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了莫聲 家教 3

作者 ︰

因為疲憊,夏子期在公車上睡著了,等到她醒來竟已抵達終點站,她不得已下車搭返回的班車。

最近夏子期總是頭疼,這不,又開始疼了。夏子期使勁敲了敲額頭,希望消除一點疼痛,記得外婆就喜歡這樣幫她按摩,而且很舒服,外婆會說「痛痛飛了」,疼痛就真的神奇地飛了!習慣了外婆敲的力度,自己就相形見絀了。

她這邊的疼痛還抓著她的腦桿子,那邊一抬眼又看見更傷腦筋的了!

「啊!俞期,是你啊!你怎麼在這兒?」說話的是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孩兒,笑起來很可愛,典型的女圭女圭臉。

夏子期本想逃之夭夭,可她的眼光太尖銳了!好吧,她躲不起,她棄械投降還不成嗎?

夏子期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真巧啊,連憐……」

說起夏子期為什麼唯恐避之不及,還得從一個月前說起。

那時夏子期的劇組放假兩天,她一回來就免不了有各種人問東問西,夏子期都敷衍了過去。

剛擺月兌追問,逃似的躲到廁所,可是她還沒走進男廁,便听見從女廁傳來的吵鬧聲,作為學生會會長,她有責任管理!

女廁和男廁大門相對,而且鬧事的人就離廁所門口不遠,所以很清晰就能看見發生了什麼。

夏子期本想探個究竟,沒想到一個女生動手扇了另一個女生一巴掌,被扇的女生一個人無法對抗四五個女生,只是她捂著臉蛋、眼淚吧嗒地落在手腕上忍著疼痛擦去淚水時的脆弱,還有她倔強地說「不是我的錯,我憑什麼道歉」時的倔強,讓夏子期莫名地心軟。

夏子期這個本就不愛管閑事的人今天出奇地上前阻止了這場鬧劇,女生們見到是十大校草之一又是學生會會長的俞期都很狗腿地停手了。

原來只不過因為女生們誤會是那個女生在背後說她們的壞話,于是上演了這麼一出無聊的鬧劇,夏子期轉身的那一剎那,看見那個女生直勾勾盯著她看的眼神,嚇得她立刻快步走進男廁。

現在夏子期特別後悔她那時的舉動,要不是她因為一時心軟,那個女生就不會告訴她她叫連憐,要不是她出手阻止,連憐就不會每天一封肉麻的情書,要不是她最後轉身的一個眼神,連憐就不會死命地糾纏她,還說她的眼神太銷魂。天吶,誰能告訴她她該怎麼辦?一個程斯就夠她費心了,現在又來一個連憐……

在連憐的再三邀請下,夏子期不得已陪她去喝女乃茶,說實在的,她對這個實在不感冒。

「小期……我可以這麼叫你麼?」連憐又眨巴著眼楮期待地問。

夏子期深吸一口氣,平常的冷靜果斷地拋到了九霄雲外。她從未了解過怎樣拒絕別人才不會令他傷心,而且她習慣了一個人的腳步,哪怕對莫聲她也不曾想過要和她在一起,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接受別人給予的感情。她,也不過是個平凡的女生、不諳情感的小女生……

「可以……」像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夏子期才緩緩說道。

連憐的父母估計是感覺自己的女兒很可愛,一副我見尤憐的樣子才取了這個名字吧?連憐的確挺可愛,舉手投足間只有一個萌字最貼切,連聲音也膩到夏子期極其——受不了。

「小期,你怎麼會來這邊?難不成你知道我家的地址?」連憐害羞地說,真的就像在戀愛。

夏子期閉上了眼楮,無奈地嘆了口氣,她怎麼可能知道,她又不是偵探……最後在連憐的微笑下,夏子期敗下陣來,有氣無力地回答︰「有事而已。」

「原來是這樣啊……」連憐語氣失落,不一下又恢復了活力,興高采烈地說︰「其實人家早就喜歡你了,要不是曉曉說你沒有女朋友我也不敢這麼大膽……」

曉曉?這個名字……夏子期瞬間恍然大悟,原來那次武闋和曉曉說的「幸福」就是連憐啊,她果然是被那小兩口算計了!

