好像是冰封︰「我不是三歲孩子！有沒有別的意思我更清楚。」
秋依兒微微的垂了眼瞼︰「你非要這樣想我？」
南宮燕只問︰「昨晚你叫我什麼……」
秋依兒身子一瞬間的直，微微的發顫，終于抬頭對上他的眼楮︰「你只記得這些……南宮燕……你不記得我，你只記得她，她是冷清軒的王妃！你卻只記得她！南宮燕，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都是為了你……你為什麼不記得我？我們也曾經快樂過，……」
聲音越來越大，幾乎是喊的……
南宮燕的目光沒有挪動分毫，都落在她的身上，將她的一切看在眼底……
卻只是說︰「依兒，我只能盡量補償你。」
秋依兒轉身過來，緩步的走到窗前來，蹲下，伸手拉住南宮燕的手︰「燕哥哥，你只是忘了，忘了你愛我……她是冷清軒的王妃，你們不可能，她愛的也不是你，我才愛你，燕哥哥，我知道你以大局為重，我被冷清夜選上和親，但是這都可以想辦法的……」
秋依兒的臉上落下淚來……
她本來和南宮燕過著很快樂的日子的，因為和親，兩人開始刻意的避開，才讓南宮燕和冷涵蘊有了機會踫上，她的一輩子從此都毀掉了……全部毀掉了……
「燕哥哥，你在外面混亂的那些日子，不都是為了我嗎？你第一次見到我也還愛我對不對，我看得出那次你的隱忍……你也不想我死……你其實還愛我對不對……」秋依兒死死的抓著他的手，死死的……
南宮燕看向她，她抬頭等著他的話……
南宮燕只說︰「都過去了。」
秋依兒眼底的光一瞬間都滅了……
他怎麼這樣冷漠……這樣的冷漠……
「燕哥哥，不管怎麼樣，我都會一直陪著你，我是真的愛你……」秋依兒最後盡力的搖動他的手臂……
南宮燕抽回手……
秋依兒站起來，問他︰「燕哥哥，她是冷清軒的王妃，你們不可能結婚，現在大軍壓境，皇上不會允許，所有人都不會允許，你為什麼還這樣執著……你明明愛我，我等了你這麼多年……你再見到她就會知道，只不過是一時的興趣，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男人都是這樣，你跟她一起很快就會厭倦，就好像你以前對我，因為我跟你分開，你就心心念念的都是我，我回來了，你就忘得一干二淨……」
南宮燕听她說這些話，微微的皺了眉︰「不用說了。」
秋依兒所有的話都停在半空里，再說不出來……
頓了半響，終于是轉身︰「燕哥哥，你對我怎麼這麼殘忍……」
南宮燕沒答話。
秋依兒離開，門打開又闔上……
水流沖下來，有些涼的。
好像能讓人更清醒，南宮燕的神智一分分的冷靜下來……
有些混亂的，這些錯綜復雜的……因為一起在習武，這麼多年都和秋依兒在一起，有時他也習慣了她的照顧……
南宮燕去拉開窗簾，外面的陽光亮的刺眼，空氣里還是那些情、欲過後糜爛的味道，他只想要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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蘊兒又從惡夢中醒來。
深深的呼吸……
大口大口的，起床去洗澡，水流沖下來，才看見鏡子里面自己身上又是青青紫紫的痕跡，在書房里動作太過劇烈，冷清軒好像是一頭發瘋的野獸，她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好辛苦好辛苦，他終于是愛她，可她已經是要嫁給南宮燕了，他再怎麼回頭她也無法開心得起來，何況，以前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只要兩個人開心什麼都可以，現在才知道，那是很難……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有生殺大權的王爺，他一句話可以讓百姓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