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
我手輕撫紅紗,目光看著這空蕩蕩的大殿。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認真地打量我居住在神界的這個大殿。
之前瞳說的那句話一直讓我很在意。
把赤緣支走以後,我獨自站在大殿的中央。
只有我一個人,這里變得格外的安靜。
耀紅色的紗懸在房梁上,被風吹得晃動。
這時哪怕一根針落下都能听見。
看著眼前的一切,我突然有種錯覺。
隱約中我居然听到了什麼人的抽泣。
直勾勾的望著那隨風飄蕩的萬丈紅紗,猛然驚覺那抽泣聲是自己發出來的。
為什麼呢?
我感到熾熱的淚從臉上流過,像是要將我的皮膚都灼傷一樣。
一種莫名其妙的悲傷從四處襲向毫無防備的我。
那種感覺像是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壞一樣!
每一次的落淚就是一輪痛的折磨。
「拜托……誰來停止這一切……」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說的這番話。
一陣幽香伴隨著一股暖風突然將我抱圍了。
「挽月?挽月?!你怎麼了?」那擔憂的聲音是誰的?
直到我對上那雙充滿擔憂的墨瞳,我才看清了。
是彌鶴。
眼淚,止不住。
耳畔充斥著火焰燃燒的聲音。
那些映像,到底是什麼?
「挽月?!!」彌鶴的驚呼,我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眼淚將他的衣衫都浸濕了,是誰帶給我這樣的悲傷。
啾啾!
一聲鳥鳴從窗外劃過-
=-=-=-=-=-=-=-=-=五百年前-=-=-=-=-=-=-=-=-=-=-
「彌鶴,你說如果我死了,會和它們一樣嗎?」。說話的女子指向窗外的一對比翼鳥。
站在她對面的彌鶴望著她,然而大片大片的白光從窗戶的縫隙奔涌而來,他什麼都看不清。
「說什麼傻話呢,神是不會死的。」彌鶴幽幽地說完,身子半倚半靠的倒在了椅子上,手中的酒壺被他一飲而盡。
女子什麼都沒對他說,她輕輕地擺弄著自己黑瀑般的長發,眼神無意識的盯著房梁發呆。
窗外幾只鳥兒掠過,影子在女子的眼簾前一閃而過。
風將她身上白色綾羅吹得如同窗外盛開了一池的白蓮,連同她的頭發一起吹響了太陽升起的天際。
「……如果,我是指如果,如果我死了,就忘了我吧。」近在耳畔的女聲令彌鶴失了神。
他愣了,沉默了許久後,說道︰「……好、好。」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答應了什麼。
等他意識到,抬起頭看到的是女子輕揚的發尾。
唯有一陣淡淡的幽香隨著風漸漸消失。
光照在空蕩蕩的座位上,剛才的那個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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