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罐夫君,娘子要掀瓦! 若是從此不再醒

作者 ︰ 梨花顏、

赫連玦听到了上官青紫的問話並未回答,只是此刻站在一旁,看著沈如薰被上官青紫模得忽然皺起眉頭的樣子,沉沉出了聲︰「上官姑娘。舒駑襻」

上官青紫急忙收回了手,看著沈如薰的眸光也是心疼的樣子,還知道疼,還好……

疼便是還活著,還有感知,還能救。

驀地回頭眸色復雜的看了赫連玦一眼,眸光添了幾分異樣。

緊緊抿著唇,似是想要說什麼的樣子,可終究是未說。

與赫連玦對視了半分,這才回過頭去,繼續望著沈如薰,為沈如薰看病︰「我會輕一些,先幫如薰看看傷口。」

這聲音在這寒冷的天氣中,也添了幾分低沉,上官青紫似心疼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遙記上一次在蓮莊中見面,沈如薰還是活蹦亂跳的樣子,倒是赫連玦,在床上裝病昏迷不起,此番竟然驀地換了一個人……

原本還留話說日後必定還有見面的機會,卻是沒想到……再一次見面,竟然是在這般情況之下。

如傳言一般,墜入山崖,喪生火海……

沈如薰受了多少苦,不敢再想。

上官青紫只好微微鎖著眉頭,遲疑的停了手上的動作,而下一刻,再復而伸出手去。

赫連玦此時也不再攔她了,只是任由著她替沈如薰醫治。

上官青紫顫著手把沈如薰額頭上裹著的紗布一層層的取下,只見隨著她的動作,沈如薰額頭上的傷口也慢慢的展現在眼前,前額不知是如何砸的,青紫一片,傷口甚至青得微微發黑,像是傷得太重,淤血有些散不開,期間還有一些斑駁的破口,已經漸漸結痂。

後腦勺的傷是最重的,微微偏轉了沈如薰的腦袋,只見血肉模糊,就像是當時傷得極深,不由得皺了眉頭︰「赫連公子,如薰後腦上的傷口是怎樣弄的?」

「馬受驚,車廂橫檐砸落,木屑入腦。」聲音有些沉。

上官青紫剎那間便皺起了眉頭。

「前幾日已有郎中過來包扎,這幾日也天天有人過來換藥,只是好像已經傷到根本,止了血,卻是一直不能醒來。」

聲音低緩,仿佛在說一件極痛的事情。

上官青紫在一側,听得身子都微僵,原本眸光落在了沈如薰的傷口之上,這會兒只把頭抬起,落到了赫連玦的身上,原本還想怪赫連玦……竟讓沈如薰傷到這般,卻是想到今日他在雪中驀地消了聲的樣子,她也止了聲。

只是微微提著從沈如薰額頭上褪下的紗布,僵了指尖。

沒了動作。

「上官姑娘,你……可有辦法,讓如薰醒過來?」房中寂靜,只剩赫連玦的聲音在房中低低響起。連赫手刻青。

直言卻時停的話語,伴隨著房中燃著的爐火,與炭火燒得正旺略微爆出的聲音摻雜在了一起。

上官青紫只看到了赫連玦微擰的眉頭。

這會兒換她一言不發了,听到了赫連玦的問話,她終于回過神來。

略微收了微僵的手指,把方才一瞬間的怔忪藏了起來,再別過了頭,繼續把目光放在了沈如薰的傷口上,醫者仁心,更何況此刻躺在床上的是沈如薰。

只低了聲︰「辦法是有,但也只能試一試。」10nk8。

這傷口看著甚是不一般,再看著此時沈如薰蒼白的一張小臉,不用想便可知當初受傷之時流了多少血,木屑入腦三分,若不是命大沒有傷及要害,這時早已奔赴黃泉,見了閻王了。

她……能盡其一生所學,但不知能否真的讓她醒過來。

赫連玦听到上官青紫的回答,深沉的眸光終于略輕了起來,就好像陰郁緊繃了如此多天的情緒,終于因為上官青紫的到來而緩解了一些。14965940

唐門上官氏,若論醫學,只怕是宮中的御醫也不及半分,有上官青紫在,就等于沈如薰的蘇醒有了幾分可能。

「那便勞煩上官姑娘了。」將沈如薰的命……徹底的救回來。

只見上官青紫听著赫連玦的話,手中纏著的紗布又微微不自覺的扯了一下,牽扯著沈如薰腦袋上的傷口,疼得沈如薰又一皺眉,微微有了反應。

但終究是沒醒過來,而上官青紫,也有些話似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這會兒訕了聲,表情極不自然,驀地就不像是溫婉直言的她了。

