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若梨微顫地接過酒杯,毫不猶豫地抵到唇邊。
「咳——咳——」幾聲深重的咳嗽聲打破了寂靜,轉移了她的精力。
「咳咳——」咳嗽聲加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咳嗽的發出者——祁睿的身上。
他怎麼會在這里?
樊若梨知他詭計多端,不知道現在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怎麼?丞相身體可有不適?」凌浩寧關切地問道。
丞相?皇上怎麼拜他為相,樊若梨大吃一驚,寧兒作如此決定也不通知她一聲。
「臣——」祁睿向樊若梨遞去一個詭秘的眼神,其目的不過是提醒她不要把酒喝下去,「確有不適,這都要怪樊將軍用刑過重了。」
還不是你自找的,樊若梨一陣月復誹,忿忿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凌浩寧看她把酒飲盡,嘴角勾起狡黠的笑。
而祁睿卻目瞪口呆,想自己怎麼就敗在這個白痴手下,看她喝下去沒有立刻斃命,也就索性不管她,「臣身體略有不適,懇請皇上容臣先行告退。」得到準諾後便完拂袖而去。
笙歌再起,舞樂翩翩,大殿里又恢復熱鬧的場景。
凌浩寧深知樊若梨已經中毒,下面要做的就是想辦法,讓她怒氣攻心,加快毒性的發作。
他為她在一旁安置了一小席菜,容她能清晰地看見大殿中的一切。
一段精彩的歌舞過後,凌浩寧拍拍手,殿內安靜下來。
「今天難道雅興,朕為大家介紹一下朕新納的妃子。」
接著一排光鮮亮麗的美人兒魚貫而入,邁著縴縴的步伐,在大殿中央婷婷立住,暗香撲鼻,美得令人移不開眼楮。
樊若梨如同五雷轟頂,呆在那里。
「臣妾給陛下請安。」十幾個粉人兒齊齊地向凌浩寧請安。
「還不見過樊將軍。」
他們又優雅地轉了個身,向樊若梨請安。
這無疑對樊若梨產生了極大的刺激。
他們每個人都身著熠熠生輝的灑金深衣,飄盈的披帛更顯得他們妖嬈多姿,頭上的金彩顫顫,柳眼梅腮,綽約多情。相比之下,身著舊戰袍的樊若梨黯然失色,經過戰爭的洗禮,失去昔日光彩的樊若梨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
他們每個人的眼神輕輕地飄向樊若梨,充斥著輕蔑和示威,似乎在炫耀皇上對他們的寵愛。
原來寧兒早立了妃子,而征戰在外的她卻一無所知。
實實在在的痛是那樣猛烈地沖擊著她的心,她的胸口一陣撞擊,她捂住胸口。
她簡直想現在就消失在這世上。
「樊將軍,你看這些妃子如何?」凌浩寧看她毒性有發作之像,進一步刺激她,「有哪個不入你的眼,我可以考慮廢掉她。」
樊若梨眼前一旋,她晃晃地站起來,說︰「皇上既喜歡,臣哪里管得了。」
「臣告退。」樊若梨的腿痛得厲害,麻藥也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
「還不扶樊將軍回去。」凌浩寧的凌眸投向那些妃子。
說著妃子們將樊若梨圍住。
「姐姐,讓我來扶你吧。」
「姐姐,我來吧。」
「還是我來吧……」
……
一片混亂中,樊若梨被扶出了盛筵殿。
大殿之中,一片岑寂。
在座的大臣似乎都不太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陛下,樊若梨是樊氏長女,按先帝遺命,應立為皇後,皇後未封,皇上不該先立側妃。」高亭鶴將軍提醒皇上。
「朕心中自有分寸。」
「可——」
「高將軍年高德劭,幾年來為西凌舍生忘死,也該休養晚年了,賜你一塊封地——」凌浩寧的語氣異常生冷,「高將軍明日即可告老還鄉了。」
「這——」高將軍知君令難為,抱拳,「謝主隆恩。」
邢校尉站出來,「皇上,後宮不可一日無主,請皇上速立西凌國母。」
「大膽!」凌浩寧憤怒地拍金桌,玉盤珍饈散落一地,邢校尉跪地請罪。
「後宮之事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
大殿之上無人再敢多嘴。
「邢校尉,西凌崎水縣盜賊猖獗,民不聊生,甚為貧窮,盛聞邢校尉辦事果決,明日可離城赴任。」
「臣遵旨。」
凌浩寧最怕朝廷內亂,樊若梨的黨羽,他要一個一個地收拾掉。
「還有誰有意見?」他的視線冰刀一樣刮過每一個大臣的臉,令他們不寒而栗。
岑寂依舊。
「撤席!」凌浩寧揮袖離席。
大臣們面面相覷,無人再敢多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