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你跑偏在先。你看看靠著你們班的那半走廊,多麼的干爽,再看看我們班這邊,這會兒都結冰了。你們班那邊是陽光普照,朱門酒肉臭;我們班這邊是陰冷潮濕,路有凍死骨。我們也不想這麼冷,可是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要不,我在門口貼個限速標志,以免誤傷?」董言言扶著拖布桿,有氣無力地說。
任家宣斜了她一眼,「我說你跟我貧的時候能不能別擺著張臭臉?笑一下能死啊?」
「啊?那對不起啊」董言言勉強笑了一下,轉身回到教室,把拖布放到教室後面,任家宣隨後推門進來,扯著她的胳膊痞痞地笑道,「誒,怎麼走到哪都有你?董言言,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董言言看看他的手指,又看看他那副欠抽的表情,自嘲地笑笑,「你真不用有這個擔心,因為我從來不惦記有主的人兒借過」說著抱起自己的書本,撞開他的胳膊,匆匆的跑下樓。她討厭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人,更討厭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從自己身上找優越感,拿煩惱人取樂,這本身就不厚道。
她更討厭那個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還一句話都不為自己說的男人,想起來都覺得難過。可是自己真不能惦記了,再惦記自己豈不成了人人唾罵的小三了?她有些黯然地想著。
任家宣有些愕然地看著她一句話就閃人,很好奇地看著教室里的其他人問,「我說你們今天誰惹著她了?她怎麼這麼蔫吧?」
下午于霞回到寢室後也沒給董言言好臉,摔摔打打的,董言言也沒心情跟她解釋。
「哪兒都有你,就你行,別人干什麼都不對,拖個地你還指手劃腳的」她終于忍不住說道。
「老五不說你,讓任家宣損你一頓好啊?她是給你解圍呢你都沒看出來。」在下鋪做作業的李惠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于霞不摔了,撓著腦袋想了半天,「原來是這麼回事兒你看我才想明白,老五你沒生氣吧?」
董言言沒想到整個寢室的人,居然是李惠幫自己說了一句話,心里有些暖暖的,于是笑道,「姐姐,你真好。」
于霞抬頭看著她,郁悶地說,「那我不好了?」
「算了,如果今天的晚飯你幫我打了,我就原諒你了」董言言眯起眼楮,很大度地說。
「那沒問題誒,老五,我看任家宣好像對你有意思,要不他怎麼總往咱們班跑?」于霞笑道。
「他早有女朋友了。再說,他見著哪個女生不逗扯?純是沒事兒閑的。」董言言抱著被嘟囔著。
晚飯不用打了,可以多在被窩呆一會兒了,現在自己的床上鋪了一層海綿墊,兩層褥子,還蓋了兩床被,才覺得暖和點兒;不過冬天她最怕的不是這個,而是寢室的姐妹們經常在她的下鋪晾濕衣服,當然誰的床下都晾滿了,可是這樣屋子就更潮了。當初沒少為這個跟于霞吵架,可是轉念一想,吵有什麼用呢?水房更冷,而且還總丟衣服。咬咬牙,對付著過吧,寢室的安定和諧比什麼都重要。
晚上,董言言抱著新買的椅墊回到教室復習英語,明天課堂上老師要提問,想想Miss田也悲催,每次上課都只有自己和劉思穎給她撐場子,男生們基本都專研專業課,對英語不屑一顧,至于女生,都覺得英語簡單,所以都不上心,充其量考試的前兩天背背單詞,混個及格。李惠柳影她們倒是用心學,可是Miss田還嫌棄她們口音不地道,所以一上課就總是提問這麼兩個人,哦,加上江帆,三個人。江帆是英語課代表。
她抬頭看看,江帆和劉思穎也在前面背英語,見她進來了,還回頭跟她打個招呼。
宋明誠沒在,後排座上只有林風拿著電工基礎的書埋頭翻看,見她進來了,從書桌里掏出一本磁帶遞過來,笑道,「言言,前幾天你找的那本寶麗金的合集,我今天看到了,就給你買回來了。」
董言言有些驚訝,伸手接過磁帶,低下頭笑道,「謝謝啊,多少錢?」說著打開文具盒,在下面的夾層里拿出二十塊錢遞給他。
林風愣了一下,有些不高興地說,「別跟我整沒用的,送你本磁帶你還跟我提錢。」
董言言有些尷尬,「哦,那謝謝了啊。」順手把磁帶放到書桌里。
林風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收拾書本走人了
董言言見他走了,從書桌里小心翼翼地拿出磁帶,有些失神地輕輕摩挲著深藍色的封面,前幾天他還跟自己一起逛音像店呢,怎麼才一轉眼,就成了別人的?
撕開外面的塑料包裝,拿出磁帶放到教室後面的錄音機里,第一首歌是李克勤的紅日,不想打擾到別人,她把音量調到很小,坐在旁邊很小心很仔細地听。
教室的後門被冷昊陽踢開了,一股寒氣撲面而來,楊蕊寧嘻嘻哈哈地跑進來,冰涼的手親昵地模上董言言的臉,「言言,听柳影說那道高數題你摳出來了?給我們看看唄。」
「喜歡拿去在我書桌上呢」董言言握著她的手笑道,「你們剛才跑哪兒瘋去了手凍得跟冰塊似的」
「剛出去買雪糕去了給你一個要什麼口味的?」楊蕊寧打開手里的大塑料袋給她看,董言言挑了一個女乃油的,又隨手拿了兩個給許程和張磊扔過去。楊蕊寧又拿出兩個給江帆和劉思穎扔過去。
張磊吃了一大口雪糕,不停地叫涼得好爽。
董言言咬著雪糕,看到他這幅吃相,不禁想到當初年年在天涯上飄著的暖氣帖和雪糕帖,只要一涉及地域,那樓蓋的是蹭蹭的高。總有一些裝作南方人的路人叫囂,你們北方把暖氣開那麼熱,還要吃雪糕降溫,多麼的浪費不環保BALABALA……
沒來過東北的人,怎麼能體會到數九寒天吃雪糕的樂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