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樓蘭的貝葉經 第九章 清瀝瀝的箜篌聲

作者 ︰

如同蟄伏千年的黑山老妖,閑散的黎筱筱開始動手清洗,自制涂抹在腿部美膚的蜂蜜。這原始的破地方,想做美容sap只有做夢了,憶及那化妝台上昂貴的瓶瓶罐罐就冒火。什麼︰香薰、舒壓、桑拿、精油、水療、按摩……嗚嗚隨風而去了。

暮色像一張黑色的大網,悄悄地撒落下來,籠罩著整個大地。疲倦的月亮躲進了雲層休息,星星仿佛是散在這塊黑幕上閃光的碎金。寂靜的森林中透著些寒冷,把衣服裹得更緊,還是冷。黎筱筱靜靜坐在小河邊,借著天際微光麻利地拾掇著自己。偶然一聲魚躍,沖破河夜的寧靜,接著又陷入無邊的靜謐。

這片林子應該靠著迦葉寺不遠,蘇麗莎說︰出了城向左,直行一里路便到了。現在的位置,估模著直接向左就可以到達。快速越過那片紅柳叢,迅捷的身子開始謹慎小心地在密林中穿行。呼吸愈發地小心翼翼,動作卻依舊敏捷。下意識地避免觸動樹枝會帶來的聲響,那澄亮的眸子微微瞲著,眼底竟藏著警覺睿智的光芒。

「叮叮叮哩哩哩……」隱隱的樂器聲讓急行的黎筱筱晃了神,細听一聲聲叮叮瀝瀝的。那聲音由遠而近,仿佛搖撼著銅鈴一般,熱情顫動著每一條琴弦。渾厚有力,就好像一行行飛雁,聯排飛越玉門關一樣;時而清脆嘹亮,好像春天的乳燕,呢呢喃喃在泥窩里甜稠一般;時而輕柔來回掠動,就像春雨一般.滴落中清脆泠泠索索;就像掛在半空的明珠或碎了的玉塊,忽然從空中墜下般的清麗嘹亮。

好美的音樂!

雖然是五音不全,黎筱筱亦然倍感舒暢,看樣子目的地快到了,丫頭不是說這迦葉寺是皇家的家廟嗎。估模著哪位春閨中,寂寞的妃子公主在解悶呢。幾個漂亮地翻滾,便被美妙的音樂牽引著,蒙頭蓋腦的黎筱筱貓著腰速度越過重重屋舍。謹慎地趴在那琴音繚繞的窗戶上,輕輕洞開窗戶的縫隙。

但見一絕子斜坐在昂貴地毛毯上,懷抱著一張豎琴樣的樂器。傾城的臉,兩彎黛眉輕籠著柔弱,琥珀色的雙眸點染著難以察覺的倔強。小巧筆挺的鼻下,櫻唇的顏色好似嬌羞的桃花一樣芳菲。好一個蔥蘢含煙的玉人兒,再看那一身張揚的火紅服飾綴金點銀……

警覺中附近有生人的氣息,只見那利落地一旋身,飛快向一旁的扁枝石松叢撲去。「哎喲」一個矮小發顫的沙彌,被黎筱筱隨即撈了出來。聞聲而出的侍女和玉人匆忙奔了出來。

「這是……」,凡心萌動的可悲沙彌,便成了正氣凜然的黎筱筱登堂入室的跳板。

……

「原來是善愛公主啊,足下倒是唐突了」不卑不吭的黎筱筱不敢造次,倒也規矩的行了一個拱手禮。

「多謝大俠仗義出手……」昏黃的燈光下,善愛並未如江南女子那般拘謹,認真打量著這不速之客。黝黑的皮膚下一雙清澈明亮的眼,透著些許邪魅不羈的氣息,精致絕美的五官隱隱有些女人的柔媚。高挺的鼻、豐潤的唇卻讓人有種意願,動雙唇想要印上去的沖動。樓蘭人隸屬歐亞之間自來不做作扭捏,民風淳樸異性間交往開放爽朗。

「足下雖不識五音,卻也被公主美妙的琴音吸引而來」

「這是豎箜篌,比西方的豎琴要硬朗些許……」

「原來……小生真是開眼界了」

「公主的箜篌有此造詣,實為不易啊!亦柔亦剛,華麗大氣。清亮溫婉如行雲流水,高亢清脆欲上天攬月。」對于巴結,聰黠的黎筱筱倒是不吝贊賞的,更何況對方是高貴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

「公子不是本地人?」應對自如的黎筱筱撢了撢衣服,嘀咕著這女的咋地像個戶籍警察……

……

應對這個不省事的主兒倒也不難,雖然沒有韋小寶泡妞的功底,但信手捻起蘇麗莎和烏蘭克商旅的只言片語即可抵擋。倒是這個護身符彌足珍貴,待到殷勤時分也可擋一些事的。黎筱筱的信條是︰人生就是一場博弈,車馬炮象哪怕是個卒子,都有他可用之時。更何況這跺腳動天之人,倍是妙語連珠巧舌如簧般應付著。

「足下許昌人士……」侍女過來取走箜篌,小心輕放地把它裝入一個金瓖玉的紅木盒子里面。

這個善愛自是健談,估算是傾心于這個雖黑但也氣質不俗的肖公子了。在善愛身邊,言談間皆是俯首卑微之人,哪里尋得見如此不卑不吭的角兒。一時間有些相見甚好的感覺,不覺時間流逝……

?漢書西域傳》記載︰鄯善國,本名樓蘭,王治扦泥城,去陽關千六百,去長安六千一百里。戶千五百七十,口四萬四千一百;法顯︰其地崎嶇薄瘠,俗人衣服粗與漢人同,但以毯褐為異。其國王奉法。可有四千余僧人,悉小乘學;玄奘三藏︰從此東北行千余里,至納縛波國,及樓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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