赫連玦看到上官青紫這番樣子,長久一言不發,此刻略微放松的沉眸又開始暗凝了起來,凌人的氣勢微微傾覆而出,這偌大的房間只陰沉得很。

氣氛一下子又變得凝重了起來。

兩個人長久對站著,赫連玦只在原地僵直了頎長的身姿,如此頗有風華的一個人,絕世的容顏,也會露出痛苦的神色。

上官青紫糾結了半晌,這才出聲︰「赫連公……」子。

驀地像是思索好了,想要說些什麼。

只見與此同時,赫連玦也已開口︰「上官姑娘有話不妨直說,在這世上,無論如薰變成什麼樣子,于我來說,她都只會是我的妻!」無論是痴、是傻,或者沒了意識,一輩子只能在這床上躺著了。

她都只能是他的如薰。

既然愛了,必定是不離不棄。

就如同她最初知道他身患惡疾之時,哭著喊著,只默默做著一切,堅定的留在他的身邊。

他也亦是如此。

赫連玦的話沉沉的在房中回蕩,與上官青紫的聲音交疊在了一起,略沉啞的聲音霎時就蓋住了她的。

上官青紫此刻心中的一塊大石這才放下,緊擰的秀眉松開,只同樣低聲道︰「那若是永遠醒不過來,或者醒過來是傻子了呢?」

真的將赫連玦心中質疑的後果問了出來。

只見赫連玦身上的氣勢再一沉,這房間的氣氛冷凝了下來。

上官青紫見赫連玦輕微沉聲不語,像是片刻不不作答的樣子,再看了床上的沈如薰一眼,只最後又再問了出來︰「還有……或者,如薰這一生,可能再也不會有開口的時候了。」

傷成了這般,只怕毀了神經,藥石無醫,只看上天庇佑了。

若是醒了,也完全可能沒有意識。

只是從此躺在床上,傻傻的睜眼,不會再有一言一語,就像是個活死人一般。

上官青紫低低的問了出來,像是想要得到赫連玦一個答案,也像是再告訴赫連玦,如今沈如薰的情況……著實不妙,可能連她都沒有辦法完全醫好,讓他別抱太大的希望。

「如薰。」只見赫連玦听罷,果真頎長的身軀一震,嚴肅了起來。

低沉的聲音,霎時又是說不出的痛楚了。

上官青紫從他的聲音中似听出了赫連玦的懼意,她這才止了聲,終于沒忍心再問下去。

故作輕松︰「不過,赫連公子,你也不必太擔憂了,方才說的只是……不好的時候,說不定如薰福大命大,最後傷口愈合,得以蘇醒也說不定,說不定醒來什麼事情都沒有,還能活蹦亂跳的,像是之前一般,纏著咱們說說笑笑。」

月牙般彎起的眸眼,靈動的笑容,一口一個青紫,一口一個夫君,這般能與他們說說笑笑……

其實一切都說不定。

赫連玦听著上官青紫最後這一句話,只霎地再沉了眸光。

身上沉斂的氣勢越是沉了,就好像壓抑了千斤大石。

上官青紫驀地再收了聲,其實最後那一句話,似是在安慰赫連玦,也是在安慰她自己,沈如薰最後到底會怎麼樣,她自己都不清楚,說是醒來之後完好無缺,連她也不信。

此刻只好再默默收了游離的視線,專心幫沈如薰查看傷口去了,從藥箱里頭取出銀針,堪堪一扎,疏通血脈。

盡力讓受傷之地血液流通一些,最後再開了一副藥方︰「三七作引,紫珠草、白芨、地錦草、大薊、小薊、地榆炭、百草霜、花蕊石等各二兩,絞碎敷,味多澀,性多平,入肝,脾經,再用側柏葉熬湯,外敷內服試幾天。」

「若是再不行,只能用銀針扎身上的五十單穴,十四經絡正穴,看能不能喚醒如薰……」

上官青紫的話說得聲音漸小,說到最後訕訕的止了聲。

只好不再看那令人心疼的傷口,再細心的幫她再換了干淨的紗布纏上。

這才微微幫她挪了身子,再查看了她身上滿目瘡痍的傷口,大大小小的創傷,終于再說不出話來。

床上的沈如薰就似不知道外界的狀況似的,此刻只是一直蒼白著小臉在床上躺著,亦是不知道上官青紫的心疼,赫連玦心中的痛楚,沉溺于自己的世界,毫無意識的躺著。

小小的唇緊抿,沒有血色。

赫連玦此刻听著上官青紫的低語,再看著她細心的布藥施針,最後再而一言不發。

直到最後上官青紫粗略診斷醫治完畢,他都沉默得不再出聲,只暗斂了一身陰沉的氣勢,嚇人得很。

在這床邊站了極久極久。

赫連玦不說話,上官青紫只看著沈如薰的傷口也不吱聲,千里迢迢的趕來,她也一身疲意,其實也早已累得很了。

直到最後收了針,整個人也像是被抽盡了力氣一般,倒了下去——

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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