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你消消火。」溫柔的聲音讓人不忍反駁。
「你來干什麼?身體本來就不好。」司馬飛龍看著來人聲音也降了八度,這是他這一生最為虧欠的人。
「娘」司馬天逸也起身扶著她。
「小喜你先回去,記住你剛才不曾來過,給嬌兒說外面賓客多姑爺等會就回來了。」轉身對著嚇得發抖的喜兒。
「是,是,小喜告退。」小喜飛快的離開這個是非地。
「老爺,你先回房,我和逸兒談談。」溫柔的為他披上披風。
看看天逸,又看看她「你也早點回房」
「嗯,你去休息吧?」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她的眼里藏著心酸和心疼。
「娘」天逸將她扶著坐下。
「逸兒,今天的事情在二十多年前也曾經上演過,只不過坐在這里的是你爹。」苦澀的笑著。
「娘,怎麼會這樣?」看著他的娘親,美麗婉約,高貴大方,爹怎麼舍得?
「可是現在爹對娘是言听計從啊?」天逸怎麼也不明白在人前,恩愛無比的夫妻,怎麼也會有這樣一段往事,這是他從不曾听過的。
「因為他認為這輩子最虧欠的人就是我。」誰都覺得她是谷主夫人有疼愛她的丈夫,听話懂事的兒子,應該很幸福,可是其中的辛酸又有誰知道,輕輕擦拭眼角的淚水。
「我不懂,怎麼會?」實在讓他難以捉模。
輕輕拉起他的手放進她的手心「因為他的心早就遺落在另一個女人身上,這輩子除了疼愛他不能,也不會把他的心再交給我。」
天逸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的娘親,到底她的肩上都擔了些什麼?
「娘」天逸心疼的反握住她的手。
「二十多年前,由于谷中每十年要為宮中選送一個御醫,所以必須重重考核,優勝者就會被選入宮中。你爹爹因為是少谷主所以要和長老們一起監督考核。我記得那次你爺爺出得題目是讓他們出谷賑災,因為南方大水後留下了瘟疫,你爺爺說誰先找出病因拯救災民,誰就會被派送進宮。你爹爹和其他最後勝出的十位師兄弟一起去了南方。
大概是一個月後所有的人都回谷,他們還帶了兩位少女。她們是當地知府的女兒,听說這位知府盡忠職守為救老百姓不幸染上了瘟疫過世了。」
「她們是誰?」天逸並不知道這段往事。
「宋凝香和宋凝露」回想那段往事她的心里還是惆悵滿懷。
「汐兒的娘和小姨。」天逸不可思議的望著他娘親。
輕輕的頷首「凝香真的是一個很聰明也很善良的女人,汐兒和她娘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只是比她娘親要調皮,古靈精怪些。」
「你爹爹很喜歡凝香,甚至可以為了她拋棄他應有的責任。」苦澀的站起身望著荷塘當中的月色。
「可是羽汐的娘選擇了羽汐的爹啊?」不明白的望著他娘。
「因為從一開始香兒就喜歡救她的陸師兄。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爹爹,她只是當你爹爹是恩人,收留了她和她的妹妹。」
「那後來呢?」
「你爺爺逼著你爹爹娶我。你爹來求我取消婚約,他說他這輩子只愛香兒,他的心也只會給香兒,即使娶了我也不可能愛我。」
看著娘親淚水,伸手為她擦掉。
「娘」
「娘沒事」伸手用絲巾擦掉眼淚,還以為自己會忘掉,原來都是自欺欺人。
「為了成全你爹,我去求你爺爺取消婚約,可你爺爺不答應並且叫人將你爹爹軟禁。」
「你爺爺強行將你爹爹押著與我拜堂成親。那天也和今天一樣月光如水,你爹怎麼也不肯進洞房,就在這里喝酒,你爺爺就在他的酒里加了離合散。」
「藥!」天逸簡直不敢相信他爺爺居然會做這種事。
「第二天等你爹爹醒來的時候很生氣,那時我第一次看見他溫和外表下得堅持與憤怒。」
「爹以為那藥是娘下的?」
「嗯,為了無論我怎麼解釋他就是不听,認為我是心機深沉的女人。」緩緩轉身坐下。
「十個月後,你就降生了。你爹爹準備逃出谷,可還是被你爺爺發現追到寒潭,不小心差點掉進寒潭。」
「我听爹說你的一身病也是因為掉進寒潭落下的病根,難道是為了救爹。」
「後來你爹知道下藥的是你爺爺,也因為我救他掉進寒潭,認為他這一身最對不起的就是我。」
「你爹他很疼你,他也曾經經歷過,他更能體會你的感受,不是萬不得已他不會傷害汐兒。十年前,他是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冒著丟掉全谷人的性命收留汐兒姐弟的,他不僅僅是一個父親,他還是無憂谷的谷主。他如果讓你娶了汐兒,隨時都會讓無憂谷全谷的人為你陪葬。如果讓你和汐兒遠走高飛,那無憂谷怎麼辦?你應該體諒他,而不是責怪他。」
「可是孩兒並不愛鳳嬌,這樣豈不是兩個人痛苦一輩子。」天逸痛苦的看著酒杯。