「小期,你怎麼了?看你好像很不舒服啊……」連憐趁機把手放上夏子期的手臂。

夏子期像觸電般掙開,扭捏地說︰「嗯,是啊,我還要趕車,再見!」夏子期雖手足無措,但她知道基本的禮貌還是要的,話不多說,夏子期已經跑開了,留下連憐一臉崇拜地看著她的背影。

夏子期知道一定的人氣會給她帶來一定的負面影響,可她沒想到自己面對他人投遞來的感情如此沒有招架能力,她失策了!

坐在床上,夏子期揉著她的腳,看來高跟鞋是個絕對有攻擊力的武器。環視這個她精心裝扮過的小公寓,心里有種莫名的自豪感。

公寓是一廳一室一衛的格局,客廳有個朝陽的落地窗,冬天最適合拿著書享受陽光了。整個房子裝飾簡單,以黑白為主,大方中又有新意。夏子期想,她不能再住學校了,就用半年多的時間住在公寓吧,一個人比較自由。

想到程斯,夏子期拿出手機撥通了他的號碼。

「程斯,伯父的病情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吧……不過這樣總比惡化要有希望」那邊程斯的聲音很弱,听起來十分疲憊。

夏子期不知此刻說什麼好,支吾地說︰「你照顧好自己……」

「嗯……謝謝你,子期!」

「我又沒做什麼,謝我干嘛啊……」夏子期不知名地臉紅了起來,她冰冷的手撫上臉,想褪去潮紅。

「謝謝你每天鼓勵我,謝謝你代替我探望我爸,謝謝你願意這麼關心我,謝謝你……沒有忘記我……謝謝你,一直都在。總之,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程斯握著筆的手放在了辦公桌上,面帶微笑。

沉默,許久的沉默,誰都沒有掛斷電話,程斯也靜靜地等候夏子期,就像這麼多年的不懈的等待一樣,那麼無聲,那麼耐心。

「那……我先掛了,你……」夏子期話還未說完,程斯便插話說︰「是,我知道了,夏警官!」

夏子期笑著掛了電話,她是何時起對程斯一改以前冷漠的態度的呢?難道是那一次?

夏子期還在橫店拍戲,小凡突然告訴她有急電,她接通電話,然而對方的聲音不是程斯的,只是對方說程斯喝得很醉,口中喊的都是她的名字。

夏子期一听急了,程斯做事一向穩重,不會喝得酩酊大醉,一定出了大事!

夏子期匆忙請了假,告訴導演說她媽媽病危,導演見暫時沒有她的戲份也就準假了。

夏子期趕最快的班機飛回g市,跑到醫院一看,醫生說他已經喝到酒精中毒,還好搶救及時,否則就失去一個生命了。

夏子期拖著程斯,吃力地往醫院外走。時間不早了,打車十分困難,等到夏子期送程斯回他的公寓已是十一點半。

夏子期弄得滿身大汗,好不容易把程斯安置在床上,程斯卻一直握著夏子期的手不放,夏子期無奈,只能輕拍著程斯的手,安慰他說︰「放心,我不會離開!」

突然,程斯混沌地說︰「子期,我該怎麼辦?」說著,眼角流下了一滴淚。

夏子期的心猛地抽緊,程斯哭了……夏子期從未見過他流淚,哪怕小時候再頑皮之時被程父抓著打也沒哭的他,今天哭了……

夏子期拭去淚水,撥弄開程斯的頭發,目不轉楮地看著他,他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她雖親身經歷過外婆的去世,可她到底不是他,怎能讀懂他的心。

這一夜,夏子期沒有睡,一直照顧程斯,直到天亮。

難道是那晚她凝視程斯太久了?可那時她是有太多感觸,才會一時沖動……那麼她現在臉紅又是怎麼回事?……真是想不通了!

夏子期苦悶地撓撓頭發,不知從何理起。

感情似乎很愛折磨她,不管是她愛的,還是愛她的。

夏子期干脆不再想,趴在舒適的木床上,睡了。

睡覺,果然是最好的解壓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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