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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319天衣無縫
舒亦闌卻忽然扯過了舒亦然的手,低聲地說道︰「人來了,你和小離去樓上,憐兒留在這里,剩下的事情,由我來就可以了。」
舒亦然隨著舒亦闌的目光望去,果然見到薛子安正在向客棧走來,身後還是一群的侍衛和丫鬟,手里抱著一個個紅光閃閃的大禮盒。
「好。」舒亦然揚起嘴角,終于還是來了啊︰「那你小心,若是有什麼異動,記得讓憐兒叫玉兒下來,國公大人的手下,繡花枕頭而已。」
「好,你趕緊上去吧,不然就功虧一簣了。」
薛子安已經一腳踏進了客棧,在舒亦闌的催促下,舒亦然也很快向二樓走去。
大堂里的人見是國公大人來了,紛紛放下酒錢就離開了。
轉瞬之間,整個大堂里面,也就只剩下了舒亦闌一個人繼續施施然地坐在那里喝酒吃肉。
「如夫人,剛剛國公府的事情,是我有失妥帖了。」
薛子安走到了舒亦闌的面前,深深地做了一個揖,謙恭地說道。
顯然他是沒有認出來,眼前的這個人是舒亦闌,而不是剛剛給了他一個下馬威的舒亦然。
「太傅大人別來無恙。」
舒亦闌放下了筷子,含笑看著薛子安,自然也是把薛子安的驚慌失措盡收眼底。
「你是舒亦闌……」
薛子安的聲音已經帶了點顫音了,他看著舒亦闌,不敢置信。
當年那一輛出事的馬車,他自以為是做的天衣無縫的。
那喂了致幻藥的瘋馬,早已經設計好了的路程,以及被動了手腳馬車……
望夫崖下的滾滾驚濤,以及那一路的血肉碎渣,絕無生還的可能!
他根本就不懷疑,舒亦然和舒亦闌兩個人都已經葬身海底,死無全尸了!
可是偏偏,這兩個人現在都毫發無損地站在他的面前。
而他們所處的位置,也已經全然顛倒了過來。
「不然我還可以是誰呢,太傅大人。」
舒亦闌欣賞著薛子安臉上不斷變化著的臉色,心里越發地高興起來了。
若是他能站起來,現在一定要站起來,好好地居高臨下俯視薛子安的張徨失措。
「那你們這一次回來,是要做什麼呢?」
太湊巧了!
薛子安的懷疑,越加的明顯了。
他帶人過來,一是來賠禮道歉的,二則是來看看,舒亦然到底是不是真的失憶了的。
但是在看到舒亦闌的剎那,他深深的有一種感覺,舒亦然是來找他報仇的,說不定連舒亦闌也是。
畢竟,他才是真正的太子,是舒夜名正言順的主宰。
「我沒有想來做什麼,只是很想問,太傅大人,究竟是想做什麼?」舒亦闌反問道,目光銳利如刀︰「我和然然,明明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太傅大人何苦又要湊到我和她的世界里來?難道是嫌上一次,做得還不夠徹底嗎?」
「這是什麼意思?」
舒亦闌眼中的怨憤顯而易見,薛子安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棍子一般。
怎麼轉過頭,就變成了舒亦闌是在厭惡他?
明明這一次金礦的生意,不就是舒亦然自己找上門來的嗎?
「若不是然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你以為,她會跑來和你做生意,你真是太痴心妄想了。」舒亦闌冷哼一聲,繼續道︰「我要和然然回鳳棲山去了,所以這一次的生意就此作罷吧,我們就當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彼此,你看如何?」
「你是說,舒亦然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薛子安神色不定。
舒亦闌這樣的神色,實在是不像是在說謊。
連生意都不做了,看來,舒亦然是真的忘記了。
聯想到之前舒亦然失憶的那一次,薛子安安下了心來。
誰知道妖怪有什麼異于常人的地方呢,動不動就要失憶。
「那還有假?我希望大人能主動提出放棄這一次的合作,舒夜如此富庶繁華,也不需要這麼一座不起眼的金礦來充場面吧。」
舒亦闌的臉上出現了不耐煩的神色,快速地回答著。
「可是,如果我並不相信呢?」
薛子安縱橫官場幾十年,若是這麼三言兩語地就信了過去,才真的是要笑死人呢!
「那你要怎樣才能信,才會放棄這一場買賣呢?」舒亦闌咬牙切齒地問道。
「不如你告訴我,翻下懸崖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再來考慮要不要放棄。」這一回,要輪到薛子安笑了,他倒是很好奇,那麼高的懸崖上掉下去,他們是怎麼獲救的。
「說給你听了就听了,你仔細挺好了,」舒亦闌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娓娓道來。
「那一日馬車確實是沖下了望夫崖,而我和然然也確實是掉進了海里,你是知道的,然然那時候是懷著身孕的,不知是怎麼的,她居然能夠浮起來,我抱著他,在海上飄了一夜之後,就被沖到了海岸上,然後就被沖到了一個小漁村。」
「然然是狐妖,性屬金,死里逃生以後,這個特征似乎就發揮了出來,自然能發現珠寶礦藏,如夫人的名聲也是這麼來的,大人可還有疑惑?」
舒亦闌望著薛子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她什麼都不記得了,我也不想去記得了,大人能不能還我一個安寧的生活?」
「你越說,我倒是越來越信了,她一直是個女人?」
「如姬的障眼法使得好啊,騙了我們這麼多年,早知道她是女人,我何苦……」
薛子安模了模嘴下雪白的胡須,了然于胸的樣子,忽然又問道,「但是我想知道,舒亦然那個古怪的肚子,最後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你覺得我能留得下他肚子里的孽種?」舒亦闌冷笑一聲,回道。
「打掉了?」薛子安疑惑地問著。
「那是自然,胎死月復中,然然的命被保住了,已經很好了。」
「那剛剛舒亦然手里抱著的那一只,不是他生下來的嗎?」
其實遠遠地,薛子安是見到了舒亦然手里抱著的那雪白的一團的。
只是他看得並不真切,以為這桌子上只有一個舒亦然,但是那一團,他確定一定就是一只雪白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