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岩後來都記不得自己是怎麼掛了電話的,只是掛斷以後,他覺得壓抑。心情沉悶了很久,他撥了個電話給valerio。那個曾經差點成為他老師的油畫大師一向對他很是偏愛,所以听見那算得上無理的要求也只是略微沉吟,便答應下來。
也正因為如此,今天蘇夏才能這麼順利的把許安年的作品交給valerio鑒賞,而那個一向心高氣傲行事詭異的神秘大師也才會只看她幾張畫就當眾表示願意收她為徒。
所以即便許安年真的有天賦,但如果沒有他的推波助瀾,那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如此簡單的就成功。不過他為她做了些什麼,他都不想告訴她。
仿佛是下意識的,他就做了。而且不求任何回報的,他用一種幾乎算得上奉獻的姿態幫她鋪平未來的一切道路。而這種賠本買賣,也只有對著她許安年,他才會去做。
以前他總不懂他那些玩愛情扮情聖的朋友,為了一個女人,舍棄所有。還真當自己是周幽王,為博得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也再所不惜。在以前的他看來,女人不過是點綴。志得意滿時能陪在身邊的如花美眷,溫柔解語,卻也是可有可無。卻想不到有一天,他堂堂呂少竟然也開始為了女人,不惜一切。
而他其實比他那些狐朋狗友還不如,就算做盡一切,竟還不敢告訴當事人。這樣吃了啞巴虧的賠本買賣,他呂少幾時做過!?
呂岩想到這,就有些想苦笑。不由自主的,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張文俊那廝一看他那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賤賤一笑,他揶揄他︰
「怎麼哥們,現在覺得有些後悔了!?我說哥們,其實你就不適合去做這種無名英雄。走,現在和我進去,告訴許安年那妞,valerio是你幫她牽的線。我保證那妞對你的印象分刷刷刷的就上去了。到時候還不手到擒來……」
張文俊正說得高興,冷不防卻見會場里響起一陣騷動。而後許安年排眾而出,後面緊跟著臉色不太對的蘇夏。
她們一出來就正巧和他們撞個正著,許安年有些不自在的低眉,蘇夏卻顧不得那麼多,只是拉著許安年的胳膊,有幾分怒其不爭的氣惱︰
「安年,你究竟在顧慮什麼?valerio的徒弟這個機會可不是時時都有的,你還在考慮什麼!?」
許安年只是抿唇不說話,呂岩卻因為這話愣住。有些不敢置信的走了過來,他直接板正許安年的臉,讓她的視線直直對上他,無處可逃︰
「你拒絕了valerio的邀約?」
許安年不懂他這麼大的反應是怎麼回事,只能無措的沉默。可呂岩卻把她的沉默錯認為是默認,頓時心底不知從哪升出股怨氣來。他對她說話,幾乎是用吼得︰
「你腦子哪里不對了嗎!?美術不是一直都是你最鐘愛的東西嗎,valerio哪里不好?你為什麼不接受!?」
「我、我沒有不接受。我只是說我想再考慮看看。」許安年被他吼得只能下意識的答話,听見不是直接拒絕,呂岩的臉色終于好看了些。只是他不懂她在遲疑什麼,所以還是蹙眉問她︰
「你還有什麼要考慮的?」
這次女子久久的沉默了下去,煞白的臉色。好半天,才咬著牙,一字一頓︰
「這些都不管你的事,三!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