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厚著臉皮給阮少南打電話,接電話的果然又是阮小西。
阮小西听到她的聲音很開心,也不顧電視里正播著她最喜歡的動畫片,就捧著電話嗯嗯啊啊的聊起天來。司徒沁實在是沒有心思哄她,可如果掛掉電話,就要一個人呆在這間感覺上空落落的房間里。
如果無事可做,腦袋里便全都是高競那些不著邊際的渾話飄來飄去。她覺得心煩意亂,只好跟阮小西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著馬虎。
半個多小時過去,電話都開始發燙了,阮少南看來是真的一點兒也不想跟她講話。她覺得自己很丟臉,心里不由有些惱怒。
正想著找個理由掛掉電話算了,電話那頭的阮小西突然沒了動靜,片刻後,阮少南的聲音居然傳了過來。
「喂,司徒?不好意思,小西睡著了。」
司徒沁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沒有準備,嘴巴張張,讓她覺得更惱的話就月兌口而出,「如果她不睡著,你是不是就沒打算跟我說話?」
阮少南沉默不作聲。
「算了,是我自討沒趣。」
等待中的每一秒,都比想象的更加難熬,直到神經繃緊到極致的那一刻,他仍然沒有開口,她覺得,自己簡直像個傻瓜一樣。
竟然還有所期待。
司徒沁自嘲的笑笑,正要按掉電話,對面阮少南卻淡淡開口,「明天我沒有時間,後天,後天我去接你,一起吃飯。」
不是疑問句,不是祈使句,只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陳述。
這樣霸道的人。
她沒有回答,無聲的斷了通話。
不可以再有太多的希望,如果他並非那樣的在意,她的在乎,也只能是場笑話。
下午的海鮮炒飯早就被消化的干干淨淨,這一陣過後,肚子也開始咕咕直叫。司徒沁套上圍裙,從冰箱里拿出兩個蛋和青菜,又化了一小塊兒牛肉,準備做頓飯慰勞慰勞自己,誰知道才擰開爐子就發現,煤氣罐空了。
她挫敗的嘆口氣,把東西一樣一樣放回原位,又從櫥櫃里找出一袋泡面,燒了點兒熱水,將就著吃了晚飯。
晚飯後開始打掃屋子,錢氏姐妹搬走後,她還沒好好整理過。
客房的隔壁,是一間小小的儲藏室,儲藏室上了鎖,自從搬來起的那一日之後,她再沒有打開過那扇門。
那里面,有她在世上存在至今的證明,有她人生中最美好時光的刻印,有她舍不得揮不去卻再不敢去觸踫的回憶。
她那麼那麼的想念他們,現在卻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司徒沁在儲藏室門口呆呆的站了整整一刻鐘,才終于下定決心,她從臥室找到了鑰匙,因為有些緊張,手一直在顫抖,試了好多次,鑰匙才插進了鑰匙孔。
門一打開,迎面而來的,便是一陣嗆人的灰塵。
置物架、收納箱,還有那副蒙上了白布的照片。她一樣一樣的數過去,明明那麼久沒有進來過,可這里的一切,卻都好像是印在了心上。
捏著那白布的一角,右手一揚,溫柔可人的女主人、瀟灑穩重的男主人,和古靈精怪的小女兒,就生生映入眼簾。
只一眼,淚水便再也抑制不住。
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