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年父母都在,爸爸甚至是廠里的高官,母親開著一家診所。家里不算大富大貴,但絕對是生活優越。兩家住在對門,從小到大,她就和許安年玩在一起。
那時,是她最屈辱的一段時光。什麼都比不上許安年,許安年吃進口的零食巧克力,她便只能偶爾分到一點半點。許安年去上昂貴的興趣班,她只能在門外悄悄的看著、等著。
何況,兩人的個性本來就差了太多。所以後來就慢慢疏遠了,不怎麼一起玩了。直到入學時,一切才有改觀。
她本就聰明,長相又隨她的漂亮老媽。當時班上很多小男生小女生都圍在她身邊,而許安年沒了年幼那點優勢,就徹底黯淡下來。成績、興趣、包括林遠航都是她姚薇不要的,許安年卻撿過去珍視若珍寶的東西。她什麼都壓她一頭,所以就算沒有她那樣優越的家世,她也比她強太多。
因為許安年的東西都是父母給的,而她姚薇的,都是自己親手得到的。
只是現在,只是剛才那一刻。她卻再次嘗到那種濃烈的失敗感。她將高腳杯里的紅酒一飲而盡,便听見蘇夏冷嘲熱諷的聲音︰
「我說有些人就是愛出ど蛾子。明明就沒什麼藝術天分,偏偏還裝得挺像什麼的。來看時裝秀,你看得懂麼?學什麼附庸風雅啊,還真讓人惡心。」
蘇夏這些話全是用中文說得,是在指代誰,大家當然清楚。姚薇也心知肚明,有些不快的冷斜了她一眼,她有些想離開了。
其實她素來就和蘇夏不對盤,受到這種算得上侮辱的挑釁,一般情況她是會反嗆回去的。她姚薇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別人刺她一刀,她必十倍百倍的奉還。但現在的情況不太適合,畢竟這里算是蘇夏的地盤,何況她只是被呂岩帶來做客的女伴。
要是在這里和蘇夏吵起來,那麼呂岩會很難做人。她不太想讓呂岩難做。
想到這,她自己也有些驚訝。畢竟她和呂岩不算熟。而且她並不是什麼單純小女生,自然也看得出呂岩並不是很把心思放在她這里。但就因為如此,她反而覺得挑戰十足。
畢竟呂岩是個不可多得的對象,過人的家世加上本身的魅力。他這樣的男人,對任何女人來說,都是毒藥,致命的毒藥。
對她,也不例外。
雖然,在上飛機前見到林遠航的那一刻,她是真的很有震動。再怎麼說,那都是她當年用力愛過的男人。他們有太多只有彼此能分享的第一次,不管怎麼樣,他對她來說,都是最特別的存在。
看見他落魄,她心里的確不好受。但更多的,卻是一種隱蔽的慶幸。她慶幸自己當年沒有被愛沖昏頭腦,沒有不顧一切的陪他回來。
所以她還能是姚薇,不被生活所折磨,高高在上的姚薇。
雖然這樣想,有些過于現實。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由不得她,不去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